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禁制全开。
“默哥,刚才在道场,你发现了什么?”酒徒迫不及待地问道,叶青璇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默脸色凝重,将讲道时感知到的那道来自高台休息区的隐晦神念波动,以及其与青袍杀手自毁禁制同源的特征,详细告知了两人。
“什么?!讲道大能中有归墟教团的人?!”酒徒惊得差点跳起来,“这怎么可能?!”
叶青璇也是花容失色,秀眉紧蹙:“若真如此……那太可怕了。化神大能若是内鬼,灵境危矣!”
“未必是内鬼。”李默冷静分析,“也可能是被某种手段控制、影响了心神,或者……只是其法宝、随身物品被做了手脚,无意中散发出的波动。但无论如何,这都说明归墟教团对这次大会的渗透,远超我们想象,甚至可能触及了最高层。”
他想起了玉衡真人。那道神念波动,与他印象中玉衡真人的气息似乎有些微妙的差异,更加冰冷,但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毕竟化神修士若有意隐藏,根本不是他能看透的。
“那我们怎么办?上报吗?”酒徒问道。
李默摇了摇头:“无凭无据,仅凭我一丝感知,谁会相信?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别忘了,我们可能已经被某些‘高层’盯上了。”
洞府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敌人隐藏在迷雾之后,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可能就在他们以为的“自己人”当中。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种子’。”李默打破沉默,“归墟教团如此大费周章,这‘种子’必然是关键。找到它,或许就能揭开他们的部分阴谋,甚至找到反击的突破口。”
“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酒徒挠头。
“并非完全没有线索。”李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昨夜那青袍杀手传递的信息是‘种子状态稳定’。这说明‘种子’并非死物,而是某种活性的、需要维持状态的存在。而且,它很可能就在这紫霄峰范围内,甚至……就在这迎宾阁,或者参与大会的修士之中!”
叶青璇若有所思:“齐昊的玉简上有暗码,昨夜茶会那青袍杀手也在传递信息……他们似乎有一套隐秘的联络网。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没错。”李默点头,“今晚的星流茶会,我们再去一趟。昨夜我们引起了他们的警觉,甚至遭到了袭杀,他们必然会有所反应,要么加强戒备,要么改变联络方式。无论哪种,都可能露出新的马脚。”
“而且,”李默顿了顿,“齐昊此人,或许可以再利用一下。他身份特殊,消息灵通,或许能提供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即便他本身可能并不知情。”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犹豫,各自调息,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夜幕再次降临,星流苑依旧灯火通明。
李默三人的再次到来,引起了比昨日更多的关注。昨夜发生在僻静小径的战斗,虽然被执法队压下,但消息还是在一些小圈子里流传开来。能反杀四名至少是元婴后期的袭击者,其中甚至可能包括一名巅峰,这份实力,足以让任何持令者都不敢小觑。
齐昊见到三人,热情依旧,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显然也听说了昨夜之事。
“李道友,三位昨夜受惊了。”齐昊迎上来,语气带着关切,“没想到迎宾阁区域内竟混入了如此歹人,真是岂有此理!执法队那边可有说法?”
“劳齐道友挂心,不过是些宵小之辈,已经处理了。”李默淡然回应,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苑内。
与昨日相比,苑内的修士似乎少了一些,气氛也隐约多了一丝紧张。那名青袍杀手自然不见踪影,但李默敏锐地察觉到,另外两名他昨日标记的“棋子”——那名高谈阔论的丹师和那名沉默的护卫,依旧在场,只是表现得更加低调。
而且,他还发现了几个新的、气息有些可疑的目标。显然,归墟教团调整了人手。
“齐道友,昨日多谢你的玉简,今日听松鹤真人讲道,果觉受益匪浅。”李默与齐昊寒暄着,暗中却以《万化生灭诀》的感知,仔细探查着齐昊的气息,尤其是他与周围环境,特别是与那株作为信息中转站的“星语树”之间,是否存在任何细微的能量联系。
结果让他稍稍安心,齐昊身上并无明显的寂灭波动,与星语树也无异常联系。看来,玉简的问题大概率是出在来源上,齐昊本人可能并不知情。
“李道友过谦了,是道友悟性超凡。”齐昊笑道,随即压低声音,“说起来,李道友可知,今日讲道结束后,发生了一件怪事。”
“哦?何事?”李默心中一动。
“听闻……负责看守‘蕴灵谷’入口的两名执事弟子,被人发现昏迷在谷外,醒来后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仿佛记忆被人抹去了一段。”齐昊神色有些凝重,“蕴灵谷乃是大会期间,专门用于培育珍稀灵植、汇聚天地灵脉之地,防守一向严密,竟出了这等纰漏,实在令人不安。”
蕴灵谷?李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培育灵植、汇聚灵脉……这倒是很符合维持某种“活性种子”状态所需的环境!
“竟有此事?”李默故作惊讶,“可知是何人所为?”
“毫无头绪。”齐昊摇头,“执法队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外来者入侵的痕迹,仿佛那两名弟子是自己突然昏迷的。真是邪门。”
又闲聊了几句,李默便借故与叶青璇、酒徒走到一旁。
“蕴灵谷……记忆被抹……”李默传音道,“这手法,与归墟教团的寂灭能量侵蚀神魂的特征有些相似。‘种子’很可能就在蕴灵谷中!那两名弟子,或许是偶然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不,是抹除记忆。”
“那我们……”酒徒眼神一亮。
“不能贸然前往。”叶青璇谨慎道,“那里防守严密,刚刚出事,必定戒备更森严。我们若无正当理由闯入,立刻就会被当成嫌疑犯。”
李默点了点头:“青璇说得对。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一个能让我们光明正大进入蕴灵谷的理由。”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株枝叶繁茂的星语树。或许,突破口,还是在这隐秘的联络方式上。如果能截获下一次的信息传递,或许就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以及进入蕴灵谷的方法!
夜色渐深,星流茶会还在继续,而一场围绕着“种子”和“蕴灵谷”的暗战,已然悄然升级。李默三人如同耐心的猎手,在熙攘的人群中,等待着猎物再次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