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的辰时,靖王府的厨房飘起了清甜的香气。苏清鸢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挽着袖口,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药膳食谱——这是她父亲留下的老物件,上面记载着数十种适合宴席的药膳甜品做法。为了让婚宴上的宾客吃得舒服,她特意挑选了“百合莲子羹”与“银耳雪梨汤”两道甜品,既解油腻又能滋补,还兼顾了老人与孩童的口味。
“张厨娘,咱们先处理百合和莲子吧。”苏清鸢翻开食谱,指着其中一页,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这百合要用山泉水提前泡发三个时辰,泡的时候要多换几次水,把缝隙里的泥沙都洗干净;莲子得一个个去芯,不然煮出来会发苦,影响口感。”她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把新鲜的百合,花瓣洁白饱满,是今早刚从京郊别院的药圃里采摘的,带着露水的清香。
张厨娘连忙应下,接过百合放在瓷盆里,又端来一盆山泉水:“王妃放心,老奴这就去泡。咱们王府的山泉水是从后山引来的,清甜甘冽,用来泡百合最合适不过了。”她一边说,一边将百合花瓣轻轻掰开,仔细检查每一片花瓣的缝隙,生怕留下一点泥沙。旁边的小丫鬟也跟着忙碌起来,手里拿着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挑去莲子芯,挑好的莲子放在白瓷碗里,像一颗颗圆润的白玉。
苏清鸢没有闲着,转身走到另一口灶台前,打开一个红木匣子。匣子里装着从江南运来的银耳,色泽淡黄,形状饱满,是银耳中的上品。她拿起一朵银耳,轻轻捏了捏,手感柔软有弹性:“张厨娘,这银耳要先用温水泡发,泡软后把根部的硬蒂去掉,再撕成小朵,这样煮的时候更容易出胶,口感也更软糯。”
“老奴记住了!”张厨娘放下手中的百合,凑过来看了看银耳,笑着说道,“还是王妃懂行,以前老奴做银耳汤,总觉得不够软糯,原来是没去干净硬蒂。这次有王妃指导,肯定能做出最好的银耳汤。”
苏清鸢笑了笑,又从橱柜里拿出几个雪梨。雪梨个头饱满,表皮光滑,是刚从御膳房送来的贡品。她拿起一个雪梨,用清水洗净,然后用水果刀仔细地去皮、去核,再将雪梨切成小块,放进白瓷碗里:“雪梨要切得大小均匀,这样煮的时候受热均匀,也方便宾客食用。待会儿煮的时候,要先把银耳煮出胶,再放雪梨块,最后加少量冰糖调味,不能太甜,免得盖过雪梨的清香。”
厨房里的丫鬟们看着苏清鸢熟练地处理食材,眼中满是敬佩。她们原本以为,王妃出身贵族(府里下人皆知王妃受皇家认可,早已不将“农家出身”挂在嘴边),又即将大婚,肯定不会亲自来厨房忙碌。可没想到,王妃不仅亲自过来指导,还对每一个步骤都了如指掌,连食材的挑选、火候的控制都考虑得如此细致,比常年掌勺的大厨还要用心。
“王妃,您歇会儿吧,这些活交给我们就行。”一个小丫鬟端来一杯温热的薄荷茶,递到苏清鸢手中,“您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喝杯茶解解渴。”
苏清鸢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清凉的薄荷味瞬间缓解了疲惫:“没事,我也想亲手为宾客们准备点东西。大婚是我和萧玦的大事,能让大家吃得开心、吃得舒服,我们也高兴。”她说着,目光落在灶台上的食材上,眼中满是温柔——这些食材,有她从青溪带来的种子种出的百合,有萧玦特意让人从江南运来的银耳,还有御膳房送来的贡品雪梨,每一样都藏着大家的心意,而她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心意融入甜品中,让宾客们感受到这份温暖。
巳时过半,百合和莲子终于泡发好了。苏清鸢亲自掌勺,将泡好的百合和莲子放进砂锅里,再加入适量的山泉水,用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炖百合莲子羹,火候是关键。”她一边调整火候,一边对张厨娘说,“大火烧开是为了让食材快速熟透,小火慢炖是为了让百合和莲子的清香充分释放出来,还要时不时搅拌一下,免得糊底。”
砂锅里的水渐渐泛起细密的泡泡,百合和莲子的清香慢慢弥漫开来,与之前的银耳香气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厨房都充满了清甜的味道。苏清鸢站在灶台前,时不时掀开锅盖查看,眼神专注而认真。当看到百合花瓣微微透明、莲子变得软糯时,她才满意地点点头,加入少量冰糖,轻轻搅拌均匀:“冰糖不能加太多,既要有点甜味,又不能掩盖食材本身的清香,这样才符合药膳‘清补’的原则。”
张厨娘站在一旁,仔细记着苏清鸢的每一个步骤,忍不住赞叹:“王妃想得真周到!婚宴上的菜大多油腻,宾客们吃多了肯定会觉得腻,这两道甜品既能解腻,又能滋补,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能吃,比那些甜腻的点心好多了。”
苏清鸢笑了笑,将炖好的百合莲子羹盛进白瓷碗里。碗中的百合洁白透明,莲子圆润软糯,汤汁清澈见底,还飘着淡淡的清香,让人一看就有食欲。她又走到另一口灶台前,查看银耳雪梨汤的情况——银耳已经煮出了厚厚的胶,雪梨块也变得晶莹剔透,汤汁浓稠,散发着雪梨的清甜。
“太好了!这两道甜品肯定能让宾客们满意!”苏清鸢看着桌上的两碗甜品,眼中满是喜悦。她拿起一双银筷,轻轻尝了一口百合莲子羹,百合的清香与莲子的软糯在口中散开,带着淡淡的甜味,口感清爽不腻;又尝了一口银耳雪梨汤,银耳的胶质让汤汁变得浓稠,雪梨的清甜恰到好处,让人喝完还想再喝。
“王妃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张厨娘也尝了一口,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老奴敢保证,婚宴上的宾客们肯定会喜欢,说不定还会有人来问这甜品的做法呢!”
苏清鸢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的手艺好,是食材好,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待会儿咱们多炖几锅,婚宴开始前先送到前厅,让宾客们先尝尝,垫垫肚子,也解解腻。”
夕阳西下时,厨房里已经炖好了十几锅百合莲子羹和银耳雪梨汤,都盛放在精致的白瓷碗里,盖上盖子,等待着婚宴的开始。苏清鸢看着这些甜品,心中满是期待——她知道,这些看似普通的甜品,不仅承载着她对宾客的心意,也承载着她与萧玦对这场婚礼的期待。只要宾客们吃得开心,她和萧玦的婚礼就会更加圆满,而这份清甜的味道,也会成为大家对这场婚礼最美好的回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