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望着眼前杀得昏天黑地的敌营,又转头看向那满脸震惊还未缓过神来的探子,突然开口道:“哎!给你们殿下传信的时候,顺便问问他,当猎人军规多不多?要是太多我就不去了。我刚刚得知,少帅要记住的军规竟然比大将少,我感觉挺适合我的。如果当猎人军规比当少帅多,那我就不去了,留在这里当少帅玩吧!”
探子听闻此言,顿时呆若木鸡,满脸的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秋灵见探子这副模样,不耐烦地伸手晃了晃他的头,质问道:“我的话你听见没有,赶紧给我问。老子不喜欢那么多军规,最多接受一指厚度的军规,超出一页纸,老子都罢工。”
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神啊!猎人又没有属下,哪有一指厚的军规。只需要按时完成殿下安排的任务,其他时间,爱干嘛干嘛。”
秋灵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喜道:“真的?”
探子无奈地点点头,解释道:“上面只有一个殿下,听命办事即可,很自由的。”
秋灵满意地站起身,随意拍拍身上的尘土,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扬长而去,背影格外洒脱不羁。
此时,探子的身体还大半埋在沙子里,被秋灵拍灰的动作,弄得吃了一脸黄沙。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睛,奋力钻出沙地。望着秋灵远去的方向,探子无奈地摇摇头,而后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猎人部,气氛原本有些沉闷。白衣人拿着信纸,脚步匆匆地进入大厅,满脸激动地道:“上午的时候,探子汇报说敌军双方已经见面,谈好合作了。我本来都不指望秋灵治能干啥,就留了一人在那边,让他看着就行了。没想到秋灵治半夜才行动,天不亮,敌军双方就杀得血流成河了。”
萧文轩一听,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之色,急忙接过信纸一看,大喜过望,连声称赞:“好好好,比我们的预期,还要完美。”
白衣人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个家伙,做完事还要给探子解释一下,也没谁了。”
黑衣人抱着胳膊,忍不住笑道:“这个秋灵治,有点意思啊!这样都能让他搅黄了?探子可是汇报说双方都在准备拔营,融合在一起了啊!”
萧文轩微微点头,赞道:“果真有勇有谋。”
白衣人又道:“那家伙竟然让探子问我们猎人规矩多不多?简直无语。”
萧文轩笑道:“小事,下次给他派任务的时候回复一句。他不喜欢受束缚,但我猎人部,并没有什么束缚,正好坚定他来的决心。”随即果断下令:“让凤鸣城派兵收拾残局。”
白衣人立刻领命去办。
另一边,秋灵屁颠屁颠地赶回了凤鸣城。到达城门口时,她的亲兵一人在城门口已经张望半天了,一见她回来,慌张地跑上前,着急道:“少帅,城北门正在开战。开战前守将还派人找过你,但你不在。我们已经告诉了松副将,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秋灵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的守城任务没有完成,这下惨了!她连盔甲都顾不上拿,直接将脱下的敌军衣服丢给亲兵,丢下一句:“拿回去。”穿着里衣就飞奔向北门。
等她到达北门之时,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城门外,两位大将军正在收拾最后的残兵败将。城墙上,守将秦牧一看见秋灵,立刻阴阳怪气地道:“少帅好大的架子,连敌军来袭都请不动。”
秋灵自知理亏,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不住地道歉:“守将,实在对不住,此次是我疏忽了。我本有紧急事外出了一趟,未能及时赶回主持大局,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秦牧却不依不饶,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少帅?哼,你还记得自己是少帅吗?家国当前,肩负重任,岂是一句有事就能推脱?这凤鸣城将士生死,皆系于你一身。你却在关键时刻不见踪影,若不是我等拼死抵抗,这城池沦陷,将士阵亡,你担得起这罪责吗?”
秋灵低着头,不敢反驳,诚恳地道:“守将教训得是,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敌军来袭如此突然,是我失策。”
秦牧冷笑一声:“考虑不周?你可知,你考虑不周,差点让凤鸣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在这里拼死守城,你却不知去向。这军中纪律何在?这对将士们的士气又是多大的打击?这凤鸣城的安危,难道就不值得你重视?......”
正在秦牧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地指责秋灵时,松萱迈着大步匆匆赶来,嘴里不急不缓地道:“守将,少帅守城不在,你若要问责,可以上书告状,无需在此多费唇舌。”
秦牧直言不讳道:“正有此意。”
松萱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神色严肃地宣布:“猎人部传令:凤鸣城派兵,收缴泽窝里囤积的那批敌军,即刻出兵。”
秦牧听闻,眉头紧皱,疑惑道:“松副将,那里可有六万敌军,难道只让我们一城的兵去攻打吗?”
秋灵更是惊叫道:“啊?啥意思?那不是我刚刚搅黄的吗?还要我收拾残局啊?”
两人几乎同时朝松萱大喊,由于情绪激动,不自觉凑得很近,以至于喷了松萱一脸口水。松萱却依旧不慌不忙,从容地用衣袖擦干净脸上的口水,语气严肃地道:“麻烦守将和少帅出兵。”
秦牧听了秋灵的话,心中虽有些奇怪,但战事紧急,也没多问。
秋灵则紧接着问道:“要我自己去吗?能给我多少兵?”
松萱简单回答:“信中没有指定谁领军去剿灭。兵由凤鸣城出,至于能调配多少人,你得问守将。”
秋灵立刻满脸可怜兮兮地看向秦牧,可怜巴巴地道:“能不能多给点?”
秦牧面对如此重大的军事任务,丝毫不敢马虎,立刻着手安排人手。他精心调配,派了整整一个大将军,外加副将、中将、少将等十多位将军,以及六万士兵。临行前,秦牧把丁大将拉到一旁,小声交代道:“吓唬一下这个纨绔就可以了,战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一切由你全权掌控。”
丁大将军和秋灵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风风火火地赶到目的地附近,在离敌军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探子偷偷摸摸地前去打探,回来时,脸上满是疑惑:“回禀少帅,丁大将军,敌军不知为何,正在自相残杀。”
秋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打完没有?要是打完了,我们赶紧趁他们还没缓过神,冲过去。要是没打完,我们就再等等,敌军越少,我们打起来就越轻松。”
丁大将军一脸嫌弃,心里暗自吐槽:你知道个屁啊!不是人家探子刚说的嘛?
探子继续回答:“没有,火拼得十分激烈。”
秋灵脸上顿时一喜,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直接下令:“全军都有,原地休息。一会儿各将军带领自己的士兵,我们偷偷摸过去。把旗子都收起来。来来来,几位将军,我们商量一下战术。”
丁大将军满脸的不屑,但秋灵军衔高于他,并不敢随意反驳,只能凑过去,打算听秋灵说些什么。其他将军更是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围到秋灵跟前,等待她部署战术。
秋灵看着围过来的各位将军,清了清嗓子提议道:“各位将军,依我看,我们趁着敌军火拼正酣,直接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杀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们速战速决,定能大获全胜。”
丁大将军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当场反驳道:“少帅,你这想法也太过冒进了!敌军虽在自相残杀,但毕竟还有数万人马,我们贸然冲上去,万一他们暂时停火一致对外,我们这六万兵马很可能陷入苦战,甚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你这是不顾大局,只想着逞一时之勇!”
秋灵心中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丁大将军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无奈之下,她思索片刻,又提出一个方案:“那我们兵分两路,从中间切开敌军,逐个击破。”
丁大将军冷哼一声,摇头道:“少帅,要是我们被敌军反包围,你知道后果吗?”
秋灵咬了咬牙,继续道:“要不我们等敌军火拼结束,一方获胜后,趁他们疲惫不堪时,再发动突袭。”
丁大将军皱着眉头,还是否定道:“等他们打完,胜负已定,获胜的一方必定会加强防备,我们再去突袭,难度更大,风险也更高。”
此时,周围的少将、中将、副将们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丁大将军,完全是在等待他发号施令的样子,无一人支持秋灵。秋灵这才深深意识到,自己虽然顶着少帅的名号,可在这些将领心中,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自己根本管控不了这些兵。
无奈之下,秋灵只能妥协,苦笑着对丁大将军道:“丁大将军,看来还是你经验丰富,就由你安排战术吧,我全力配合。”
丁大将军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随即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起来:“诸位听令,我们先派出多支侦察小队,密切监视敌军动向,随时向我汇报。待敌军火拼稍有缓和,双方疲惫之时,我们再兵分五路,从不同方向缓缓推进,形成包围之势,但不要急于进攻。先以弓弩手远程攻击,打乱他们的阵脚,然后骑兵冲锋,步兵随后跟上,一举歼灭敌军。大家都清楚了吗?”
众将齐声应道:“清楚了!”
秋灵无奈跟着应和,心中一阵无语。
小剧场
松萱严肃道:“属下不听话,教训便是。”
秋灵冷笑:“口服心不服,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