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请吧。」黄四海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张世豪犹豫片刻,攥紧了口袋中的U盘,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我有两百万美金的离岸账户」他直接开门见山,「密码就在这个U盘里——他当年在维京群岛设立的秘密账户。」
这是他为最坏情况准备的退路,可如今,这笔钱甚至不够还清高利贷和拖欠的各种债务。
他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老式手枪和一只雕花木盒。
他犹豫片刻,先打开了木盒——内里是一把镶金丝的匕首,张家祖传的防身利器。
匕首柄部镶嵌着一枚小小的玉扳指,上面隐约可见与金属片相似的蛇纹。
张世豪拿起匕首,刀刃在暗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下午三点十五分,中央公园的偏僻角落,张世豪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
寂静中,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正是地下钱庄老板黄四海,中都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张总,果然守时。」黄四海面带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听说你有笔海外资金?」
张世豪犹豫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什么意思?」张世豪警惕地问。
「秦朗收购了你所有的债权,包括银行贷款、民间借贷,甚至是你前妻的抚养费债务。」
黄四海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雪茄,「据我所知,加起来至少三千万。而我这笔,只是他用来试探你的。」
张世豪如遭雷击,全身发冷。
秦朗的手段比他想象的更加周密、更加狠辣。
「这些债务他本可直接起诉你,让你锒铛入狱,但他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黄四海深吸一口雪茄。
「因为他想让我先尝尝被追债的滋味,再慢慢折磨我?」张世豪苦笑。
「聪明。」黄四海弹了弹烟灰,「现在,把U盘给我,我可以让你还清了我的那部分。」
张世豪犹豫片刻,缓缓递出U盘:「这是我最后的资产了。」
黄四海接过U盘,递给旁边的手下:「放心,我黄四海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他的手下接过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几分钟后点点头:「账户没问题,钱也在。」
「很好」黄四海微笑,「张总,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这笔债就算了结。至于秦朗那边...」
他耸耸肩,「劝你一句,别想着用那点小伎俩对付他。我听说,他的人已经在你女儿楼下等着了。」
张世豪眼睛猛然睁大:「你什么意思?他要对我女儿下手?」
「我只是传话的」黄四海示意司机开车,「张总,珍重。」
黑色奔驰扬长而去,留下张世豪站在原地,心中涌起无限恐惧。
暮色四合,张雨晴公寓楼下,张世豪缩在一辆不起眼的旧车里,目光死死盯着大楼入口。
街角的老槐树投下斑驳树影,像极了他心头蜿蜒的恨意。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打湿了他皱巴巴的衬衫领口。
他再次取出那枚玉扳指仔细观察,忽然发现其纹路与城市的下水道规划图如出一辙,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油然而生。
六点整,一身职业套装的张雨晴出现在入口处。
张世豪迅速下车,步伐混乱地跟了上去,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随时会冲破肋骨的束缚。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复仇,却从未想过复仇对象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个曾坐在他肩头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姑娘,如今却成了他最痛恨的敌人。
电梯门打开,张雨晴刚踏入公寓玄关,就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别出声,跟我走。」张世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声线中混杂着愤怒与悲凉。
张雨晴微微侧头,视线余光捕捉到父亲扭曲的面容和手中的枪,她的瞳孔微缩,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静。
她颈间的玉坠在灯光下微微闪烁,那是一枚形似蛇形的玉牌,与张世豪匕首柄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爸?」
「别叫我爸!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秦朗毁了我!」张世豪声音颤抖,枪口却稳稳地抵着女儿的背。
骨肉相残,往往是绝望者的最后挣扎。
窗外乌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爸,你冷静点」张雨晴转过身,声音出奇地平静。
目光扫过父亲左手腕上那道她曾偷偷用裁纸刀留下的伤疤,「秦朗马上要来接我吃晚饭,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来接你?」张世豪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太好了,我就要他亲眼看着你被我带走!让他尝尝心爱之人被危勰的滋味!」
他右手的枪指向女儿,左手却在口袋中摸索着那把祖传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他某种虚幻的安全感。
柄上的玉扳指微微发热,仿佛有生命一般。
张雨晴凝视着父亲的眼睛,缓缓道:「你真的认为,用女儿危勰秦朗,会有任何效果吗?」
曾几何时,她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如今却卑微到令人心碎。
壁灯投下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的」她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在你开始变卖古玩收藏的那天起,你就已经输了。」
张世豪语塞,手中的枪微微颤抖。
他记得那天,他将祖传的青花瓷变卖,换来的钱却连公司危机的零头都不够。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
黄铜灯光下,他注意到女儿颈间那枚墨绿色玉坠——那是秦朗送她的礼物,玉面上裂纹蔓延,形成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在灯光折射下,那笑容似乎在变化,如同活物般蠕动。
就在这一瞬间,张雨晴猛地从包中抽出一个小巧的圆柱体,用力按下顶部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充斥整个房间,音量之大足以穿透墙壁传遍整栋公寓。
张世豪被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震惊得后退几步,手中的枪不自觉地松了松。
「防狼警报器」张雨晴冷静地说,「秦朗坚持我随身携带。一旦启动,保安系统会自动报警,他的私人安保也会在三分钟内赶到。」
张世豪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狠狠撞上墙壁。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你...你早有准备...」
墙面的装饰盘随撞击掉落,摔得粉碎,碎片形成奇异的图案,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张雨晴拾起地上的枪,熟练地退出弹夹。
「秦朗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靠山,女人必须学会自保。」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露痕迹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三个月前开始,她就减少了那种奇怪药片的服用量,头痛是戒断反应之一。
那药瓶上曾有人留下指纹,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指纹属于罗天成。
连自己的女儿都已站在秦朗那边,这比身败名裂更让他痛不欲生。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室内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父女二人苍白的面孔。
张世豪跌坐在地,口袋中的匕首硌得他生疼,却没了拔出的勇气。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保险箱」他喃喃自语,「那里有我最后的筹码...我还可以东山再起...」
这是垂死之人对生的最后一丝妄想,也是秦朗刻意留给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保险箱的钥匙上镶嵌着一块微小的玉石,与他的玉扳指纹路互为补充,仿佛命中注定的联系。
「保险箱?」张雨晴眼神一凛,仿佛被触动了某个开关。
她从化妆台抽屉中取出一只小药瓶,刀出一粒蓝色药丸放入口中。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然后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平静。
她拨通了电话:「是我。父亲刚才...没事,我已经控制住了。他提到某个保险箱,似乎认为那里有能扳倒你的东西。」
「把他带到富国银行总部」电话那头传来秦朗平静的声音,「是时候让他彻底死心了。」
不到十分钟,三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出现在公寓门口,冷漠地押解着张世豪下楼。
整个过程中,张雨晴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而非亲生父亲。
夜色笼罩下的富国银行VIp金库区,灯光璀璨如白昼。
张世豪被两名保安架着,面前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秦朗,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