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青溪,本该是阴雨连绵、草木繁盛的时节,可今年却格外反常。毒辣的太阳悬在头顶,连续一个月没落下半滴雨,空气干燥得仿佛划根火柴就能点燃,连村口的老槐树都蔫了叶子,往日潺潺的溪流也露出了斑驳的河床,只剩下几缕细弱的水流在石缝间艰难穿行。
苏清鸢骑着驴,沿着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往城外走。驴蹄踏在干裂的土地上,扬起一阵黄尘,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看着路两旁的田地,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往年这个时候,田里的水稻该是绿油油一片,随风泛起波浪,可现在,稻苗大多枯黄卷曲,叶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有些甚至已经枯死,歪歪斜斜地倒在干裂的田垄间。
几个村民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锄头,却迟迟没有落下,脸上满是愁容。看到苏清鸢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农站起身,叹了口气:“苏掌柜,你也来看看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咱们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苏清鸢跳下车,走到田边,蹲下身捻起一把土。土块硬得像石头,一捏就碎成了粉末,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土壤的干渴。她往地里走了几步,脚下的土地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最宽的地方能塞进一根手指,看得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旱情,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王伯,县里就没什么办法吗?”苏清鸢问道。王伯在村里种了一辈子田,见识比其他人多,也更懂农事。
王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无奈:“还能有什么办法?县太爷已经带人去龙王庙求过雨了,可老天就是不下!城里的水井水位也降了不少,现在家家户户都省着用水,洗衣做饭的水都得循环用,哪还有水浇地啊!”
苏清鸢沉默了。她想起自己在城外租种的三亩田地,那里种着水稻和蔬菜,是药膳坊食材的重要来源之一。若是这三亩地也绝收了,药膳坊的食材供应肯定会受影响,到时候不仅成本会上涨,说不定还会断货。
她跟着王伯来到自己的田边,眼前的景象比刚才看到的更惨——水稻几乎全枯死了,只有几株还顽强地挺着枯黄的叶子,地里的蔬菜更是早就蔫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菜梗。苏清鸢蹲下身,摸了摸枯死的稻穗,心里满是沉重。
“苏掌柜,你这田也完了。”王伯叹了口气,“今年这旱情,怕是百年不遇啊!咱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清鸢站起身,看着眼前一片荒芜的田地,脑海里突然闪过空间里的景象——空间里的灵泉潺潺流淌,土地肥沃,种满了水稻、蔬菜和各种药材,还有仓库里囤积的上千斤粮食。那是她这几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原本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想到这里,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幸好她提前做了准备,不然这次旱灾,不仅药膳坊要受影响,她和弟妹的生活也会陷入困境。
“王伯,您也别太着急。”苏清鸢看着王伯愁容满面的样子,安慰道,“说不定过几天就下雨了呢?咱们再等等看。”
王伯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又蹲回田埂上,望着干裂的土地发呆。苏清鸢知道,他心里没底,大家心里都没底——这旱情要是再持续下去,别说庄稼,恐怕连人喝的水都成问题。
苏清鸢骑着驴往回走,一路上看到不少村民背着水桶,去几里外的河边挑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虑。她心里清楚,一场旱灾危机,已经悄然降临青溪,若是不及时应对,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药膳坊时,伙计小陈正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看到苏清鸢,连忙说:“掌柜的,您可回来了!刚才菜农来送菜,说因为天旱,蔬菜产量减少,以后菜价要涨五成,还问咱们要不要多订些,晚了可能就没了!”
苏清鸢点了点头,心里早有预料:“你先订下半个月的量,跟菜农说,要是他能保证供应,咱们可以适当提高些价格,但不能涨五成那么多。另外,你再去粮铺问问,米价有没有变动,要是有涨价的迹象,先多买些存着。”
“好嘞,我这就去!”小陈应了声,转身又匆匆跑了出去。
苏清鸢走进后院的药材房,关上门,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空间里依旧绿意盎然,灵泉水清澈见底,稻田里的水稻长势喜人,金灿灿的稻穗压弯了腰,仓库里的粮食堆得像小山一样。她走到仓库前,打开门,看着里面的粮食,心里踏实了不少——有这些粮食和食材,就算外面旱情再严重,药膳坊也能维持一段时间,她和弟妹的生活也不会受太大影响。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只顾着自己。青溪的村民们还在受苦,若是灾情持续,肯定会有不少人吃不饱饭。她作为青溪的一份子,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苏清鸢退出空间,坐在药材房的椅子上,开始思考对策。她可以拿出一部分粮食,低价卖给村民,缓解大家的粮食危机;也可以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帮村民们浇灌一些耐旱的作物,尽量减少损失;还可以在药膳坊推出平价的米粥,让那些买不起粮食的村民能喝上一口热粥。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村民们陷入困境,就算自己的力量有限,也要尽力去帮助他们。
傍晚关店后,苏清鸢去找了周伯昌。周伯昌在青溪威望很高,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帮助村民们渡过难关会更容易。
“周叔,您也知道现在的旱情,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苏清鸢坐在周伯昌的药铺里,语气沉重地说,“我想拿出一部分粮食,低价卖给村民,再用灵泉水帮大家浇灌作物,您觉得怎么样?”
周伯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清鸢,你有这份心,真是太好了!现在村民们都快愁死了,你要是能帮他们,他们肯定会感激你的。我也会尽力帮忙,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渡过这个难关。”
得到周伯昌的支持,苏清鸢心里更有底气了。她知道,这场旱灾危机虽然严峻,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互相帮助,就一定能挺过去。
回到家后,苏清鸢看着窗外依旧毒辣的太阳,心里默默祈祷:老天啊,快点下雨吧,救救青溪的百姓,救救这片干裂的土地。同时,她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无论接下来的灾情有多严重,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药膳坊,也帮助村民们一起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