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山,一座掩映在苍松翠柏深处的、不对外公开的会议中心。
这里,是龙国最高权力核心,进行内部研讨和战略决策的最重要场所之一。 能踏入这里的,无一不是,真正意义上,影响着这个国家未来走向的最高层人物。
一场,关于“‘天穹计划’中期成果评估与未来发展战略方向”的最高层内部研讨会,正在这里,秘密地进行。
会议室里,没有悬挂任何的横幅或标语,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表面上,这场研讨会的主题,是为了庆祝和表彰,“天穹计划”,以及其核心人物高斯宇,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为国家,所取得的一系列,堪称“史诗级”的巨大成功。
从“神谕军工”的技术,在全球范围内,引发的,对传统鹰国军事霸权的颠覆性冲击。
到“昆仑”量子云,在全球科技领域,所建立起来的,那种近乎于垄断性的、绝对的话语权。
再到,刚刚秘密交付空军的,那十架,足以让整个世界空战史,都为之改写的“玄鸟”空天战斗机。
每一项成果,都足以,让在座的、每一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最高层领导,都感到由衷的振奋和骄-傲。
然而,今天的会议,实际上,却是在这种,巨大的成功和喜悦之下,暗流涌动。
……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身上,却带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所自然形成的、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的长者,在认真地,听完了前面几位,来自军方和科技部的同志,那充满了溢美之词的汇报之后,缓缓地,第一个,拿起了他面前的话筒。
他,是在座的元老中,德高望重,在国家的传统经济和工业体系领域,拥有着无可争议的巨大影响力的,陈老。
他的一生,以作风稳健、务实、严谨而着称。 他亲手,主导和规划了,龙国过去数十年里,无数个,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超级工程的建设。
他,是这个国家,最坚定的“基石”之一。
“同志们,静一静。”
陈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立刻,安静下来的力量。
他首先,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的语气,为“天穹计划”,定下了基调。
“‘天穹计划’,以及,我们的年轻天才,高斯宇同志,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为我们这个国家,为我们这个民族,所带来的,历史性的、千载难逢的巨大机遇,其价值,是无可估量的。 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没有任何一位同志,会否认。 ”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表示赞同的、低沉的附和声。
然而,紧接着,陈老的话锋,却猛然一转。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睿智眼眸,缓缓地,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
这个“但是”,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微微地,提了起来。
“……我们,也必须,要以一种,对国家、对历史,高度负责任的态度,清醒地,看到,问题的,另一面。”
陈老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凝重。
“一个,拥有着如此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超乎了我们所有人想象的巨大能量的计划。”
“一个,手中掌握着,足以,在军事、金融、科技等所有领域,都颠覆现有世界格局的、革命性力量的年轻人……”
“……却,几乎,是完全地,游离于我们现有的、经过了数十年实践检验的、成熟的、稳健的,国家监管体系之外。”
他的这句话,像一颗,被精准地,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就激起了,在场很多人心中,那早已存在的、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层层涟漪。
“他那个,所谓的‘神谕军工’,在全球范围内,肆意地,向那些,我们甚至都还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的政治实体,贩卖战争!这在全球范围内,引发的混乱,和对我国的,和平发展的外交形象,所造成的,巨大的负面压力,在座的,各位,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陈老顿了顿,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了“叩叩”的、极富节奏感的声响,仿佛,是在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他给出了,自己深思熟虑之后,对于“天穹计划”的,最终定性。
“这,是一把,威力无穷的,可以为我们,斩断一切荆棘的‘神剑’。”
“但同时,它也是一把,极其危险的、锋利到,甚至可能会,伤到我们自己的……双刃剑!”
……
“双刃剑”这个词,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更加的微妙和凝重。
陈老看着众人,那各不相同的、复杂的表情,他知道,是时候,抛出他此行的,真正的,也是最核心的目的了。
他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所以,我个人,在这里,以一个,为这个国家,服务了一辈子的老党员的身份,郑重地,提出一个建议。”
“从我们国家,最长远的、最根本的战略安全角度,来考虑。”
“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着手,准备,将‘天穹计划’,以及,它所衍生出来的,所有相关的产业和力量,逐步地、平稳地,收归……国有了?”
“轰!”
虽然,没有人发出声音。
但“收归国有”这四个字,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都无异于,引爆了一颗,惊天动地的大炸弹!
陈老没有理会众人,那震惊的目光,继续,不疾不徐地,阐述着他的,具体的构想。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由中央,直接领导的,最高级别的专门工作委员会。来对,未来大学的,未来的科研方向、核心的人事任命、特别是……它那庞大的、已经富可敌国的财务系统,以及,它所有的,对外的军事和商业活动,进行一次,全面的、系统的领导和管理。”
“当然,我们的天才,高斯宇同志,完全可以,也应该,继续,作为我们国家,首席的、最顶尖的科学家。我们可以,给予他,国家英雄的,最高级别的待遇和荣誉。我们可以,满足他,除了‘权力’之外的、一切的需求。”
“但是……”
陈老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如同钢铁般,冰冷而坚硬。
“……权力,最终,必须,也只能,掌握在组织的手里!”
“掌握在,我们这个,可以代表着,十四亿人民根本利益的,国家的手里!”
……
陈老的这番,掷地有声的、充满了传统的、集体主义色彩的发言,立刻,就引起了,在场,不少与会者的,强烈的共鸣。
他们中,有的人,是像陈老一样,真心实意地,出于对这种,已经近乎于“失控”的、巨大的个人力量的,深深的担忧。
有的人,则是,出于对,自己所熟悉的、已经稳定运行了数十年的、传统的体制和秩序的,本能的维护。
当然,或许,也还有的人……
是出于,对“未来大学”和“神谕军工”,这块,已经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足以让任何资本和权力,都为之疯狂的巨大蛋糕的……深深的,觊觎。
一时间,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种,微妙的、充满了路线和权力博弈的紧张气氛,开始,在沉默中,悄然地,蔓延。
而这个,“收编”的提议,对于远在万里之外的,高斯宇而言。
毫无疑问,是比“利维坦”,之前所发动的,任何一次物理攻击、金融绞杀、或者舆论抹黑,都更加,根本性的,致命的威胁!
因为,这,将从根本上,剥夺掉,他,以及他背后的那个神秘“系统”,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最核心的,自主权!
……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凝重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在经过了,短暂的、复杂的交流和碰撞之后。
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个,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
只是,在静静地、仿佛置身事外般,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杯中热茶的……
龙卫国,将军的身上。
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
作为“天穹计划”,在军方和国家安全领域,唯一的、直接的负责人和联络人。
作为,那个,和高斯宇,关系最为密切的“自己人”。
他的态度,他的立场,将在这场,关系到国家未来走向的,最高层博弈之中……
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