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不少,她拍了拍手,这才继续讨论起住宿的问题。她手指嚣张地指着守将,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蛮横:“老子就要住你的院子。”
守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再轻易激怒秋灵。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松萱,迫不及待地质问道:“监军,此人如此蛮横无理,妄图抢夺守将专属院子,这合乎军规吗?”
松萱依旧面无表情,简洁回答:“不合。”
秋灵听闻这话,脸上顿时流露出满脸失望的神情,心中暗自叹气:搞了半天,还是只能去住那小房间。
守将见松萱这么说,脸上瞬间浮现出得意之色,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紧接着,这得意的表情就像被定格了一般,僵在了脸上。
只听松萱看向守将,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凤鸣城并无少帅的专职住处。你身为一城之首,少帅的住处理应由你负责。如今战事吃紧,凤鸣城既无人力,也无物力为少帅新建住处,麻烦守将自行想办法解决。”
秋灵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喜。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就连一直站在旁边的莫烁也兴奋地拍起手来,大声喊道:“爹,我们要新房子,让他建。”
秋灵满脸宠溺地看着莫烁,笑着轻声道:“按照传统,军衔越高,住宿地越好。但我们不能太过分,免得守将日后给我们穿小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胡大帅的亲兵走上前,神色严肃,声音洪亮地道:“传我们大帅军令:秋少帅虽然在凤鸣城任职,但归我们大帅直接管辖。与你们一同镇守凤鸣城,但你们无权问责。”
守将听到这话,犹如遭受晴天霹雳,面如死灰,满脸苦涩。原本想给秋灵一个下马威,压压她的气焰,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乖乖跪下,咬着牙,不情不愿地道:“城中条件有限,烦请少帅委屈暂住守将院子,属下这就搬出去。”
秋灵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傲慢道:“嗯,那就将就住吧!”
胡大帅的亲兵见状,拱手对秋灵道:“秋少帅,小人已经将您送到地方安置好了,那小人就先告辞了。”
秋灵赶忙笑着拱手回礼:“有劳兄弟们了。”
胡大帅的亲兵连称不敢,而后才转身告辞,回去复命了。
秋灵一回头,就看到莫烁已经毫不客气地推翻了三把椅子,小家伙气呼呼地喊道:“我爹都没地方坐,你们也不许坐。”
台上的守将和两位大将敢怒不敢言,只能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台下的将领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胡大帅亲兵离去后,秋灵一把扛起莫烁,脸上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神情,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厅,准备去安顿住处。小家伙在秋灵肩头兴奋地晃着脑袋,开心地不行。
守将眼睁睁看着秋灵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才将目光转向松萱,满脸疑惑地问道:“他是谁家的纨绔?为何如此嚣张?我没听过胡大帅有姓秋的亲戚啊!”
松萱眼神冰冷,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你就无权过问了。虽然只是一级军衔差距,但却是将与帅的天堑,以后不要自己找难堪。另外,给少帅的专属椅子备好。”言罢,他转身便走,步伐沉稳有力,很快离开了大厅。
松萱离去后,众将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大将皱着眉头,看着守将道:“京城绝对没有姓秋的贵族,军部高层也没有这个姓的高官啊!这人到底是哪家的?”
另一个大将也一脸无奈,叹息道:“本来想着一个纨绔子弟,咱们三人足够威慑住他,没想到松副将居然站在他那边......”
守将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看好城池,千万不要让凤鸣城被这个少帅给毁了。”
一名副将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愤愤不平道:“凤鸣城在守将和两位大将军的带领下才固若金汤,该死的,跑来个抢功的公子哥,真是气煞我也。”
其他将领也都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集体认定秋灵就是来军中镀金的二世祖,都在暗自担忧凤鸣城的未来会因为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帅而陷入混乱。
秋灵带着自己的人来到守将院子,此时,院子里住着的守将家眷已经收到消息,正与亲兵一起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守将的夫人看起来倒是个本分妇人,只是微微低头,斜着眼睛快速瞟了秋灵一眼,便又麻溜地继续干活。收拾妥当后,她赶忙低头牵着孩子,带着亲兵匆匆离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敢说,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惹恼了秋灵。
秦二栓见他们离去,立刻吆喝其他亲兵一起动手安顿住宿。这院子里实际上只有一个大房间,不过空间倒是宽敞了许多。秦二栓马上叫亲兵去请来后勤人员,着手订制隔间。而且院子里还有单独的茅房,这可让女孩上厕所方便了不少,秋灵自己也觉得便利了许多。
虽说院子不大,但对于孩子们来说,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相对独立的空间。不像在剑云城,出了房间门就是公共大路,遇到士兵行军,还得赶忙避让。
莫梵下了车,看到是守将院子,不禁好奇地问道:“爹,你是不是又耍横了?”
楚静姝也将目光投向秋灵,眼中满是疑惑。这时,莫烁抢在秋灵前面,绘声绘色地把在大厅里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两个文静的孩子听后,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莫梵忍不住扶额,无奈地道:“爹,你这简直就是土匪行径啊!”
秋灵尴尬地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没事,下不为例。”
莫烁却不依不饶,歪着脑袋揭穿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秋灵被怼得无言以对,脸色微微泛红,急忙找借口跑路:“我去找监军登记一下,你们自己安顿哈!”说完,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莫梵看着秋灵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秋灵带着莫梵前往大厅开会,听取众人汇报。莫烁和楚静姝则留在房间里,由亲兵守护。
大厅内,原本上首的三把椅子被挪到了下方一些的位置,最上面中间赫然留出一个单独的位置。秋灵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在最上方,尽显少帅威严。莫梵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神色平静,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众将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开始汇报工作。秋灵听着听着,只觉得那些数据枯燥乏味,渐渐地便有些昏昏欲睡,脑袋时不时地往下耷拉。而莫梵则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汇报的将领,认真聆听,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关键信息。众将见秋灵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对自己之前认定秋灵是来镀金的二世祖的猜测更加笃定。
整个汇报过程倒是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状况。毕竟有松萱这般严格的监军在,一切事务确实都在军规的框架内有条不紊地进行,无人敢越雷池一步。镇北城之所以会出现那般不堪的事情,皆是因为监军本人也参与其中,那个总是找借口解释、百般推诿的家伙便是镇北城监军,而他在当晚就被秋灵果断斩杀。正常情况下,在各个城关之中,有监军作为军部和猎人部共同安插的“眼睛”,就应当像凤鸣城这样,虽偶尔会有一些小纠纷,但大事却不会发生。
汇报结束,回到住处后,秋灵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立刻精神起来。她抄起大刀,在院子里耍得虎虎生风。月光洒在她身上,刀光闪烁,映照出她矫健的身姿。
莫梵则点起灯,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开始帮秋灵整理文职工作。灯光昏黄,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只见他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
莫烁在院子里东跑跑西搞搞,完全无视秋灵挥舞的大刀,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跑来跑去,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也不知道他在玩些什么新奇的游戏。
楚静姝则规规矩矩地靠在房间门口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中满是对这温馨又有趣场景的喜爱。
小剧场
莫烁哭着鼻子,对莫梵道:“哥,我想要个娘亲。”
莫梵无奈回道:“我们不是有爹吗?”
莫烁继续道:“父爱和母爱是不一样的。”
莫梵叹气:“哪里不一样?我们爹,本来就是女人。”
莫烁哭唧唧道:“如果有好吃的,母亲会全部给我吃,劝我多吃。父亲沉默,只是放我面前。我们爹虽然是女人,但她却是不劝不哄,甚至不放我面前,随便一搁就算了。我要个母亲心疼我。”
莫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