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社区医院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院领导、几位核心医生、负责此案的警方人员,以及那几位情绪依旧激动但已显露出些许不安的“家属”代表悉数在场。苏雨薇坐在角落,脸色依旧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叶凡迈步走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神情冷峻,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和一个透明的证据袋,里面装着那个空药瓶和一些打印出来的文件。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叶医生,调查有结果了?”院长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焦急。
叶凡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走到会议室前方,将证据袋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那几位“家属”身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关于患儿疑似药物中毒事件,现有证据表明,并非苏雨薇医生用药失误所致,而是一起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语惊四座!
“你胡说!” “证据呢?拿出证据来!”那几位“家属”立刻激动起来,试图用声音掩盖心虚。
警方负责人抬手示意他们安静:“请保持肃静!叶医生,请出示你的证据。”
叶凡从容不迫地打开文件夹。
“第一,药物成分证据。”他拿起那个空药瓶,“据称,这是苏医生当时使用的青霉素钠注射液瓶。然而,经我初步检测,并已申请警方技术部门复核,此药瓶内壁残留液体成分,并非青霉素钠,而是一种化学结构相似,但药理作用截然不同的强效神经阻滞剂——溴化潘库溴铵。这种药物过量使用会导致呼吸肌麻痹和循环抑制,与患儿症状完全吻合。”
他展示了几张化学成分分析对比图(通过医院简易设备和警方便携设备快速得出),数据清晰,指向明确。
“这……这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她拿错了药!”一个家属强辩道。
“问得好。”叶凡眼神锐利地看向他,“这就涉及到第二点:流程与监控证据。”
他调取了药房领取记录和配药室外的监控(虽然配药室内有盲区):“记录显示,苏医生开具处方,药房发出的是正确批次的青霉素。护士核对后领取,前往配药室。然而,在配药室门口,监控显示,有一名戴着口罩帽子的保洁人员(经查并非本院职工)与护士发生了短暂的身体接触。而在接触后,配药室内的监控恰好出现了持续三分十七秒的信号干扰。”
他放大了监控画面,虽然模糊,但那个“保洁人员”的动作确实可疑。“我们有理由怀疑,正是在这个盲区和时间段内,药瓶被调包。”
“这只是你的猜测!”家属方还在负隅顽抗。
“那么,请看第三点:资金往来证据。”叶凡拿出了最后一张王牌,那是几张银行流水打印件,上面清晰地显示,带头闹事的几名“家属”,在事发前一天和当天,均收到了来自数个不明账户的大额汇款,而这些账户的最终源头,经过警方初步追查,均指向同一个人——周浩的私人助理!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那几名“家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直流,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不仅如此,”叶凡最后加上了决定性的砝码,他看向警方负责人,“我请求当场做一个简单的药理学演示,以最直观的方式证明两种药物的天差地别。”
在得到警方和院方同意后,叶凡让人取来两只实验用小白鼠和两支注射器,一支注入正常的生理盐水稀释的青霉素(极小剂量,无害),另一支注入从残留液中提取稀释的溴化潘库溴铵。
当两支注射器分别注入两只小白鼠体内后,结果一目了然:注射青霉素的小鼠活动如常;而注射了另一种药物的小鼠,在极短时间内便出现了呼吸急促、行动迟缓、继而瘫软昏迷的症状,与患儿的临床表现极其相似!
铁证如山!再也无法狡辩!
“对不起……苏医生……对不起……”那几名被收买的“家属”彻底崩溃,瘫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不住地向苏雨薇道歉,“是……是周浩……是他给我们钱,让我们栽赃陷害……我们鬼迷心窍……”
真相彻底大白!
院领导长长松了口气,立刻向苏雨薇郑重道歉,并表示会全力协助警方追究肇事者责任。警方负责人也当场表示,将立即传唤周浩及其助理进行调查。
苏雨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个站在会议室中央,以一己之力、凭借超凡的医术、细致的观察和冷静的智慧,在短短时间内便逆转乾坤,将她从绝望深渊中拯救出来的男人,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恐惧,而是劫后余生的激动、沉冤得雪的感激,以及一种难以抑制的、如同星辰般悄然升起的倾慕与震撼。她看着叶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他站在那里,周身仿佛散发着令人安心和崇拜的光芒。
叶凡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眼神中的冰冷瞬间融化,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传递着“没事了”的安慰。
然而,当他再次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周家的方向时,眼神已变得无比冰冷,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
周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卑劣手段,尤其是这次竟然将毒手伸向无辜的苏雨薇,已经彻底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对周家的忍耐,已达极限。
是时候,彻底斩断这条不断纠缠、释放毒液的毒蛇了。
风暴,即将降临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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