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又去种地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偏安一隅,只求自保的“世外桃源”小地主。
“高兄,你有没有想过,”林天鱼在那场充满了“玄学”与“神棍”气息,单方面的“风水”研讨会结束之后,用一种充满了“推心置腹”的诚恳语气,再度开口,“你的那些植物,为何会枯萎?”
高强愣了一下,随即那张憨厚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那充满了“不堪回首”的悲愤:“不是说了吗?枯萎病啊!天灾!”
“不,”林天鱼缓缓地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悲天悯人”的智慧光芒,“它们会枯萎,是因为这片土地,太小了。”
高强:“?”
“你的理想,是让绿色的藤蔓爬满每一寸焦土,让希望的种子在最贫瘠的荒野之上生根发芽。可是,你却将自己,将你那伟大的理想,困在了一座小小的、孤立的堡垒之中。你的格局,太小了。
“一株参天大树,是无法在小小的花盆之中茁壮成长的。它需要的是广袤的、肥沃的、足以让它肆意伸展根系的无垠大地。而如今,我,为你准备好了这样一片土地。”
在那充满了“蛊惑”意味的、悠扬的背景音乐(由林天鱼本人脑补)之中,他缓缓地向着这位刚刚才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憨厚的植物学家,伸出了那只象征着“邀请”与“天命”的手。
“高兄,眼下百废待兴,万象更新。我那‘星海苏维埃’初建,正是需要你这般拥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栋梁之时。我观你骨骼清奇,乃是万中无一的农业奇才,不知……你可愿屈就,助我一臂之力?”他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信任”的语气,为这份充满了“惊喜”的邀请,献上了最后的砝码,“我以‘星海苏维埃临时政府’最高执行官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农业人民委员」,兼「粮食安全战略储备部」,部长。”
高强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只仿佛掌握着整个世界运转之真理的手,又呆呆地听着那两个充满了“苏维埃”气息,听起来逼格高得有些离谱的头衔,那颗早已放弃了思考的大脑,再度陷入了一片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混沌。
最终,在半推半就……或者说,在被林天鱼用一种“同志,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的姿态,“护送”回了那座百废待兴的“新·君士坦丁”之后,高·农业人民委员·强,终于还是认命了。
他看着眼前那片由林天鱼亲手“规划”,面积广阔到足以被称为“平原”的巨型试验田,又看了看身后那数万名刚刚才从海盗身份“转型”而来、正眼巴巴地等着他这位新上任的“农业部长”下达开荒指令的“劳改犯”……
那张憨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破罐子破摔”与“来都来了”的认命笑容。
也罢……也罢……
反正都是种地,在哪里种,不是种呢?只不过,是把他那小小的“私家花园”,升级成了一个行星尺度的“国营农场”罢了。
看着高强那充满了干劲(被迫)的背影,以及那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的广袤大地,林天鱼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一个被他刻意忽略了许久的念头,才终于如同被反复折射了数百次的光线,姗姗来迟地抵达了他那片早已被“统一大业”与“文明飞升”所占据的脑海。
哦豁。好像……除了高强之外,这个副本里,应该还有其他三个来自地球的“倒霉蛋”没找到。
他下意识调出了那份「远行星号」原本的乘客名单,回忆着进副本前的信息:利亚姆·贝克(美利坚);威廉·斯科特(加拿大);克洛伊·勒布朗(加拿大)。
高兄毕竟是自己人,是接受过十二年年义务教育,沐浴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春风之下的好同志。大家理念相通,文化同源,哪怕立场不同,也终究是“内部矛盾”。把他坑来当个农业部长,已经是自己能做出最“资本”的行为了。再过分,就有点不讲究了。
可那三位……
一个来自那个高举着“自由灯塔”、满世界输出“民主”的美利坚。另外两个,则来自于那个至今还保留着君主立宪制,被旧英伦贵族残余势力所把持的加拿大。
虽然在美国派的作祟下,加拿大至今没有选出下一任君主就是了。
这成分……可就复杂得多了。
林天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清扫”那些早已被榨干了所有油水的封建余孽,哪有“团结”一下远道而来的国际友人,来得有趣呢?
计划,紧急变更。
收割那些嗷嗷待哺的经验包们,可以先放一放。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到那三位或许还在某个角落里挣扎求生的资本主义同胞,然后……和他们好好地“说道说道”。
【概率扭曲】
对于如今幸运高达6点,又手握「传国玉玺」这件因果律神器的他而言,寻找几个同样来自于地球的“坐标”,厄运的代价随随便便就抹掉了,更何况如今他还链接着「灵能同调」。
那份本应足以让因果律都为之震颤的「厄运反噬」,如同被投入了无垠大海的一粒微尘,甚至都没能在他那坚不可摧的“天命”之上掀起一丝最微弱的涟漪,便已然悄无声息地被尽数消融、抚平。
“嗤啦——”
漆黑的隙间,无声地在他身后张开,又悄然闭合。
当林天鱼再度踏出时,迎接他的,不再是那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广袤荒野,而是一片由无数形态各异,充满了扭曲美感的雕塑所环绕的据点。
这个聚落时不时传来“嘿嘿嘿”的傻笑声,让他还以为自己踏入的是某个精神病院,而不是另一位来自地球的“同胞”所建立的据点。
聚落的入口没有哨塔,没有拒马,甚至连一扇像样的门都没有。只有两尊由扭曲的钢铁与抛光的兽骨混合构筑而成的、充满了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诡异雕塑,如同两个沉默而又疯狂的迎宾员,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林天鱼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如同夏日午后最慵懒微风般的精神波动,正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笼罩着整座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