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气极反笑,他是什么很贱的人么,就这么想和他撇清关系?
“一根苗苗都不剩……”
谢远之冷笑一声,“秦大小姐倒真是果断,撩拨了完别人心后就利落抽身,当真是洒脱又无情啊。”
蛰伏在黑暗中的那双黝黑的眼眸涌现出不曾表露过的晦暗以及毫不遮掩的占有欲,像是锁定猎物的猎人一样紧紧锁住了秦朝歌的视线,让她莫名生出惧意。
秦朝歌下意识要抽出被抓着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横眉一竖,怒意盖过了羞怯,“那你想怎么样,是你一直追问我才说的,你对我又无意难道还要我一个姑娘追着你后头不成。”
“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再抓着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秦朝歌心下也是有些委屈了,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人不喜欢自己就算了还要抓着她拿话刺她。
谢远之见她拿着手中的木棍故作凶悍却迟迟没有向他攻来又看她虽努力做出潇洒不在意的模样却暗淡许多的眼神,知道她是委屈了,神色也软了下来。
谢远之手上放松了些对她的禁锢,轻叹一声,“傻瓜,我哪里有说过对你无意了。”
“什么?”
秦朝歌下意识看向他,还未看清他表情手上就感受到一道力气将她往前带,她整个人被谢远之带入怀中。
鼻尖充斥着谢远之清冽的冷香,身体相贴让她产生一种想逃的冲动,想挣扎却被谢远之的双臂紧紧搂住,头靠着的胸膛微微颤动,耳边响起一道暗哑的声音:“别乱动,乖些。”
秦朝歌刚想出口训斥就听到他自顾自说道:“朝歌,你哪里看出我无意你的?”
“你平日里老是戏弄我又整天一副懒散漠然的样子就连刚刚我向你表明心意时,你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怀中的小人语气闷闷,想来是想着看不见彼此的神情才更坦率了起来。
“我哪里有苦大仇深,不过是猝不及防被心上人表明心意一时吃惊忘了反应罢了。”
谢远之大叫冤枉,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么一瞬间的断片竟在小姑娘脑中曲解成这样,差点幸福的苗苗就被掐断了。
“心上人?”
“心上人,你是说我么?”
“你喜欢我?”
秦朝歌十分诧异,再三追问,生怕自己听岔了。
谢远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轻轻将人从怀中拉了出来,目光温柔又溺宠地望向她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朝歌,我心悦你,从第一次相见时你就闯入进了我的心底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与我听,还得我一个姑娘先开口。”
“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到时候你跑了我去哪里寻娘子去?所以这事情需要循循善诱,急不得,谁成想你一下子就开窍了。”
谢远之也觉得好笑,表明心意向来是男方主动的,何以到了他这儿就反着来了。
秦朝歌听到他说“娘子”二字,小脸发烫,恼羞成怒一瞪,“谁是你娘子,臭不要脸,一边去!”
谢远之才不管,好不容易互通心意,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开她,手上一用力再度将人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腹馨香涌入鼻尖,心间生起前所未有的满足。
“傻瓜,所有人都看出来我心悦你就你一个人看不出来。”
“许破俘那个一根筋的也能看出来?”
秦朝歌有些郁闷了,难道就她一个人傻傻蒙在鼓里还为此纠结了好几天?!
“好了,别郁闷了。”
谢远之自然晓得她的小心思,温声哄道:“那憨货是个看不出好赖眼色的人,自然是我告诉他的。”
“你为什么会主动告诉他?”
依她了解,他并不像是个爱将体己话说与人听的性子。
“还不是那憨货太不会看眼色了,时不时就往你身边凑。”
谢远之才不会将许破俘说的什么娃娃亲的事如实告知,万一朝歌真听进去了有个不如意一脚把他踹了可怎么是好。
“他只是我师弟,你想到哪里去了。”
谢远之故意放软语气在她耳边诱哄,“他也是个男子,我心眼小见不得有男子凑到你身边。朝歌,你既选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以后就是对同门师兄弟也保持点距离可好?”
“好……”
秦朝歌被他哄得找不着北,糊里糊涂应了下来,下一秒反应过来疑惑道:“不对,我什么时候选了你?”
“朝歌忘了?你在青云城南风馆不是亲自挑中的我么……那时我就和你说了选了我就不能选别人,你也是应了下来的,后面在文宣阁中更是将我衣服都扯了下来,说起来还有人证,你若不信尽可寻他们问问。”
“负责就负责,只是那档儿事你以后不许再提!”
秦朝歌这才想起这当儿事,身形一滞,心中早就羞怯万分,哪里还敢寻人问,只能连连点头答应他的话。
“好好好,以后都不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语气满满是纵容和溺宠。
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上休息的落景渊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默默注视着火堆前那对有情人,心底暗叹:师妹当真是被这老狐狸吃得死死的。
三师尊的小白菜终究被猪拱了,哦,还是这小白菜自己走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