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跨进威远镖局大门。
就被周烈带着一群镖师围了个严实。
那俩挡在密室门口的镖师,胳膊比我腰还粗。
周烈红着眼眶,语气却冷得像冰:“女捕头凑什么热闹?赵哥定是误触机关!”
我没理他,伸手就要去查锁芯。
周烈突然抬手,让镖师用沾了水的布擦锁芯周围的灰。
“别踩脏了现场,耽误赵哥入殓。”
我眯眼盯着那布 —— 水一擦,细痕准没了。
这哪是护现场?分明是毁证据!
身后突然传来铜钱落地的脆响。
“女捕头要是查不出啥。”
“不如拿这钱买壶酒去!”
“别在这儿碍眼!”
一群镖师跟着哄笑,有个瘦高个还伸手往我腰间摸。
他要碰我那捕快牌。
我反手就把锁链甩了出去。
铁钩 “咔嗒” 勾住他腰带,猛地一拽。
那小子踉跄着撞进我怀里。
绣春刀 “噌” 地出鞘半寸,刀刃贴在他咽喉上。
“六扇门捕快牌是朝廷信物。”
“你再碰一下。”
“我就按‘冲撞官差、亵渎信物’定罪。”
“先斩后奏,合规矩吧?”
那小子脸瞬间白了,腿肚子直打颤。
周围的哄笑戛然而止。
周烈想上前,我抬眼扫了他一下。
他脚步顿在原地,眼神里满是狠劲,却没敢再动。
我收回刀,蹲下身。
没去看被擦过的锁芯。
反而抓了一把地上的香灰。
凑到鼻尖闻了闻 —— 有股硝石味。
我突然把香灰往密室门口的光里一撒。
细灰飘得慢悠悠的,跟羽毛似的。
“正常香灰撒出去会直着落。”
“这灰怎么飘这么慢?”
“还带硝石味。”
“赵雄今早用的要是这香。”
“烧完的灰不该这么‘轻’吧?”
“有人动过香烛,对吧?周二镖头。”
周烈的脸 “唰” 地变了色。
从红到白,跟翻书似的。
周围的镖师也不吵了,开始交头接耳。
“对啊,我昨天还见赵总镖头换了新香。”
“那香烧得可快了,怎么今天灰这么轻?”
我没管他们议论。
走到赵雄倒着的镖箱旁。
用绣春刀挑起箱上的铜锁。
转向周烈:“你说赵雄是查镖时误触机关。”
“那他手里该拿着镖单才对。”
“可他手边,连张纸都没有。”
周烈刚要开口。
我突然用锁链勾住镖箱底部的暗拉手。
使劲往后一拽。
镖箱 “吱呀” 一声挪了半尺。
地面上,一道细痕露了出来。
还带着点金属划痕。
我指着那痕迹:“九转锁的应急缺口。”
“只有用特制铁丝才能撬出这印子。”
“赵雄自己开密室用钥匙。”
“他怎么会留下这痕迹?”
周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被周围镖师的目光堵了回去。
有个老镖师皱着眉:“二镖头,这痕迹……”
“你之前说赵哥误触机关,不对吧?”
周烈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密室勘察,还没结束。”
“谁再敢拦着。”
“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不是说给镖师听的。
是说给周烈听的。
他盯着我,眼神里像要喷火。
却没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