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河上的厮杀声刚停,水面还飘着些断裂的船板,镇北军的士兵们正忙着收拾战场。林峥让人把落水的玄甲卫都捞上来捆好,又派了几个力气大的去船舱里搬盐袋——那些白花花的盐堆得跟小山似的,一袋子就沉得很,得两个人抬着走。
苏砚蹲在岸边,看着士兵给赵承业包扎伤口。赵承业肩膀上中了箭,脸色惨白,却还梗着脖子瞪人。苏砚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挺平静:“别硬撑了,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再犟也没用。”
赵承业哼了一声,没说话,头扭到一边。
这时候萧彻从最大的那艘盐船上下来,手里拿着几封叠得整齐的信,走到苏砚身边递给他:“你看看这个,都是李崇安跟漠北那边的往来信,上面写着盐的数量和交货时间,没跑了。”
苏砚接过来翻了翻,信纸泛黄,字写得挺潦草,有些地方还沾着盐粒。他看完抬头说:“有这些东西,就能去皇上面前告李崇安的状了。”
“嗯,”萧彻点头,又转头对林峥说,“林将军,这里就麻烦你了。你派些人看着盐船和俘虏,我跟苏砚带着赵承业和密信先回京城,早点把这事禀明皇上。”
林峥刚指挥完士兵搬最后一袋盐,擦了擦额头的汗:“放心吧萧侯,我这边盯着,保证不会出岔子。你们路上小心,李崇安要是知道盐船被截了,说不定会派人拦你们。”
萧彻应了一声,又跟苏砚商量:“咱们俩分两路走?你带几个人押着赵承业走大路,我带密信走小路,这样就算一路出事,另一路也能把东西送到京城。”
苏砚想了想,觉得可行:“行,那我跟你约好,三天后在靖安侯府汇合。要是路上碰到不对劲的人,就先避着点,别硬拼。”
萧彻点头,又叮嘱旁边的亲兵:“你们跟着苏大人,多盯着点赵承业,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自杀。”
亲兵们齐声应道:“是!”
赵承业听到这话,突然冷笑一声:“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李大人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苏砚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只是让亲兵把赵承业扶上旁边的马车——马车是之前玄甲卫用来拉东西的,现在正好用来押人。
萧彻把密信仔细折好,放进怀里贴身的地方,又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剑,对苏砚说:“那我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苏砚点头。
说完,萧彻翻身上马,跟几个暗卫一起往小路的方向去了。马蹄声越来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苏砚看着萧彻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对亲兵说:“把马车套好,咱们也出发,争取天黑前走出这片林子。”
亲兵们赶紧忙活起来,有的去牵马,有的去检查马车的轮子。赵承业被推上马车,坐在角落里,眼睛盯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砚站在路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地上到处是斑驳的影子。他心里有点急,又有点踏实:急的是怕路上出意外,踏实的是有了密信和赵承业,总算能给李崇安一个教训了。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苏砚翻身上马,跟在马车旁边,朝着大路的方向出发。车轮碾过地上的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安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