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小心地捧起帛书和竹简,跟在萧非身后一同来到书房。
进入书房,侍从将帛书和竹简放下后就退了出去。
萧非拿出一只精巧的木匣,打开后可见一个帛书,展开帛书,上面是刘彻亲笔所书楚河汉界四大字。萧非将《上林赋》帛书与刘彻墨宝帛书并排放置,轻声道:“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当传后世。”
萧非小心的将两个帛书依次放入木匣使其并列而藏,满意的点点头。
刚要盖上木匣,又想起了《上林赋》竹简。拿着竹简道木匣除处比划着看了一眼发现不能放入木匣,嘀咕道:“看来还得重新做个木架放置这竹简。”
冬至假期转瞬即逝,萧非不情愿的从自己温暖的马车中下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刚要迈步向未央宫走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正在马车旁的洗马吩咐:“你回去找趟家丞,告诉让他派人到工坊,命工匠给我的书房再打一个木架子,我的竹简放不下了。”
“诺!”洗马先是躬身应下,又问道:“不知君侯对木架子可有什么特别要求?尺寸、样式是否需要特别交代?”
萧非想了一下,沉吟道:“要做得精细些,榫卯要严实,边角要打磨光滑。我主要是用来摆放些贵重的竹简,不能马虎。”接着又道:“尺寸让他们去书房量,要做的和我以前的一样大,至于样式,符合我的身份即可。”
“唯!”洗马领命应下。
萧非见此,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未央宫。
进入前殿萧非偷眼瞧了瞧御座上的刘彻,见皇帝神色如常,便安心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日常摸鱼。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朝会结束百官依序而出。萧非等近臣则跟着刘彻又回到宣室殿。
进入殿中,萧非摸鱼摸得更加肆无忌惮,别人都忙碌着,萧非则是刘彻不叫他,他连声音都不吱。
又过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刘彻是不是办公办的累了。忽然从案几上拿起一卷帛书,对着萧非扬了扬,刘彻嘴角带着几分得意说道:“酂侯啊!不知司马相如给你写的《上林赋》可送到了?”
萧非从容的一拱手,淡定回道:“回陛下,冬至那日司马郎官便已亲自送到府中。除了帛书版,还有竹简版,臣都已将其珍藏起来。”
刘彻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帛书重新放下,接着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马相如,那眼神好像是再说:你怎么不告诉朕啊!又或者再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给他送去了。接着岔开话题议论起边关马政来。
萧非见此面色不改,心中却暗笑:让你逗我,这回尴尬了吧!萧非还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司马相如在刘彻的眼神下嘴角抽动。
一旁韩嫣见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用只有萧非能听见声音嘀咕道:“一篇罗里吧嗦的文章还当宝贝。”
萧非用同样声音回道:“你懂个屁!”
韩嫣偷偷瞪了萧非一眼,没敢回话。
午时休息的钟声响起,萧非退出宣室殿,溜达着往侍中值房走去。远远看见卫青正站在廊下与一个郎官不知在说些什么。萧非见此便加快脚步上前。
“卫将军,冬至节过得可好?”萧非笑着边往前走边拱手。
卫青闻言看向萧非,先是挥手让那么郎官退下,接着回礼道:“不过是寻常宫廷宴饮,比不得你的那日司马相如亲自登门送赋。”
萧非摆摆手,“你也知道我的,只是碰巧司马相如登门,就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两人说笑几句,萧非四下一看,见那名郎官已经不见,左右无人,萧非便压低声音问道:“仲卿兄,不知那日你随陛下去长乐宫,情景如何?窦太皇太后凤体可还安好?”
卫青听到萧非的问题,也将声音压低,“窦太皇太后精神倒还好,就是说话慢了些,说的话多了就会时不时要歇一歇。”说到这里,萧非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萧非问道:“你猜那日我在长乐宫见着谁了?”说到这还特意顿了下,“我猜你肯定想不到?”
“你跟我这还卖关子?”萧非没好气地说道:“快说!是谁?”
卫青凑近些回答道:“窦太主那两个宝贝儿子,陈皇后的兄弟,隆虑侯陈蟜和陈季须。”
萧非听到陈须这二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陈季须不是随他父亲堂邑侯陈午就国了吗?难道堂邑侯也回来了?”
“那可是窦太主啊!想个办法,重新把陈季须弄回长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卫青撇撇嘴,“至于堂邑侯没有看到,看那样子应该就陈季须回来了。”
萧非听着卫青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卫青见状打趣道:“怎么?担心了?不过你也够可以的了,竟然一句话就将......”
“胡说什么!”现在窦太皇太后还活着,窦太主正威风的时候,萧非急忙打断,“这事与我可没什么相干?那时也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罢了。”接着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日长乐宫就没有别的新鲜事了?”
卫青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想了想,压低声音道:“陛下倒是私下和窦太皇太后提了句,说对现任大行令过期不太满意。那时我正在身旁,听了个正着。”
“大行令吗?”萧非嘀咕一句,立刻追问:“窦太皇太后怎么说?”
“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卫青回忆着说:“窦太皇太后只说冲着陛下说了句皇帝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看陛下的意思,好像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动他。”
萧非点点头。
卫青接着吐槽道:“过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保守。”说着卫青往北边和南边各指了指,“如今不管是南边南越还是北边匈奴,都不安分。我猜陛下需要个更......果断的人来做大行令。”
萧非瞬时也想起来了那日刘彻与庄助在上林苑对话,又想起了那年东瓯之事,附和道:“我猜也是,想当年面对闽越攻东瓯,过期表现的也不是很积极,今年秋季匈奴犯边掠夺过冬物资,他表现的太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