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从柳青那里得来的残图所示,“阴煞泉眼”位于丙字区域与乙字区域交界的边缘地带,是一处天然形成的阴脉节点,汇聚了极为精纯的阴煞之气。寻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但对于需要煞气修炼《煞剑术》的林风而言,却是一处宝地。
越是靠近泉眼所在,空气中的魔气反而变得稀薄,但另一种更加精纯、更加刺骨的阴寒煞气却浓郁起来。脚下的岩石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四周寂静无声,连喜欢煞气的煞魔都见不到踪影,仿佛此地是某种更可怕存在的领地。
林风运转功法,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寒,心中更加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等宝地,绝不可能没有守护者。
前行数里,穿过一片嶙峋的石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直径约十丈的泉潭出现在面前。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表面不断冒出细密的气泡,散发出缕缕精纯至极的黑色煞气。潭水周围寸草不生,岩石呈现出一种被长期侵蚀的琉璃质感。这里的阴寒之力,让林风的血液流动都似乎缓慢了几分。
“好精纯的阴煞之气!”林风眼中闪过喜色。此地的煞气品质,远胜那些煞魔晶核,正是凝练煞剑的绝佳场所。
但他并未贸然靠近,目光锐利地扫视泉潭四周。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泉潭中央,一块半浸在水中的黝黑巨石上。
那巨石形状并不规则,但仔细看去,却隐隐像是一头匍匐沉睡的巨龟。一股若有若无的强横气息,正从巨石内部散发出来。
“果然有守护妖兽。”林风心道。这气息隐晦而厚重,至少是三级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了四级的门槛,相当于结晶后期大圆满的修士。
他屏息凝神,仔细观察。那巨石般的妖兽似乎在沉睡,借助泉眼的阴煞之气修炼,并未察觉他的到来。
“硬拼不明智。”林风瞬间做出判断。他的目标是借助此地煞气修炼,并非斩杀这头一看就不好惹的妖兽。
他悄然后退一段距离,在石林中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挥手布下几个简单的隐匿和预警阵法。然后,他盘膝坐下,并未直接吸收泉眼处最精纯的煞气,而是开始吸纳空气中弥漫的次级煞气。
《煞剑术》的法诀在心头流转。这门秘术,乃是以自身神念为引,吸纳天地煞气,于体内或法器之中凝练出一道无形无质却又锋锐无匹的煞气剑印。对敌时,煞剑一出,专伤神魂,污人法宝,防不胜防。
林风屏气凝神,引导着一丝丝阴寒煞气入体。这股力量极其霸道,一入经脉,便试图冻结气血,侵蚀神识。若非他肉身强横,神识凝练,又有《九天镇魔功》这等至阳至刚的功法作为根基,恐怕瞬间就会遭到反噬。
他小心翼翼,以神念为锤,以气血为炉,不断锤炼引导入体的煞气,将其中的狂暴杂质炼化,只留下最精纯的一缕本源煞意。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尚未滴下,便被周身的阴寒之气冻成冰晶。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天,两天……
林风如同石雕般枯坐,周身弥漫的煞气却越来越浓郁,在他体外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他体内的气血之力与煞气不断交锋、磨合,寻找着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直到第三天正午(虽然深渊中并无日月,但修士自有时间感应),林风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眸中闪过一丝如同实质的黑色厉芒!
他并指如剑,朝着前方一块磨盘大的岩石虚虚一划!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但下一刻,那块坚硬的岩石表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深达寸许的平滑切痕!切痕处光滑如镜,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神魂刺痛的阴寒煞意!
煞剑,初成!
虽然只是最初步的凝练,威力有限,距离《煞剑术》记载中“煞剑一出,万法皆破”的境界还差得远,但终究是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呼——”林风长出一口气,气息中都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意。他感受着体内那道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煞剑剑印,心中满意。
此番修炼,不仅初步练成了煞剑,他的神识在煞气的不断磨砺下,似乎也更加凝练了一丝,对《九天镇魔功》的阴阳转化之道也有了新的体会。
他撤去阵法,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口阴煞泉眼。
泉眼依旧,那块“巨龟”般的守护妖兽也依旧在沉睡,似乎并未被打扰。
林风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压下了趁机汲取泉眼核心煞气的念头。那头妖兽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此刻煞剑初成,尚需稳固,不宜节外生枝。
“此地煞气浓郁,日后或许还可再来。如今首要之事,是完成宗门任务,并寻找其他机缘。”
他不再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任务清单上标注的另一个资源点——一处可能生长有“魔灵花”的幽谷潜行而去。
就在林风离开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阴煞泉眼中央的“巨龟”巨石,眼皮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沉寂。潭底深处,一双猩红的巨眼缓缓睁开,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缓缓闭合,继续汲取着精纯的阴煞之气。
……
数日后,林风根据任务信息,找到了一处被淡淡魔瘴笼罩的幽谷。谷中果然生长着一些通体漆黑、花瓣形如鬼脸的奇异花朵,正是炼制某些魔道丹药或解毒丹的辅料“魔灵花”。
然而,就在林风准备采集时,谷内却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法术轰鸣之声!
有人抢先一步!
林风目光一凝,悄然收敛气息,借助《虚空叠影术》潜行靠近。
只见谷内一片狼藉,三名穿着并非镇魔城服饰的修士,正围攻一头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骨甲的犀牛状魔物。那魔物乃是二级巅峰的“骨魔犀”,皮糙肉厚,力大无穷。
而那三名修士,两男一女,修为皆是结晶初期,功法路数透着几分诡异,出手狠辣,配合默契,不似寻常散修。
更引起林风注意的是,在他们战圈不远处,生长着三株年份明显远超普通的魔灵花,其中一株的花心处,竟凝结着一滴如同黑珍珠般的露珠!
“魔灵花露!”林风心中一动,这可是比魔灵花珍贵十倍的宝物,对淬炼神识有奇效!
看来,一场新的风波,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