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尹母房间的地板上。林心大像往常一样,准备给婆婆擦洗身体、换一身干净舒适的睡衣。她端来一盆温度适宜的温水,放在床边。
小玥玥原本在客厅玩玩具,听到奶奶房间的动静,好奇地跑了进来。她扒在门框边,探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奶奶用湿毛巾轻柔地给太奶奶擦拭脸颊、手臂。
当林心大准备给尹母洗脚,轻轻地将老人的双脚浸入温水盆中时,玥玥突然跑了进来,蹲在水盆边,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却又十分认真地说:
“奶奶,我来!我来给太奶奶洗脚!”
林心大愣了一下,看着孙女那双清澈明亮、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温和地问:“哦?我们玥玥想给太奶奶洗脚呀?你知道该怎么洗吗?”
“知道!”玥玥用力点头,模仿着奶奶平时的样子,伸出小手在空中比划着,“要轻轻的,揉一揉,搓搓脚趾头,洗干净!”
林心大的脸上绽开了欣慰而慈祥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毛巾,轻轻摸了摸孙女的头,柔声说:“好,好。我们玥玥真乖,真懂事。那今天,就给太奶奶洗脚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我们玥玥了!”
得到奶奶的允许,玥玥立刻兴奋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挽起自己的小袖子,生怕弄湿了。林心大帮她搬来一个小板凳,让她坐在水盆前。
准备工作就绪,玥玥却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她看着太奶奶那双布满皱纹、有些干瘦的脚,有点犹豫地抬头看奶奶。
林心大没有代劳,而是蹲在她身边,轻声指导着:“来,玥玥,先用手捧点水,轻轻淋在太奶奶的脚背上,对,就是这样……然后,用你的小手,轻轻地摸摸太奶奶的脚,告诉她我们要开始洗了哦……”
玥玥按照奶奶的指导,小手笨拙却异常轻柔地动作起来。她先用手撩起温水,淋在太奶奶的脚上,然后用自己的小手掌,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那双苍老的脚。她一边洗,还一边仰起脸,对着闭目养神的尹母奶声奶气地说:“太奶奶,洗脚脚,舒服哦?”
尹母虽然意识时常模糊,但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温柔触感。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呼吸也变得格外平稳。
林心大在一旁看着,眼眶微微湿润。她继续轻声指导:“对,再洗洗脚趾头,每个脚趾头都要洗干净……我们玥玥真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玥玥洗得格外认真,小脸上满是专注的神情。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太奶奶的爱。虽然动作稚嫩,甚至偶尔会把水溅出来一点,但那份发自内心的真诚和善意,却比任何娴熟的手法都更令人动容。
洗完脚,林心大接过干毛巾,和玥玥一起,仔细地将尹母的脚擦干。整个过程,安静而缓慢,充满了仪式感。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洗脚,这是一次无声的教育,一次孝心的启蒙,一次生命与生命之间最温柔的连接。 四岁的玥玥,或许还不完全理解“孝顺”的深刻含义,但她从奶奶日复一日的照料中,感受到了对长辈的爱与责任,并愿意用她稚嫩的方式去模仿、去参与。
林心大看着孙女,心中充满了感慨。她仿佛看到了善良与责任的种子,正在下一代的心里悄然生根发芽。家的温暖,家的传承,就在这日常最平凡的细节里,如水般流淌,润物无声。
这一刻,阳光静谧,岁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