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夜沈渊这边,琴酒看着沈渊挂断电话后,脸上那抹挥之不去的、带着几分玩味和算计的笑容,就隐约猜到这家伙恐怕又要开始找乐子了。
果然,沈渊转过头,兴致勃勃地提议:“老板,我们也一起去鸟取吧!”
琴酒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他早就习惯了沈渊这种天马行空的开场白。
沈渊见他不出声,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规划一次普通的郊游般解释:“其实之前呢,我‘不小心’给小侦探那边透露过一点风声,暗示黑衣组织的总部可能就在鸟取。你看,多巧,他们这就正好要去鸟取县玩了。我敢打赌,那个冲矢昴肯定也会跟着去。你们上次不是已经‘认识’了吗?这次我们就一起去,正好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到时候一定很好玩。” 他特意加重了“认识”和“重新认识”这两个词,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当然,我会以‘monk’的身份出现。”沈渊觉得这是一个超棒的主意,“想想看,当小侦探和那个FbI看到我们的出现,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琴酒来不及思索别的,最先关注的是沈渊说的“鸟取”,“你怎么知道‘鸟取’的?”
沈渊无所谓地耸耸肩,“哦,这个啊。上次王长官跟我提过一嘴,说他们截获了一段密文,内容就是你们那儿组织的行动,而且保密级别非常高。发送信号的源头,经过追踪,定位就在‘鸟取县’内。“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看热闹的表情,”我倒也没太在意那个老东西的老巢具体在哪儿,就是觉得逗一逗那些人,挺有意思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猜测,一个用于找乐子的由头。
可是这番话听在琴酒心中,就……这么容易?
那个经营多年,隐藏至深的巢穴,那个被层层迷雾和保护机制包裹的核心……就这么被中方的一次信号截获,如此轻易地锁定在了“鸟取”?
琴酒感到了一股落差感,想起了自己为了找到这个最终据点所付出的精力,难以计数的金钱投入、人力投入、精心布局……
上一次因为贝尔摩德出了意外老东西把人召回,当时是Arak率先接触到她,为了不留下明显的痕迹,只能在她体内注入了一种短效的生物追踪装置。最终,那微弱的生物信号消失在鸟取县西伯郡旧街道附近的一片荒芜山林地带。
这其中耗费的心血、时间和资源,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正是凭借着这一点点线索,加上后续长时间的谨慎试探、区域排查和情报分析,他才好不容易将最终的目标范围,从整个日本,一步步艰难地缩小到鸟取县,再到县内的某些特定区域。
沈渊呢?就直接听到了一个近乎直指核心的线索,即便这目前还只是猜测,但以那些侦探和探员的嗅觉,他们绝对会顺着这根藤蔓摸下去,将探查的触角伸向鸟取。
琴酒沉默着,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世界的参差感。
沈渊看着琴酒有些恍惚的样子问道:“老板,怎么了?是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琴酒倏然回神,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没什么。”他略作停顿,最终还是选择对沈渊袒露实情,“只是经过我之前的……一些试探,那个老东西的藏身地,确实有很大可能,就在鸟取县。”
“哦?”沈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眉毛微微挑起,仿佛听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消息,“这么巧吗?我随口一说,还真就是那里呀?”随即又换上了一点担忧的神色,“那……小侦探他们这次过去,会不会干扰到老板你的计划,给你带来麻烦?”
琴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会给那帮老东西带去麻烦。说不定……还能帮到我。”他想起了工藤新一那小子如同被命运眷顾般的“运气”,多少次看似绝境的局面都能被他歪打正着,“毕竟,那个小侦探的’幸运‘程度,确实相当诡异。”
听到琴酒这么说,沈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明天鸟取县的‘好戏’了!”
既然决定了出行计划,沈渊立刻开始安排,先是打电话给安室透,将闪电托付给他,电话那头的安室透似乎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沈渊心情颇好地开始准备他的“行头”。
……
一辆灰色的LANd cRUISER行驶在通往鸟取县的公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繁华转变为郊区的开阔,最终向着更为自然原始的山区风貌过渡。
驾驶座上,伏特加一边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瞄一眼后视镜,心里琢磨着,大哥和沈这次跑去鸟取县,还做这样的伪装,难道做什么人物?
可最近上面不是要求大哥和波本那家伙形影不离吗?怎么又把波本撇下了?尽管满腹疑问,伏特加还是秉承着一贯的原则,将所有的好奇都咽回了肚子里,沉默地履行着司机的职责。
沈渊舒服地靠在真皮座椅里,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悠闲地翻看着国际新闻。
“啧啧,”他忽然发出感叹,“国际舆论对日本的‘反恐’进程还真是关心备至啊。这都过去几天了,东京恐怖袭击的话题居然还挂在热点榜前列,讨论度居高不下。”
他滑动着屏幕,语气带着点玩味,随即侧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琴酒,“话说,朗姆真的不打算自己参选日本首相吗?我看他现在上蹿下跳,忙前忙后地扶持代理人,这戏台子都快被他搭成自己的登基大典了,何不亲自上台过把瘾?”
伏特加听着这话,额角微微冒汗。在沈嘴里,那位高高在上的朗姆先生,形象似乎总是与“愚蠢”、“滑稽”脱不开关系。
琴酒冰冷的声线在车厢内响起,带着讥讽:“当了首相,以后面对某些大国领袖,不就只能卑躬屈膝了?”
他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瞥向沈渊,“他是个商人的时候跟美方的领袖还能平等交流呢,毕竟对方很喜欢交易的艺术,他们有话题聊,但他成为日本领袖,那就只有‘跪舔’的份了。”
“跪舔”这个词从琴酒口中说出,带着一种精准的刻薄感。
伏特加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朗姆先生穿着西装,跪在地上满脸谄媚地喊着“主人”的画面,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赶紧甩了甩头,把那辣眼睛的景象驱散。
沈渊闻言,像是被这个形象生动的比喻说服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拉长了语调:“好吧——说得有道理。看来还是当个幕后黑手比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