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她作甚?”刘彻直视萧非眼睛。
萧非一激灵,“唯!”连忙施礼应下。
刘彻又看到放在一旁的手炉,“对了,手炉也送一个过去。”
“唯!”萧非又连忙应下。
看着刘彻视线不断扫视炕上竹简,萧非生怕他考教自己学问。
“陛下可要再去别处看看?”萧非低声请示,
“那就再去其它地方转转。”刘彻从炕沿起身,几步就走到屋门口,看着萧非站在原地没有动,“你还不带路。”
萧非连忙跑到刘彻前头,“请!”
走出门外,太阳穿过薄云,刘彻仰头看了看天色:“今日天气倒是真不错。”
“是啊,陛下,咱们往这边走。”萧非在前引路,转过回廊,穿过一道月洞门。落后刘彻半步的卫青指着一个关着的屋门,“那房间是?”
“我弄了间药房。”萧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卫青眼前一亮:“哦?”
刘彻则直接打趣,“你倒不忘本职啊。”
萧非耳根发热,干笑两声。
“走,咱们进去看看。”这回不用萧非引路,刘彻直接推门而入,顿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屋内三排木药柜沿墙而立,每个抽屉上都刻着药名。屋子里还有一个书案,再加上一个坐席。
“这是......”卫青几步走到书案前,忽然俯身,“你以前的药包还留着啊!”
“都是我以前卖药时包好的。”萧非将这些药包拿起收到柜子中。
“你倒是念旧。”刘彻看向书案,没有向卫青那样关注药包,反而看到一卷竹简。
刘彻拿起竹简,“《黄帝扁鹊脉书》?”又发现简册上积了薄灰,一吹,“酂侯,这是?”
“这几日不是府内过节吗?我也不让外人进来。”萧非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
刘彻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而看了看《皇帝扁鹊脉书》,“你平日就看这些吗?”
萧非硬着头皮应答,“这屋主要是医书。”余光瞥见卫青正在翻检药柜。
不过幸好,打开的药柜里面都有药,并且都没有出问题。卫青忽然打开一个刻有,“砒霜。”二字的柜子。萧非连忙按住他的手,“这个有毒。”
卫青嗖的一下将手收回。
“有毒?”刘彻闻言转身,衣袖带倒了一旁的铜药秤,药秤秤盘坠地发出清脆声响。
“陛下当心!”萧非又慌忙来到刘彻身旁。
“无妨。”刘彻摆手,“你刚刚说什么有毒。”
“砒霜。”萧非打开柜子,里面是一个罐子。
萧非将罐子拿到案上打开,里面是白色粉末,“这砒霜由砒石制成。主要制作方法为:将砒石捣碎,放在罐内,慢火烧,使其产生升华,最后制成。”
“有何作用?”卫青看着砒霜发问?
“砒霜具有蚀疮去腐,杀虫,劫痰,截疟之功效。”萧非将盖子盖上,“不过这个砒霜有剧毒。”
刘彻在萧非打开时就已经退了一步,这时看到萧非盖上盖子才又重新走到案前。
“收起来吧!”刘彻将视线从书案收回,又看向里间。
萧非收好砒霜,连忙发声:“里面就是几个书柜,本想找些关于医学的着作放在里面,但是一直没时间去找。”
刘彻收回视线,点点头,又拍拍萧非,“到时候你去石渠阁找找看,抄录一些,把你这书柜填充一下。”
“谢陛下!”萧非连忙施礼。
“不过你也要看些其它书籍,不要只看医书。”说完刘彻迈出屋门,“走,再去其它地方转转。”
巳时中,转回正堂。
刘彻又开始扫视正堂,一眼就看到正堂中摆放的楸枰,“你还爱好下弈棋?连楸枰都摆在正堂。”说完不待萧非回答,信步走到案前,卫青则十分默契的拿来楸枰,放到案上,这案就变成了棋案。
萧非喉结微动,心想:“我不就摆个棋盘吗?”但是看到刘彻已经到了棋案一旁,也就什么都没再说,但是心中满是苦涩,因为这棋具只是专门为了充门面购置的,放在这里也是只为了装一下,其实自己连围棋规则都搞不懂。
“陪朕手谈一局如何?”不待萧非答应,刘彻已撩袍坐下,从棋罐中拈起一枚黑子,“你来执白。”
“还我来执白,我执个屁啊,我也得懂啊!”萧非内心吐槽,又看到卫青立在一旁,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萧非一指卫青,“陛下,让他来,我去给弄些茶水来。”
卫青并未搭话。反而刘彻对着门外吩咐,“去个人,弄些茶水来。”又转向萧非,“那么多人,还用你去弄茶水,你坐下,给朕露两手。”
卫青笑意更显。
萧非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跪坐对面,指尖发颤地从棋罐中取出白子。“完蛋要出丑了,这卫青没义气。”萧非内心吐槽着,白了卫青一眼。
没几手,局势已见分晓。只见刘彻落子如飞,黑棋很快在右上角形成合围之势。当萧非胡乱下把白子下在死眼上时,天子执棋的手突然顿在半空。
“你这一手.....”刘彻抬眸,目光如炬,盯着萧非。
萧非额头沁出细汗,心想:“完蛋,露馅了。”手上白子“啪嗒”掉在棋盘上。
卫青看出萧非确实不会,立马想要圆场,轻咳一声:“这可是在用新式下法?”完了给了萧非一个接下来看你表演的眼神。
“这......确实另有一种玩法。”萧非急中生智,心想:“五子棋就你了。”连忙将五枚白子连成一线,“这叫五子连珠,先连成五子者胜。”
刘彻挑眉,“哦?”随手将黑子落在白子旁边:“这般简单吗?”
“陛下,不简单的。”萧非连忙将棋子收回各自棋罐,“咱们重新来一局。”
“好!就玩玩你说的五子棋。”刘彻接过萧非收好的棋罐。
萧非先下第一手,刘彻跟着。
一人一手。
萧非见刘彻不再提弈棋,心中暗自庆幸用五子棋忽悠住刘彻。
十几手过后,刘彻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当萧非又一次连成三子时,刘彻已经有点冒汗。当萧非四子连成时,刘彻忽然将棋子丢回罐中:“稚子游戏,不堪一玩。”
“陛下明鉴。这只是偶尔想起的一个玩法罢了。”萧非趁机收拢棋子,脑子一转,“所以我近日正在构思,想要研制另一种新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