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实力稳步提升,人际关系的拓展,林星内心深处那根一直紧绷的弦,不知不觉松弛了不少。她不再像初来时那样,时时刻刻被“穿越者”、“变性人”的恐慌和别扭感笼罩,开始更自然地融入现在的生活。
在King的训练场上,她挥洒汗水,被打倒了就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嘴里不服输地嚷嚷着“再来”;和罗伯特、坂崎良他们相处时,她也渐渐放开了前世作为男性的那份爽朗(甚至有点糙)的性子,喝酒不再扭捏,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江湖气。
有一次,罗伯特吹嘘自己多么受女人欢迎,林星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用筷子敲着桌子吐槽:“得了吧罗伯特,就你那种骚包的样子,也就骗骗不懂事的小女孩。真正的男人,靠的是内涵和实力!” 说完还下意识地想拍自己胸口,手抬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又尴尬地放了下去。
罗伯特被她噎得直瞪眼,坂崎良则忍不住低头轻笑。King在一旁端着酒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由莉更是觉得这样的林星“超级有趣”,跟她在一起完全没有和其他女孩子相处时那种需要时刻注意形象的束缚感,越发喜欢粘着她。
在这种愈发轻松的氛围下,林星那颗想要“坦白”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她总觉得,真正的朋友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秘密。而且,老是憋着也挺难受的。
于是,在一个由莉又来酒吧找她玩、两人分享着一大份冰淇淋的下午,林星看着由莉纯真无邪的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
“由莉,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由莉挖冰淇淋的动作停住了,好奇地眨着眼:“什么事呀?林星姐姐。”
“其实……”林星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透露什么惊天大秘密,“我的灵魂,是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由莉,等待着对方的震惊、质疑或者同情。
由莉愣愣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
“噗嗤——哈哈哈!”由莉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手里的冰淇淋勺都差点掉在地上,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林星姐姐!你……你太好玩了!哈哈哈!这是什么新的玩笑吗?好好笑哦!”
林星:“……”
她试图解释:“不是玩笑!我说真的!我以前真的是个男人!比如我知道很多男人之间才懂的梗,比如我打架的风格……”
“那是因为林星姐姐你性格帅气嘛!”由莉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林星的肩膀,“我知道,有些女孩子就是不喜欢被当成柔柔弱弱的,想像男孩子一样厉害!没关系的,我理解!你不用编这么夸张的借口啦!”
林星张了张嘴,看着由莉那完全不信、甚至觉得她在故意逗自己开心的样子,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这……这跟预想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啊!
她不死心,后来又找机会,用同样“严肃”的态度,向罗伯特和坂崎良“坦白”过。
罗伯特的反应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拍着林星的背,笑得比由莉还夸张:“哈哈哈!林星,没想到你还有这幽默感!不错不错,有前途!不过你这小身板,说是男人也太没说服力了吧?哈哈哈!”
坂崎良则是用那种看自家妹妹胡闹的无奈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林星,专注修行,不要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就连King,在某次林星训练间隙,试图向她“交底”时,也只是挑了挑眉,用一种“你又开始了”的语气淡淡道:“哦。那‘这位先生’,请把刚才那个动作的发力要点再重复一遍。”
林星彻底没脾气了。
她发现,无论她用什么方式,多么“真诚”地诉说这个在她看来是核心真相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都成了她性格“独特”、“幽默”、或者“中二”的表现,甚至是由莉眼中“想要变得更帅气”的另类表达。
根本没人当真!所有人都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般的宽容(或者无奈)眼神看着她!
几次三番之后,林星也放弃了。她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既成事实面前,她那点“真相”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笑话。
算了,摆烂了。她愤愤地想,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
渐渐地,她不再刻意强调自己的“内在性别”,而是更随心所欲地表现自己复杂的本性——可以跟罗伯特称兄道弟地拼酒,也可以由由莉拉着研究哪款指甲油颜色好看;可以在训练场上凶狠得像头孤狼,也可以在闲暇时对着镜子偷偷感叹一下这皮肤确实比前世好了无数倍。
这种“放开”之后,她反而感觉更自在了。那种灵魂与身体之间的割裂感,虽然依然存在,但似乎不再是她前行路上最主要的障碍了。
她依然是林星,一个有点混乱、有点特别、正在努力变强的格斗家,至于内在是男是女……别人爱信不信吧!反正她自己知道,她揍人的拳头,一样会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