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阳光还没完全驱散血腥味,被按在地上的朱衡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原本瘫软的身体猛地绷紧——他指甲缝里藏着的“解筋散”粉末不知何时已被他舔入口中,那罕见的毒药正快速破解慕容氏下的软筋散,让他瞬间恢复了行动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之前竟没察觉他藏着这般后手,这朱衡果然阴险狡诈,早年偷偷修习的江湖邪术怕是也要露出来了!
“林晚秋!我要杀了你!”朱衡双目赤红,猛地挣脱按压他的侍卫,双臂青筋暴起,招式刁钻地扑了过来。他的掌风带着一股腥气,显然是邪术修炼日久所致,与往日贵公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早有防备,凭借追踪术预判了他的偷袭路线,绣春刀寒光一闪,精准格挡开他的利爪。“铛”的一声脆响,刀刃与指甲碰撞出火花,朱衡吃痛,却丝毫没有退缩,另一只手化掌为刀,直劈我的咽喉,招招致命。
“就这点能耐,也敢称邪术?”我冷笑一声,脚下步伐变幻,踩着师傅传授的轻功步法,在他的攻势下游刃有余。朱衡的招式虽狠辣,却毫无章法,显然是急功近利修习而成,破绽百出。
我瞅准一个空当,左手猛地甩出三枚“锁魂针”——这微型暗器是师傅红伶的得意之作,针身细如牛毛,专攻人体穴位。银针带着破空声,精准击中朱衡的右臂麻筋,他“啊”的一声惨叫,右臂瞬间失去知觉,藏在袖中的短刀“哐当”落地。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从侧面传来!我心中警铃大作,凭借多年捕快的直觉,侧身翻滚避开要害——一支羽箭擦着我的肩头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廊柱,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我抬头望去,只见柳氏不知何时挣脱了侍卫的看管,手中握着一把短弓,眼神阴狠地盯着我,显然这一箭是冲我来的!她竟想借朱衡之手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好坐收渔翁之利!
“柳氏!你这个毒妇!竟敢暗箭伤人!”我怒喝一声,顺势一脚踹在朱衡的膝盖后弯,将他推至箭道前。
朱衡本就因麻筋被击中而身形不稳,此刻被我一推,正好撞向第二支射来的羽箭。“噗嗤”一声,羽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出一串血珠,疼得他龇牙咧嘴。
“柳氏!你敢射我?!”朱衡又惊又怒,转头瞪向柳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显然没想到,自己一心勾结的盟友,竟然会对他痛下杀手。
柳氏脸色一变,没想到会误伤朱衡,却也毫不掩饰地冷笑道:“朱衡,你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今日能死在我的箭下,也算你的荣幸!”她说着,再次搭弓射箭,这一次,箭头直指我的心口!
我不敢大意,拉着朱衡的胳膊猛地一旋,将他当作肉盾挡在身前。同时,右手抽出腰间的捕快锁链,手腕用力一甩,锁链如灵蛇般飞出,精准缠住朱衡的脚踝。
“给我趴下!”我大喝一声,猛地向后拽动锁链。朱衡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脚踝被锁链紧紧缠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
解决了朱衡的威胁,我侧身避开柳氏的第三支箭,绣春刀脱手而出,直劈她手中的短弓。“咔嚓”一声,短弓被劈成两半,柳氏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侍卫们趁机上前,再次将柳氏牢牢按住,她挣扎着,嘶吼着,却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我走到朱衡面前,用绣春刀的刀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冰冷:“朱衡,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柳氏杀害朱宸、赵武、兰姬,是不是都得到了你的默许?你为了夺权,是不是早就计划将慕容氏献入府中,当作棋子?”
朱衡趴在地上,肩膀的伤口不断流血,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我没有!是柳氏逼我的!她用我母亲的性命要挟我,我不得不从!”
“不得不从?”我冷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踩在他被锁链缠住的脚踝上,“那你偷偷修习邪术,藏起解筋散,准备随时反水,也是被逼的?柳氏射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被逼的?”
朱衡疼得额头冒汗,却仍嘴硬道:“我……我只是为了自保!在这王府里,若不心狠手辣,根本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我眼神一冷,提高了音量,“朱宸待你亲如兄弟,赵武对你忠心耿耿,兰姬从未招惹过你,你却为了一己私欲,默许柳氏杀害他们!慕容氏家族世代忠良,你却为了夺权,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诬陷,家破人亡!你所谓的活不下去,不过是你的野心在作祟!”
我转头看向围在庭院里的宗亲们,高声道:“各位宗亲,朱衡的罪行,绝不能就此一笔带过!今日,我必须让他说出所有真相,为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宗亲们纷纷点头,看向朱衡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鄙夷:“让他说!不说就打死他!”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
朱衡看着愤怒的宗亲们,又看了看我手中寒光闪闪的绣春刀,终于心理防线崩溃,哭喊着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道:“朱宸发现了我和柳氏勾结的秘密,柳氏要杀他灭口,我……我默许了!赵武察觉柳氏谋反,柳氏担心他坏了大事,设计杀了他,我也没有阻拦!兰姬知道的太多,柳氏要杀她,我同样默许了!”
“还有慕容氏!”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氏,眼神里满是愧疚,却更多的是无奈,“我知道你家族是被冤枉的,可我为了夺权,为了保住我母亲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献入府中,成为我和柳氏争斗的棋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朱宸,对不起所有被我连累的人!”
慕容氏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看着朱衡,声音沙哑:“朱衡,你可知,你为了野心,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家族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所有的伤痛吗?”
朱衡低下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压抑的哭声在庭院里回荡。
我看着朱衡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同情。他的野心,他的自私,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无数无辜的人因此丧命,这样的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我对侍卫下令道,“等御史大人回来,再将他的罪行一一上报,让朝廷依法处置!”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朱衡从地上拉起,拖着他向大牢走去。朱衡的哭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庭院深处。
柳氏被押在一旁,看着朱衡被押走,脸色彻底变得毫无血色,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知道,朱衡招供了,她的所有阴谋都已败露,等待她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我走到柳氏面前,语气冰冷:“柳氏,你勾结外臣,谋反弑亲,罪大恶极!朱衡已经招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氏抬起头,眼神阴狠地看着我:“林晚秋,你别得意太早!我镇国将军府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我死了,我的父兄也会为我报仇,踏平这王府,让你们所有人都为我陪葬!”
“是吗?”我冷笑一声,“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你的父兄勾结外臣,意图谋反,朝廷早已有所察觉!御史大人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查处王府的案件,更是为了围剿镇国将军府!你以为你的外部势力能救你?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庭院里的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血腥。宗亲们看着被押走的朱衡和柳氏,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慕容氏走到我身边,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林捕头,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家族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昭雪!”
“不用谢,”我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现在,朱衡和柳氏都已认罪,王府的风波,也该彻底结束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御史大人带着禁军匆匆返回,脸上带着喜色:“林捕头,慕容侧妃,好消息!镇国将军府勾结外臣,意图谋反,我军已将其团团包围,不日即可攻克!柳氏的外部势力,也已被我军全部歼灭!”
“太好了!”我和慕容氏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御史大人走到我们面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朱衡和柳氏的罪行,本御史已经知晓。他们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本御史会立刻上报朝廷,请求重判,为慕容氏家族和所有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慕容氏跪倒在地,泪水再次流了下来,这一次,是喜悦和感恩的泪水:“多谢御史大人!多谢朝廷!我慕容氏家族,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
我扶起慕容氏,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也充满了感慨。
从朱宸命案开始,到赵武被杀,兰姬遇害,再到今日朱衡和柳氏认罪伏法,我们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识破了一个又一个阴谋,终于让所有的罪魁祸首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御史大人处理完王府的事务,带着禁军和俘虏离开了。庭院里的宗亲们也纷纷向我和慕容氏道谢,然后陆续散去。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了花草的清香。我和慕容氏并肩站在庭院里,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场持续已久的王府风波,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所有的黑暗都已过去,光明终将照耀大地。而我们,也将在这光明之中,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