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割脸，墨渊贴着哨塔外墙往前蹭，像只夜行的壁虎。他左手掌心那道暗红纹路还在发烫，不是警告，是兴奋——跟血源圣晶一个脾气，遇着邪门东西就忍不住抖。
塔顶那颗幽蓝晶石滴溜溜转着，照得地面泛青。他知道那是死气凝成的“眼”，扫到活物就会叫。可现在风正猛，卷着灰渣子噼里啪啪打在塔身上，正好盖住他挪动的动静。
“灵力压到炼气一层。”他在心里默念，系统界面一闪，【灵力收敛+3】。顿时浑身一紧，像是被塞进一口窄棺材，连呼吸都缩成了线。这感觉不爽，但比被人发现后炼成尸傀强。
脚下地面埋了感应阵，三息内灵力波动超标就炸。他没踩砖缝，专挑裂缝走，每一步都算准了风沙扑来的节奏。等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他猛地蹬墙，顺着半截枯藤往上窜，破窗翻进二层一间密室。
屋里霉味呛鼻，桌角摆着盏骨灯，火苗绿幽幽的。他闪身钻进通风暗格，蜷在里面像条冬眠的蛇。这位置正好能看见门口，也能听见楼上动静。
没等多久，楼梯响了。
两道人影下来，一个披黑袍的老头，脖子上挂着串指骨链，冥骨宗长老没跑了；另一个瘦脸鹰鼻，皮肤泛绿，腰间毒囊晃荡——毒千机亲自来了。
“你说那小子真会来？”毒千机声音干涩，像砂纸磨骨头。
“混沌之子印记已与矿脉共鸣三次。”长老抬手掐算，“他躲不开这局。”
“那就按计划办。”毒千机冷笑，“三千生魂祭阵，先开次级裂隙。等魔界气息灌进来，万毒谷就能跨域收资源，你冥骨宗也有的赚。”
“血祭大阵需纯阳之血引火，阴寒之体断脉为锚。”长老从袖中抽出一张皮图摊开，“北域十三城，暗桩已布好。明日午时，第一波‘货’就往矿井送。”
墨渊在暗格里眯起眼。图上标记密密麻麻，全是村镇名，圈得跟靶子似的。
“姓墨的呢？”毒千机问。
“留到最后。”长老阴笑，“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救过的人一个个被钉上祭坛，再把他剥皮抽筋，做成阵眼守灵俑。”
“狠。”毒千机点头，“我喜欢。等阵法启动，第一个祭的就是那姓墨的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
墨渊咧了下嘴，没出声。这种话他听多了，从灵霄宗那些长老嘴里，到血魔殿护法临死前嚎的，都没啥新鲜。但他记住了——三千生魂，血祭大阵，明日午时。
这才是大鱼。
他正想退，膝盖不小心蹭到一根铁条。
叮——
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毒千机耳朵一动，猛地抬头：“谁？”
墨渊屏住呼吸，系统瞬间弹出提示：【检测到识影镜扫描，建议静止】。
那面镜子悬空浮起，镜面泛起血光，在屋内来回扫。每扫过一处，空气就微微扭曲一下。
“没人。”长老皱眉，“刚才那声可能是风。”
“不可能。”毒千机冷哼，“我这镜子能照出藏在因果里的鬼。刚才……有活人气。”
墨渊不动，连睫毛都不眨。他把悟性点猛砸进去，【悟性+5】，脑子嗡地一热，竟在识影镜扫过的间隙里，捕捉到了禁制波频的漏洞——每隔七息，镜光会有0.3秒的盲区。
他等。
七息过去。
镜面刚暗，他整个人从暗格里滑出，落地无声，反手抽出镇墓刃插进门缝，卡住即将闭合的机关门。
两人还在争论，他已猫腰贴墙，顺着楼梯往下摸。
刚到一层，脚底一沉——踩中了隐形符线。
“敌袭！”警钟炸响。
整座哨塔瞬间亮起血光，四面八方涌出持刃死士，个个眼白泛黑，显然是被魂印咒控了神智。大门轰然落下，死气锁链从地底钻出，咔咔缠向他的腿。
“操！”墨渊低骂，反手拍向胸口。
破障符应声而燃。
金光炸开，符箓化作一道烈焰长鞭，抽碎锁链，撕开大门。他趁势冲出，身后追兵嘶吼如潮。
他没回头，专挑废墟跳，敏捷属性全堆上去，【敏捷+7】，身形快得只剩残影。追兵撞成一团，有几个踩进他自己早前设的陷阱坑，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塌土埋了半截。
跑出三百丈，他拐进一条废弃矿道，猛地刹住。
从怀里摸出一枚残牌，黑铁打的，上面刻着“黑风寨”三个字。这是昨夜收拾散修尸体时顺的，本来打算换酒钱，现在正好用上。
他故意把牌子丢在岔路口，还用刀尖划了几道假足迹，引向西边荒坡。
做完这些，他一头扎进矿道深处，靠在岩壁上喘粗气。
破障符用了，身上几处擦伤开始渗血，左肩被死气侵了一丝，麻痒难忍。但他笑了。
“三千生魂？午时开阵？”他低声自语，“老子偏要你们半夜就乱套。”
他摸出一块星核铁残片，往地上一扔。残片滚了两圈，停在一道细缝前——底下有气流。
“第七层入口，就在下面。”他喃喃，“等灵汐醒来，该给她看点热闹了。”
矿道外，追兵的脚步声渐远。有人捡起那枚残牌，举起来看了一眼。
“黑风寨干的？这群土匪胆肥了！”
“报长老！调尸傀队，先把黑风寨屠了祭旗！”
墨渊听着外面乱成一锅粥，嘴角翘得更高。
他缓缓闭眼，系统界面浮现：【任务更新：阻止血祭大阵（倒计时23:58:17）】。
指尖在“力量”那一栏点了两下。
明天的事，今晚就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