耿继辉那声“动手”刚砸进耳朵里，林子就彻底炸锅了！
“砰！”
邓振华那边狙击枪先响了，对面抬枪那小子直接脑袋开花，哼都没哼就栽泥里了。
“打！”耿继辉吼这一嗓子，孤狼b组这帮老鸟手里的家伙立马就欢实起来了。
“哒哒哒！”“砰！砰！”
子弹跟泼水似的往下面小道砸。那帮武装分子也不是吃素的，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找掩体，手里的家伙也开始往外喷火。
何晨光他们五个菜鸟趴在山坡上，手指头都抠在扳机护圈外面，手心全是冷汗。
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枪响，看着下面活人在枪子儿底下跳舞，这跟演习完全他妈两码事！
“我操……”王艳兵嘴唇有点抖，眼睛瞪得溜圆。
李二牛脸都白了，死死趴着，嘴里嘟囔：“俺滴娘哎……”
“红细胞！发什么呆！盯死3号沟！”耿继辉的骂声从耳机里炸起来。
何晨光一个激灵，赶紧把狙击镜压下去，十字线套住那个乱草沟。徐天龙和宋凯飞也赶紧把枪口挪过去。王艳兵喘了口粗气，骂了句脏话，也集中了精神。
下面那帮毒贩被打懵了，想往后缩。结果后面郑三炮（山狼）和强晓伟（野狼）早摸过去了，兜着屁股就是一顿揍。
“往左边跑！那边能出去！”毒贩里有个头目模样的指着3号沟方向嚎了一嗓子。
剩下还能动的三四个人，屁滚尿流地就往沟里扎。
“来了！准备！”何晨光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低声提醒。
第一个毒贩刚连滚带爬冲进沟口——
“打！”
何晨光几乎是靠着本能扣动了扳机。
“砰！”
95狙一声脆响，子弹钻进那家伙胸口，人往前一扑，不动了。
“我……我打中了？”何晨光自己都愣了一下。
“操！干他娘的！”王艳兵也红了眼，手里的95突突突就扫了过去，子弹打得沟边石头火星子直冒。
徐天龙和宋凯飞也咬着牙开了火。李二牛刚开始手还有点抖，打了两枪没中，急得骂了一句，稳了稳神再扣扳机，总算撂倒一个。
沟里头子弹横飞，惨叫连连。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枪声渐渐停了，就剩下林子里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在一块，呛鼻子。
“目标清除。安全。”耿继辉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还是那么稳。
孤狼b组的人开始交替掩护着下去打扫战场，确认补枪，动作干净利索。
史小凡从隐蔽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还有点发愣的红细胞这边。
“都没事吧？”他挨个扫了一眼。
何晨光摇了摇头，看着下面那个被自己击毙的毒贩，眼神有点直。
王艳兵喘着粗气，脸上又是汗又是泥，却咧着嘴：“妈的，真够劲！”
李二牛一屁股坐地上，看着自己枪口，喃喃道：“俺…俺也打死了一个……”
宋凯飞和徐天龙没说话，但脸色都不太好看，第一次亲手杀人，这滋味够他们回味一阵的。
“正常反应。”史小凡拍了拍何晨光的肩膀，“吐出来也没人笑话你。”
他话音刚落，李二牛就真的跑到一边哇哇大吐起来。
耿继辉带着人检查完战场回来了，看了眼吐得稀里哗啦的李二牛，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强装镇定的小子。
“吐完了没？吐完了收拾东西，撤。”耿继辉语气没啥波动，“干得还行，没掉链子。”
回程的车上，气氛有点闷。来的时候还叽叽喳喳，现在都没人吭声了。几个菜鸟都靠着车厢板，看着外面闪过的树影子发呆。
何晨光摸着自己那杆狙，不知道在想啥。王艳兵闭着眼，但眼皮一直在跳。李二牛吐完了，脸色还是煞白。宋凯飞和徐天龙靠在一起，眼神有点空。
史小凡和耿继辉坐在前面，偶尔低声交流两句。
“这几个苗子，底子不错。”耿继辉说。
“嗯，第一次见血，没尿裤子就算合格了。”史小凡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还得慢慢磨。”
车子颠簸着开回基地，范天雷和高中队已经在等着了。
看着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身上还带着硝烟味的兵，范天雷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他扫了一眼红细胞那几个。
没人说话。
“说话！都哑巴了？”范天雷嗓门提了起来。
“报告！”何晨光猛地立正，“……还行。”
“还行个屁！”范天雷骂了一句，“我看你们魂儿还没找回来呢！”
他走到队伍前面，声音沉了下来：“今天这事儿，都给我记住了！这就是你们以后要经常面对的！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对战友犯罪！”
“今天你们开了荤，见了血，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都给老子把皮绷紧点！”
“解散！”
队伍散了，红细胞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默默往宿舍走。
王艳兵凑到何晨光旁边，压低声音：“光哥，你刚才……啥感觉？”
何晨光沉默了几秒，吐出两个字：“……睡不着觉。”
史小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走过来的耿继辉说：“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耿继辉点了点头：“骨头是好的，就看后面能淬出什么钢了。”
远处，范天雷和高中队站在一起。
“老高，你看那个史小凡，越来越有样了。”范天雷眯着眼说。
高中队难得地“嗯”了一声：“是个带兵的料。”
夜色慢慢落下来，营区里灯火通明。对于红细胞来说，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而对于史小凡和孤狼b组来说，这不过是无数个血腥日子里，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