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轩就在这焦急万分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熬过了漫长黑夜,终于盼到天色大亮。
此时,白衣人匆匆归来,赶忙禀报道:“殿下,问过了。秋灵治伤势不轻,不过所幸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只是伤口繁多,失血过多,好在已经医治过了。军医诊断,他十天内绝不可动武。”
萧文轩听闻,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重重吐出一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敌军那边可有消息了?”
白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小黑还在那边守着,暂时还没有新消息传来。”
萧文轩只能继续焦急地等待着,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白衣人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疑惑:“温武不可能叛变啊!怎么会算计秋灵治呢?”
萧文轩微微皱眉,分析道:“为了保护温武,密信里并没有提供他的长相。我猜测,温武被敌军怀疑后,为了自保,便铤而走险联系我们,请求刺杀敌军首领,想借此在敌营站稳脚跟,同时解除自身危机。可惜,他的计划被敌军发现了,所以被害的可能性极高。”
白衣人不禁叹气,惋惜道:“我们耗费了那么多心力,好不容易才把温武推到头领位置,还没来得及让他发挥作用啊!”
萧文轩同样无奈地叹气,心中满是遗憾。
就在这时,黑衣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来,无奈道:“殿下,我派了十九、十四、十三他们悄悄靠过去查看情况。发现敌军正在拔营,动静很大,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暂时还不清楚温武的状况。但可以确认,十一号探子已经没了。他专属的信鹰飞了回来,信鹰的模样十分狼狈,脚上还绑着我们发给十一号探子的信笺。看它回来时饥肠辘辘的样子,想必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十一号,无奈之下才返回的。”
萧文轩神色黯然,缓缓道:“如果连信鹰都找不到,那恐怕……确实是没了。”
一时间,屋内气氛哀伤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
直到下午,消息终于传了回来。黑衣人语气哀伤地回禀:“殿下,敌军拔营后即刻退往敌方阵营。在原地留下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经辨认,正是线人温武,他早已经身亡多时。尸体身上有多处被用刑的痕迹,实在是惨不忍睹。”说完,他抬起头,看向萧文轩,等候殿下的吩咐。
萧文轩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沉默片刻后,缓缓下令道:“厚葬温武,再给予他的家人丰厚的抚恤金,他为我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他的家人理应得到善待。”
另一边,秋灵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三个孩子守在自己身旁。他们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大哭过一场。秋灵心中无奈,轻声道:“不是让人别惊动你们吗?怎么还是知道了呀?”
莫烁“哇”的一声哭着扑到秋灵跟前,抽噎着问:“爹,你没事吧!”
莫梵也一脸焦急地赶忙凑上前,眼神中满是担忧。楚静姝见秋灵没有穿衣服,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只能站在一旁,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秋灵。
秋灵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没事啊!爹就是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嘛!”
莫烁抽抽搭搭地指着秋灵身上缠满的绑带,嘟囔着:“你身上包了那么多白布,怎么可能没事嘛!”
秋灵脑子一转,胡诌道:“哦,爹呀,不小心滚到顶板上去了,那上面全是尖尖的刺,把爹扎得到处都是小洞洞,没办法,只能这样包扎咯!不过那些刺不长,扎得也不深,真的没事啦!”
莫梵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秋灵笑着点点头,摸了摸莫梵的头安慰道:“当然是真的啦!好了,乖宝贝们,都不许哭哈!我们打仗的人,哪有不受伤的呀,就这么点小伤,你们要是每次都哭鼻子,那眼睛不得哭瞎了呀?”
莫梵心疼地看着秋灵,小声叮嘱:“下次你小心点。”
秋灵连连点头道:“行,爹知道啦!真的没事,就是睡觉得趴着,过几天就好啦!”说完,又摸了摸莫烁的脑袋,哄道:“你去玩吧!别吵爹睡觉咯。”
莫烁还是不放心,又仔细看了看秋灵,在秋灵再三哄骗下,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跑去玩了。
莫梵其实不太相信秋灵说的伤很轻,但既然秋灵已经醒来,也确实在慢慢恢复,他去问过军医,得知秋灵确实没有生命危险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他带着亲兵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秋灵接回了住处,让秋灵能安心养伤。
凤鸣城的众将领得知秋灵受伤的消息后,纷纷前来慰问。秋灵也乐得就此养伤,直接“罢工”,不再理会任何事务。好在平日里就没给秋灵安排日常工作,所以她这一“罢工”,倒也没在城中引起一丝混乱。
刚刚入夜,松萱来到秋灵的住处,他神色平静,将一封密信交到秋灵手中后,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言语。
秋灵看着手中的密信,心中明白,这不可能是任务密信,大概率是昨晚那一系列事件的后续情况说明。她缓缓打开信件,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映照在信纸上。果不其然,信是萧文轩写来的。
信中,萧文轩向秋灵解释了此次任务的缘由。因为秋灵当时所处的位置离任务目的地最近,又有可靠线人做内应,所以才将这个任务安排成了对秋灵的考核。然而,没料到敌军如此狡猾,他们残忍地杀害了线人,还伪装成线人的模样与秋灵接触,将她诱骗至军营,使她陷入绝境。
萧文轩在信里言辞恳切地向秋灵道歉,表达了深深的愧疚,自责因信息传递的迟缓,才让秋灵深陷险境。同时,他也毫不吝啬对秋灵的表扬,称赞秋灵在面对危险时的机智和勇猛,在重重包围中还能成功逃脱,令他钦佩。
秋灵静静地看完信,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无悲无喜。她默默地将信凑到烛火上,火苗瞬间舔舐着信纸,橘红色的火焰跳跃闪烁,仿佛在吞噬这段充满惊险与波折的经历。信纸在火焰中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飘落在地上。而秋灵依旧静静地坐着,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秋灵在凤鸣城悠哉悠哉地养着伤,这日,阳光正好,她便带着楚静姝和莫梵在城里悠然地散步。三人有说有笑,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
就在这时,一个领队模样的人从后方匆匆追来,一边跑一边喊:“少帅,等一下,你的信。”
秋灵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那领队脚步匆匆,很快便跑到跟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道:“少帅,传信兵刚送来您的信笺。”
秋灵接过信,下意识地问了句:“不是军令?”
领队赶忙回答:“不是,就是普通的通讯信。”
秋灵仔细看了看,确认接收人确实是自己,便对领队客气道:“多谢了,你去忙吧!”
领队一脸谦逊,赶忙道:“不敢,不敢,属下告退。”说完,便转身赶忙回去继续执勤了。
莫梵好奇地看向秋灵,忍不住问道:“谁写的呀?”
秋灵摇了摇头,猜测道:“我也不知道。希望不是剑云城那两个大将。走的时候我就是客气客气,说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就怕他们还真以为我这话是认真的,毕竟那两个家伙看着就不像是有正经事找我的样子。”
莫梵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旁的楚静姝忍不住轻笑出声。
秋灵打开信,看了没一会儿,竟然笑了起来。
莫梵更加好奇了,忙问:“怎么了?爹。”
秋灵把信递给了他,莫梵接过看完,嘴角微微一抽。见楚静姝一脸好奇,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宝宝,莫梵便把信递给了她。楚静姝看完,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莫梵看着秋灵,无奈地道:“爹,你是不是又干了啥呀?这都千里迢迢送信来道歉了。”
秋灵满不在乎地道:“我又没乱说,当年那个科勒就是我故意放走的。谁知道他们居然没拦住,还反过来骂我饭桶。我这气哪能消嘛!后来再次遇到科勒,我就把他给解决了,还顺便让人给余火爆发信,告诉他,老子才不是废物。没想到啊,那个没拦住科勒的废物少帅居然写信来道歉了。”
莫梵无奈地摇头道:“爹,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别人当时既要抵御敌军的猛攻,背后还要对付那一小队敌军,能不恼火吗?能那么容易挡住吗?”
秋灵撇了撇嘴,反驳道:“如果他不放科勒回去,敌军根本不会知道景剑关已经有我在算计他们了。科勒冲回去报信,给敌军增添了多少士气,他们进攻不就更猛了吗?”
楚静姝听了,点了点头,同意道:“好像有点道理哦!”
莫梵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撇下秋灵和楚静姝,自己向前走去。秋灵倒是不以为然,笑着带着楚静姝,继续悠然地散步,仿佛刚刚的小插曲只是生活中的一抹有趣色彩。
小剧场
黑衣人:“该死的,本来见那个秋灵记仇的很,才安排她去杀首领,结果被算计了。”
白衣人:“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是变故?”
萧文轩:“主角的故事注定不是平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