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章是重要章节和伏笔,包子我就不断章了一次性放出来。
“机缘到了。”
陆双双和洪凌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解。
城门口,围观通缉令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哎哟,这就是那个占了青龙山的大土匪王强啊?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
“哼,人高马大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听说啊,他手下那帮人,个个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
旁边一个穿着官差服饰的衙役,听到这话,立刻挺起了胸膛,添油加醋地说道:“这位大娘说得没错!这王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悍匪!我们县令刘大人说了,此獠不除,天理难容!不日就要再次发兵,定要将他剿灭,还我们安平县一个朗朗乾坤!”
衙役的话,引来了周围百姓的一片叫好声。
“刘大人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
“是啊是啊,要不是刘大人,我们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听着周围的议论,洪凌凌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拉了拉林羽的衣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道:“师叔祖,王强他……他不是和太平县的张山一样,都是反贼吗?通缉令上说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为什么要帮一个这样的坏人?”
太平县那三天地狱般的景象,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被千夫所指的“悍匪”,和师叔祖口中的“机缘”联系在一起。
林羽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张画工粗糙,却将王强描绘得凶神恶煞的画像。
在她的望气术之下,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那画像之上,确实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匪气,那是落草为寇之后,不可避免沾染上的。但是,在那匪气的深处,却有一股明亮、锐利的金色军气,如同一颗被尘埃蒙蔽的星辰,虽然黯淡,却始终没有熄灭。
那是将星之气。
“凌凌,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更不能只听别人怎么说。”林羽收回目光,声音温和地对两个弟子说道,“王强的将星之气虽然被匪气蒙蔽,但其根本未失。他不是张山那样的恶徒,而是这乱世棋局中,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的话,让两个小姑娘更加迷糊了。
林羽耐心地解释道:“你们可知,我们修道之人,为何不能以法力轻易干涉人间之事?”
“因为会沾染因果,逆转大势,会遭天道反噬。”陆双双抢着回答,这是师叔祖在太平县上空时,亲口对她们说过的。
“没错。”林羽点了点头,“强行逆转大势,是逆天而行。但是,顺应大势,在洪流之中,找到那条能够拨乱反正的‘真龙’,扶持他,帮助他,让他能更快地结束这场浩劫,让天下百姓能早日脱离苦海,这,便是顺天而行,是修行的一部分,更是大功德。”
“王强,就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位身负将星之命的潜龙。”
陆双双和洪凌凌似懂非懂,但她们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师叔祖认为王强是好人,是能拯救这个乱世的关键人物。
这就够了。
对于师叔祖的判断,她们无条件地信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去青龙山找他吗?”陆双双有些兴奋地问道。
“不急。”林羽摇了摇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先去城里,探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三人走入城中,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酒楼坐下。这里人多嘴杂,三教九流汇聚,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她们点了一壶粗茶,几碟小菜,默默地听着周围酒客们的谈论。
话题的中心,果然离不开青龙山上的王强,和本地的县令刘承业。
“听说了吗?刘大人前几日又带乡勇去围剿青龙山了!虽然没能攻上山,但也烧了他们好几个外围的寨子,真是大快人心!”一个行商打扮的男人高声说道。
“那是自然!刘大人爱民如子,有他在,我们安平县的日子,比别处安稳多了!”
“我听说那青龙山的王强他只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劣绅,从来不骚扰咱们普通老百姓,倒也算是一条汉子。”
“汉子个屁!”先前那行商立刻反驳道,“落草为寇就是贼!今天他不抢你,明天就可能抢你!只有刘大人,才是真心为我们百姓着想的好官!”
酒楼里,绝大多数人都在称赞刘县令,唾骂王强。
林羽三人安静地听着,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王强残部逃至青龙山,只劫掠劣绅贪官,不骚扰百姓。本地县令刘承业,清正爱民,深得民心,多次组织乡勇围剿王强。
信息很清晰,但林羽总觉得,这其中透着一丝不协调。
就在此时,邻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茶客,听着众人的议论,却不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清官?哼,他可是本地黄大善人的好女婿……蛇鼠一窝罢了。”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林羽的耳中。
她心中一动,起身走到那茶客桌前,为他添满了茶水,微笑着问道:“这位大哥,我们三人初来乍到,听闻此地有一位黄大善人,不知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那茶客见是一个样貌普通的女道士,也没多想,借着酒劲,便把话匣子打开了。
原来,这黄大善人名叫黄四海,是安平县最大的地主劣绅。
他仗着自己的女婿是县令刘承业,行事肆无忌惮,以各种名目,用极低的价格,兼并了周围乡镇大量的田地。许多农民因此倾家荡产,流离失所。
“他那女婿刘承业,表面上是个清官,可背地里,不知道收了多少黑心钱!他为什么老是盯着青龙山打?还不是因为王强那伙人,上个月就抢了黄四海的一批货!这哪是剿匪,分明是给老丈人报仇呢!”茶客说完,又灌了一大口酒。
林羽不动声色地道了声谢,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真相,已经渐渐清晰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刚刚走出城门,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官道旁,围了一群人,中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们走上前,只见一个管家打扮的胖子,正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打手,将一户农人夫妇按在地上。
那管家手里拿着一张田契,满脸得意地叫嚣着:“你们家儿子前几日偷偷往山上送粮食,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这就是勾结山匪的铁证!按照刘大人的命令,凡通匪之家,田产一律充公!这地,现在是我们黄府的了!”
“冤枉啊!我们没有通匪!是我那傻儿子,看山上的流民可怜,才送了点吃的上去啊!”那农妇哭得肝肠寸断。
“我管你是不是流民!那青龙山上,除了王强的匪寇,还有什么人?!”管家狞笑一声,一脚踹在农妇身上,“给我滚!再敢啰嗦,就把你们一家都抓进大牢!”
说完,他带着打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家三口,对着那张被抢走的田契,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愤怒与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
林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走上前,在那悲痛欲绝的农人面前蹲下,将一小块碎银,塞进了那汉子的手中。
“大叔,别哭了。告诉我,去青龙山的路,该怎么走?”
那汉子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道长。
……
按照农人指点的方向,林羽三人一路向北,很快便进入了连绵的群山之中。
青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占山为王的好地方。
就在她们踏上通往山寨的山道时,陆双双警惕地握住了剑柄:“师叔祖,小心,我感觉前面林子里有人。”
林羽却只是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
片刻之后,前方的山道拐角处,缓缓走出了几道身影。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煞气与威严。
正是王强!
只见他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没有丝毫敌意,反而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林羽,深深地躬身一揖。
“王强,恭候玄云道长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