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晴的分析,清晰、透彻,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切中了“利维坦”那“一石三鸟”的毒计要害。
说完,她便静静地看着高斯宇,等待着他的决策。
她知道,这,将是未来集团,自创立以来,所面临的、最复杂、也最凶险的一次抉择。
接受,意味着正中敌人的下怀,被动地,卷入一场由对方所主导的、规则由对方所制定的、消耗巨大的战争游戏。
拒绝,则意味着,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维系着未来集团科技命脉的钴矿资源,落入“利维坦”的掌控之中。那将会是一场……更加惨烈的、釜底抽薪式的战略性失败。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然而,听完了苏沐晴那充满了忧虑的、详尽的分析之后,高斯宇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她所预想中的凝重或为难。
恰恰相反。
他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嘲弄、一丝不屑,但更多的,是一种……棋手看着对手,终于按照自己预想的剧本,走出了那一步“妙棋”时,所流露出的、充满了掌控感的、欣慰的笑容。
“阳谋?陷阱?”
高斯宇缓缓地,从那张代表着绝对权力的指挥官王座上,站起身。
他走到苏沐晴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那因为忧虑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温柔地抚平。
“沐晴,你说的,都对。”
“利维坦的这帮老家伙们,在吃够了苦头之后,总算是学聪明了一点。懂得从‘棋子’,向‘棋手’的层面,去升级他们的游戏了。”
他转过身,看着屏幕上,那片被战火笼罩的、混乱的非洲土地,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如同猎人看到了猎物,终于踏入自己最精心布置的陷阱时,那种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武器试验场?很好啊。”
高斯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玩味的弧度。
“我正发愁,我的一些……新玩具,在经过了无数次的计算机模拟之后,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足够真实的场地,来测试它们在复杂战场环境下的、真实的实战性能。”
“他们想看,想派一些苍蝇,飞到战场上,来搜集我的数据?”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那我就……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
“一场……他们绝对想象不到的、精彩绝伦的、足以让他们把自己的眼珠子,都从眼眶里,活活瞪出来的……好戏!”
苏沐晴微微一怔。她看着高斯宇那充满了绝对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妄”的侧脸,心中的担忧,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种巨大的好奇和期待,所取代。
她知道,每当高斯宇,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
他又将要,从他那个无尽的、充满了未来科技的“魔法口袋”里,掏出一些,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颠覆性的……恐怖造物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高斯宇转过头,看着苏沐晴,眼神明亮得,如同两颗划破黑夜的恒星。
“将计就计。”
“他们不是想把刚古,变成我们的‘泥潭’吗?那我们就……顺水推舟,把这片泥潭,变成他们的‘坟场’!”
“他们不是想通过这场代理人战争,来摸清我们的‘底牌’吗?那我们就……主动地,掀开一张,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底牌’!一张……足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十年里,都夜不能寐的、恐怖的‘王牌’!”
“他们想当‘棋手’?想跟我们,下这盘棋?”
高斯宇缓缓地走到指挥中心的中央,伸出手,对着那颗巨大的、转动着的地球全息投影,做出了一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握于掌心之中的、霸气的动作。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中心内,回荡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唯一真神的宣告:
“那我就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明明白白地知道……”
“在这颗星球上,在这盘棋局里……”
“谁,才是那个,唯一有资格,制定规则、落下棋子的……”
“——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