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将满脸不甘,大声叫嚷道:“靠这种耍诈手段赢我,算什么本事?我不服。若不是你提议战败者下场,他们三人哪来的机会?这分明就是你事先设好的圈套。”
秋灵顿时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陈副将,校场才多大的地方,你都无法周全掌控。那战场比校场大了不知多少倍,你又如何能顾全整个战场?难道你还能跟敌军商量,让他们只从这边进攻,那边不准冲锋?我使诈?难道敌人就不会吗?那三人根本就没被你的士兵打败,他们只是战术迂回,而我对他们的吩咐也是在战斗过程中做出,你却丝毫没有察觉。区区三百人的行动,你都无法顾全,敌军冲锋时,人数何时只有三百?又何时会整齐有序地冲锋?如此广袤的战场,一次冲锋便是几千人、几万人,乱糟糟地涌上来,你怎么可能看住全场?若刚刚不是演习而是实战,你早就死了。你的士兵即便冲到敌军阵营又有何用?指挥将领阵亡,群龙无首,最终只能被敌军反扑。”
陈副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秋灵怼得哑口无言。
秋灵缓了缓语气,继续道:“在实战中,就因为你这个弱点,一旦战事失败,往小了说,是白白葬送士兵的性命,往大了讲,会影响整个战局。所以,你还是去后勤做些轻松的工作吧。那里时间更充裕,你可以好好训练自己。等你仅凭右眼,就能与双目健全的将军不相上下时,我亲自接你回来。”
陈副将冷哼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过是哄人的把戏罢了。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戏弄老子。”说罢,便要负气离开。
秋灵一把拉住他,严肃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将军来看这场演练吗?他们都是见证者。若你真的赢了,根本无需我为你做任何事。军队高层可不是傻子,如此出众的人才,哪个管理者会舍得弃之不用?但你还没有优秀到能让高层为你更改军规的程度。”
陈副将咬着牙,低声道:“我知道了。”
秋灵松开手,语重心长道:“你并不明白。一支军队要正常运转,抵御外敌入侵,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各司其职,共同构建起抵御敌军的防线。这防线中,既要有手持长枪冲锋在前者,也要有手持盾牌守护后方者,还要有人负责运送武器、提供补给、医治伤员、管理后勤等等。人人都想冲在最前面,但要是武器没了怎么办?肚子饿了怎么办?受伤了又怎么办?这样的团队还如何运转下去?”
秋灵看着陈副将,目光坚定:“谁来做枪头,谁来当盾牌,是高层管理者依据个人实力来决定。陈副将你觉得我对你的实力评估有误,所以我给你机会证明。但事实证明,我对你的评估并无差错,至少目前你还无法胜任原岗位。战斗中需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可你现在做不到。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亲身参与战斗,你都会拖累战友。现在,你服还是不服?”
陈副将脸色涨得通红,默默低下头。良久,他拱手道:“末将服。”随后,他不舍地环顾四周,带着几分落寞告辞离去。
秋灵在他身后大声喊道:“等你实力足够,甚至超越他人,你依然可以回到这里,甚至迈向更高的位置。”
陈副将愣了一下,回头看向秋灵,眼中满是感动,他坚定地点点头,转身再次迈步,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刘副将不耐烦地问道:“可以走了吧?大将军。”
秋灵转身,站在教场下方,抬头仰视着众将,指着刘副将道:“你大爷的,没心没肺的家伙。老子只是收到猎人考核,又不是已经直接升。你要是把老子惹火了,老子就不走了,留在这里天天追着你打。”
刘副将怒道:“你能打了不起啊!”
秋灵毫不示弱:“对啊!老子就是比你能打。而且还是单打独斗的那种。”
刘副将气得跳脚:“他娘的,你拽什么拽!信不信我们一起群殴你?”
秋灵坦然道:“信啊!就你一个,老子能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可要是你们一起上,老子恐怕真得被你们打得屁滚尿流了。”众将听后,忍不住哄堂大笑。
秋灵收起笑容,抬头扫视一圈,严肃道:“崇御敌军的厉害,在场各位都深有体会。我盛乾能抵御外敌这么久,靠的就是团结。我们当中很少有人能单枪匹马与敌军抗衡,毕竟一个好汉还需三个帮。城关上作战是以队伍为单位,只要能协同作战、指挥得当就能胜任。而猎人则是单打独斗。在城关上,你们打不过可以请求支援。但猎人独自外出作战,一旦打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许你们觉得为梦想而死无所谓,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全局?你失败,会影响整个战局走向何方?凡事量力而行。猎人选拔没有人数限制,只是优中选优。老子收到考核,并没有挡住任何人追求梦想的道路。难道老子死了,你们就能取代我?不可能的。上头选人宁缺毋滥。你们没收到考核,是因为上头评估你们还不够资格。要是你们不服,那就拿出本事来给他们看看。”
众将听后,顿时鸦雀无声。部分人脸色不自然,也有一些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秋灵提高音量:“老子明确告诉你们,当年冲出八千人的包围,那只是老子进入训练营的第一个考核。都给老子听好了,是第一个,后面还有很多。”众将听闻,不禁露出惊愕之色。
刘副将试探着问:“后面还有什么?”
吕副将大惊失色,拼命用眼神示意秋灵,不让她讲述。
秋灵满不在乎地刀:“老子可不敢说,老子还没活够呢,别想套老子的话。”刘副将气愤地哼了一声。
秋灵看着众人,认真道:“老子告诉你们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实力才是起步的关键。等你们实力够了,自然会有属于自己的机缘,别整天盯着老子眼红。”
刘副将不屑道:“谁他娘眼红你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
秋灵毫不客气地回应:“我知道,但在老子没走之前,你就给我继续看着。”刘副将又是一声冷哼。
朱副将一脸严肃,开口打断道:“大将军,所以,今天还有其他事吗?”
秋灵神色一凛,严肃道:“训话。我希望大家在怀有野心的同时,也要认清自己。最近城里不少人心镜不平。老子要告诉你们,不要好高骛远,等你实力足够,上头的人自然会看到。上头的人可不是瞎子,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当年在紫铜关,老子不服管教,和卢成大打出手。当时我明明记得就我们两人在场,结果呢?我的资料上不仅记录了这件事,连打了几拳都写得清清楚楚。卢成没占到便宜,不可能去记录这事,而老子只是个小兵,反抗上司,哪敢宣扬?但上头照样了如指掌。你们要是真有本事,是块发光的金子,别说老子没打算捂着谁,想捂也捂不住。在你们还没发光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众将听后,都噤若寒蝉。
秋灵继续道:“可能有些人会说,我先天条件不如你,没你高大,没你力气大。但老子认为,这都是你们不够努力。我有个兄长,他身高只到我胸口下方,就这身高,入伍时百分百分到后勤。但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后勤一路拼杀,成为怪人,又从怪人晋升为将军。而我只能给他当跟班。后来我又遇到好几个这样的人,但不能告诉你们在哪遇到的,你们自己去猜。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在他们每个人面前,我都只能乖乖跪下听令,心甘情愿让他们垫着脚尖,踩着我的肩膀耀武扬威。你们还没能让我下跪听话,没能踩在我肩膀上,是因为你们还不够努力,实力还不够,而不是先天条件不足。”
此时,已经有一些将军不耐烦了,嫌弃秋灵话太多。但也有一些人脸色羞红,在他们看来,秋灵明明身处教场下方,仰头看着站在高处的他们,可那气势却仿佛比他们高出许多,让他们不敢直视。
秋灵大声宣布:“说完了。雷少将、钱少将、吕副将跟我走一趟。其他人原地解散。”说罢,便大步转身离去。
刘副将气恼地的骂了一句:“废话那么多,耽误老子睡觉。”随后大咧咧地走了。
朱副将思索片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其他将军也纷纷散去。
钱少将和雷少将脸色难看,低着头跟上秋灵。
吕副将则抱怨道:“又叫我干嘛?我也需要休息啊!”
秋灵随意道:“你也可以不来,晚点我就去你屋里找你。”吕副将听后,脸色发青,只好无奈地跟上。
四人来到一处无人的办公间,秋灵大步走到上首坐下。吕副将气呼呼地坐到一旁。雷少将和钱少将却不敢坐下。
秋灵温和道:“坐吧!咱们聊聊。”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侧面下首。
吕副将不耐烦地催促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我都累死了。”
秋灵问道:“他们不是贿赂你吗?”
吕副将立刻道:“老子没收。”说完,突然惊讶地反问:“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秋灵侧头,自信满满道:“老子是剑云城的最高指挥官,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吕副将别过脸,再次强调:“我真没收。”之后便不再言语。
钱少将和雷少将听后,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小剧场
秋灵正在军营中专心练武,刘副将急匆匆地跑来报告:“敌军用火攻了,营寨着火啦!”
秋灵淡定地放下手中武器,心平气和道:“莫慌,把我珍藏的苦荞茶拿来,待我边喝边想对策。”
刘副将一脸错愕:“可是……苦荞茶早被火烧成苦荞灰了!”
秋灵听闻,顿时一声大吼:“啊!杀我可以,烧我的苦荞茶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