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张师傅房间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
像是在翻东西。
我抬手敲门。
“张师傅，开门。”
里面的动静停了。
半天，张师傅才开门。
“林捕头？你找我有事？”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张莲找到了。”
我盯着他。
“她都跟我说了。”
张师傅脸色一变：“莲儿？她……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让她做了有夹层的脸谱。”
我走进房间。
目光扫过桌面。
上面放着几根细木杆。
还有一团白色的丝线。
“你还让她给了你蚕丝线。”
“用来伪造密室，对吧？”
张师傅赶紧摇头：“没有！我没让她做这些！”
“是莲儿年纪小，胡说八道！”
“你别信她的！”
“胡说八道？”
我拿起桌上的细木杆。
“这木杆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丝线，跟化妆间丢失的是不是一样？”
张师傅伸手想抢。
“这是我的东西！跟案子没关系！”
我侧身躲开。
“是不是没关系，得查了才知道。”
“走，跟我去化妆间。”
张师傅不肯动：“我不去！我没做错事！”
“你不去也得去！”
我抓住他的胳膊。
强行把他往外拉。
到了化妆间门口。
戏班的人都围了过来。
苏玉娘、老周、还有几个徒弟。
“林捕头，这是干什么？”
老周上前问。
“张师傅涉嫌伪造密室。”
我把张师傅推到众人面前。
“我要当众查清楚。”
张师傅立刻喊：“我没有！林捕头你别冤枉我！”
“我在戏班待了三十年，谁不知道我的为人？”
“你凭什么说我伪造密室？”
几个徒弟赶紧附和：“就是！张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林捕头，你是不是查错了？”
“查没查错，看证据就知道。”
我从怀里掏出之前找到的细木杆。
还有从气窗旁捡的蚕丝线。
“大家看，这根细木杆。”
我举起木杆。
“还有这蚕丝线，都是在化妆间附近找到的。”
“张莲说，是张师傅让她做的脸谱夹层，给的蚕丝线。”
张师傅急道：“这木杆是我的！可我是用来打扫院子的！”
“前几天丢了一根，没想到被你捡到了！”
“还有这丝线，跟我没关系！”
“气窗上的破口，是前几天下大雨刮风弄破的！”
“跟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周赶紧点头：“对！前几天风确实大！”
“我房里的窗户都被吹坏了！”
“张师傅肯定是被冤枉的！”
几个徒弟也跟着喊：“就是！别冤枉好人！”
“林捕头，你再好好查查！”
舆论瞬间倒向张师傅。
我冷笑一声：“打扫院子用的木杆？”
“张师傅，你看看这木杆上的磨损痕迹。”
我把木杆递到他面前。
“是横向的，要是用来打扫院子。”
“磨损痕迹应该是纵向的，对吧？”
张师傅愣了。
伸手摸了摸木杆。
“这…… 这是我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
我又举起蚕丝线。
“那这蚕丝线呢？”
“张莲说，你要的是戏班专用的蚕丝线。”
“这线跟化妆间丢失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解释？”
张师傅张了张嘴。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线！”
“没见过？”
我转身走向气窗。
“大家跟我来。”
众人跟着我走到气窗下。
我把细木杆对准气窗破口。
“你们看，这木杆的长度。”
“刚好能从气窗伸进去，拨动里面的木栓。”
“张师傅说气窗是刮风弄破的。”
“可这破口边缘很整齐，还有蚕丝线残留。”
“明显是被人用东西划开的，不是风吹的！”
张师傅赶紧说：“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别的东西划的！”
“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
我突然提高声音。
“张师傅，你女儿张莲昨天说。”
“她最近没做过红色脸谱。”
我从怀里掏出那根缠着朱砂蚕丝线的细木杆。
“可这木杆上的丝线，是做红色脸谱用的朱砂蚕丝线！”
“戏班只有张莲会做红色脸谱。”
“这线不是她给你的，是谁给你的？”
张师傅脸色瞬间惨白。
身体晃了晃。
“我…… 我……”
他说不出话。
突然转身就想跑。
“拦住他！”
我喊了一声。
早就守在门口的下属。
立刻甩出铁链。
“哗啦” 一声。
缠住了张师傅的脚踝。
张师傅 “扑通” 一声摔倒在地。
“把他捆起来！”
下属上前。
用铁链把张师傅的手脚都捆住。
张师傅躺在地上挣扎。
“我没伪造密室！我没杀人！”
“林捕头，你放了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
我蹲在他面前。
“张莲都跟我说了，你还想抵赖？”
“你让她做有夹层的脸谱，拿蚕丝线做机关。”
“不就是为了伪造密室，掩盖真凶的痕迹吗？”
“真凶是谁？是不是你？”
张师傅摇头：“不是我！我没杀人！”
“我伪造密室，是为了保护赵峰！”
“赵峰是我外甥，他挪用了银子。”
“我怕你们怀疑他杀人，才伪造了密室！”
“真的不是我杀的班主！”
“保护赵峰？”
我冷笑。
“你要是真为了保护他。”
“为什么不早点说？非要等到被揭穿才说？”
“我…… 我害怕。”
张师傅哭了。
“我怕我说了，你们还是会抓赵峰。”
“他还年轻，不能坐牢啊！”
“年轻就可以犯错？”
我站起身。
“班主的命就不是命了？”
老周上前劝：“林捕头，张师傅也是一片苦心。”
“他肯定没杀人，你再问问他。”
“是啊，张师傅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徒弟也跟着劝。
“是不是，得查清楚。”
我盯着张师傅。
“你说你没杀人，那你伪造密室的时候。”
“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班主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张师傅想了想。
“我进去的时候，班主躺在地上。”
“脖子上缠着蚕丝线，脸上戴着包拯脸谱。”
“我没敢多看，就赶紧伪造了密室。”
“包拯脸谱？”
我心里一动。
之前勘察的时候。
没看到包拯脸谱。
“脸谱呢？你放哪了？”
张师傅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动过脸谱！”
“也许是被真凶拿走了！”
“真凶是谁？你有没有看到？”
我追问。
张师傅低下头。
“我没看到……”
“没看到？”
我皱了皱眉。
“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张师傅想了想。
“我进去之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从化妆间后面走了。”
“太快了，没看清是谁。”
“人影？男的女的？”
我赶紧问。
“好像是女的。”
张师傅说。
“穿的是红色的衣服。”
红色衣服？
我立刻看向苏玉娘。
苏玉娘脸色一白。
往后退了一步。
“苏姑娘，你昨天穿的是不是红色衣服？”
我问。
苏玉娘赶紧摇头：“不是！我昨天穿的是蓝色衣服！”
“你别冤枉我！”
“冤枉你？”
我盯着她。
“张师傅说看到穿红色衣服的人影。”
“你房间里有件红色戏服，袖口还有蚕丝线。”
“你怎么解释？”
苏玉娘张了张嘴。
“那戏服是我以前穿的！昨天没穿！”
“蚕丝线也是不小心沾到的！”
“跟案子没关系！”
“没关系？”
我转身对下属说：“把苏玉娘也看住。”
“别让她离开戏班。”
下属赶紧上前。
站在苏玉娘旁边。
张师傅躺在地上。
突然喊：“林捕头！我还有话说！”
“你说！”
我看向他。
“我知道赵峰还有事瞒着你！”
张师傅说。
“他不光挪用了银子，还跟班主吵过架！”
“就在班主遇害前一天！”
“吵什么了？”
我追问。
“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张师傅说。
“我没听清，只听到他们吵得很凶。”
“赵峰还说，要让班主付出代价！”
女人？
我心里一动。
难道是苏玉娘？
“赵峰跟哪个女人有关？”
我问。
张师傅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清！”
“你去问赵峰，他肯定知道！”
我没再问张师傅。
让下属把他押下去。
然后往关押赵峰的地方走。
赵峰肯定还有事瞒着。
必须让他说出来。
到了关押处。
赵峰正坐在地上。
见我进来，赶紧站起来。
“林捕头！你放了我吧！”
“我真的没杀人！”
“没杀人？”
我盯着他。
“你跟班主吵架了？”
“为了一个女人？”
赵峰脸色一变：“你…… 你怎么知道？”
“张师傅说的。”
我坐在椅子上。
“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苏玉娘？”
赵峰低下头。
半天，才点头：“是。”
“班主也喜欢苏玉娘。”
“他不让我跟苏玉娘在一起。”
“还说要把苏玉娘嫁给别人。”
“我跟他吵了一架，说要让他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问。
赵峰赶紧摇头：“不是！我没杀他！”
“我就是气话！我没真的想杀他！”
“那你跟班主吵架后，干什么了？”
我追问。
“我回房了。”
赵峰说。
“苏玉娘来找我，劝我别跟班主对着干。”
“她说她会跟班主说清楚。”
“让我别担心。”
“苏玉娘去找班主了？”
我问。
赵峰点头：“是！她说当晚就去找班主。”
“我后来没再见过她，也没见过班主。”
“直到第二天，就听说班主死了。”
我心里琢磨着。
苏玉娘当晚去找过班主。
张师傅看到穿红色衣服的人影。
苏玉娘房间里有红色戏服。
还有蚕丝线。
种种线索都指向苏玉娘。
难道她才是真凶？
“赵峰，你再想想。”
我看着他。
“苏玉娘去找班主的时候。”
“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或者带什么东西？”
赵峰想了想。
“她好像带了个盒子。”
“说是给班主的礼物。”
“什么盒子？”
我问。
赵峰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打开给我看。”
我没再问赵峰。
转身往外走。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苏玉娘。
必须找到那个盒子。
还有包拯脸谱。
只要找到这些。
就能确定苏玉娘是不是真凶。
我往苏玉娘的房间走。
下属说苏玉娘被看住后。
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
到了房间门口。
我推门进去。
苏玉娘正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个盒子。
看到我进来。
赶紧把盒子藏在身后。
“苏姑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问。
苏玉娘摇头：“没什么！就是个普通的盒子。”
“普通的盒子？”
我走过去。
“拿出来给我看看。”
苏玉娘不肯。
“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看！”
“我要是不呢？”
我伸手想去拿。
苏玉娘突然站起来。
把盒子往地上摔。
“哐当” 一声。
盒子摔碎了。
里面掉出个东西。
是个包拯脸谱。
还有一根缠着蚕丝线的细针。
“包拯脸谱！”
我赶紧捡起来。
脸谱上还沾着点血迹。
“这脸谱是班主死时戴的吧？”
“这细针和蚕丝线，就是你勒死班主的工具！”
苏玉娘脸色惨白。
“不是我！这不是我的！”
“是别人放在我房间的！”
“别人放的？”
我冷笑。
“谁会把这些东西放在你房间？”
“张师傅？还是赵峰？”
苏玉娘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没杀人！你别冤枉我！”
“冤枉你？”
我举起脸谱。
“这脸谱上有血迹，仵作一验就知道是不是班主的。”
“还有这细针和蚕丝线，跟班主脖子上的勒痕一致。”
“你还想抵赖？”
苏玉娘突然哭了。
“我真的没杀人！”
“班主是我爹的仇人！我是想报仇！”
“可我没敢动手啊！”
“你爹的仇人？”
我心里一动。
“你爹是谁？”
苏玉娘擦了擦眼泪。
“我爹以前也是戏班班主。”
“十年前，被现在的班主陷害。”
“说他偷了戏班的行头，最后被逼得自杀了。”
“我进玉春班，就是为了报仇。”
“可我没敢动手，真的没敢！”
“没敢动手？那这脸谱和细针怎么解释？”
我问。
苏玉娘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也许是张师傅放的！他想嫁祸给我！”
“张师傅为什么要嫁祸给你？”
我追问。
苏玉娘说：“他怕我说出他伪造密室的事！”
“也怕我跟赵峰在一起，影响赵峰！”
我没说话。
心里琢磨着。
苏玉娘说的是实话吗？
还是在继续撒谎？
现在包拯脸谱找到了。
还有细针和蚕丝线。
但苏玉娘不承认杀人。
张师傅也说没杀人。
到底谁在撒谎？
“苏姑娘，你要是没杀人。”
我看着她。
“就跟我去六扇门。”
“让仵作验一下这脸谱上的血迹。”
“再查清楚这细针和蚕丝线的来历。”
“要是真跟你没关系，我会还你清白。”
苏玉娘犹豫了一下。
点头：“好！我跟你去！”
“我没杀人，我不怕查！”
我让下属把苏玉娘带走。
自己则拿着脸谱和细针。
去找仵作。
仵作验了半天。
“林捕头，这脸谱上的血迹。”
“跟班主的血型一致。”
“这细针上也有班主的血迹。”
“还有这蚕丝线，跟勒死班主的是同一种。”
我心里一沉。
证据都指向苏玉娘。
难道她真的是凶手？
可她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又为什么要嫁祸给赵峰？
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
必须再好好问问苏玉娘。
我往六扇门走。
刚到门口。
下属匆匆跑来：“捕头！不好了！”
“张师傅在关押处闹起来了！”
“还说要见你，有重要的事要说！”
我赶紧往关押处跑。
张师傅肯定知道更多事。
也许能解开这些疑问。
到了关押处。
张师傅正坐在地上。
见我进来。
赶紧站起来：“林捕头！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我盯着他。
“苏玉娘是凶手！”
张师傅说。
“我看到她进过化妆间！”
“就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