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睁开眼,瞪着那个名字,呼吸都停滞了。接?还是不接?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嗡鸣。
Alpha的本能在疯狂叫嚣:接!听听她的声音!omega的声音能安抚你!佛心则在哀嚎:挂断!这是魔障!是沉沦的起点!
不行!绝对不行!接了的话很有可能引火烧身?那沈小姐本就“尘缘未了”,心思浮动,若让她来做这“抚慰剂”,岂不是更让她误会贫尼对她有意?这“情缘”孽债,万万沾染不得!佛祖在上,弟子一心向佛,岂能沉溺于这等…这等皮肉…呃,信息素勾连之事?
对了,抑制剂!
路秋混沌的脑海里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医生留下的抑制剂——只要注射进去,就能镇压这该死的易感期,就能从甜腻的汽水海里浮出水面喘口气!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赤脚踩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却压不住体内翻滚的热浪。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踉跄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她身后一盏盏熄灭,像一场无声的追逐。
“砰!”
她几乎是撞开了卧室的门,膝盖磕在床沿也顾不上疼,颤抖的手拉开床头柜抽屉。
三支淡蓝色的抑制剂,整齐地躺在医用包装里,像三把救赎的钥匙。路秋抓起一支,撕开包装时差点把玻璃管掰断。针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盯着它,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问题:
……怎么注射?
“阿弥陀佛……” 她捏着针管的手抖得像筛糠,额头抵在冰冷的柜门上深呼吸。
灵光一闪——手机!对,可以看视频教学!
她哆嗦着点开搜索页面,输入【Alpha抑制剂注射教程】,弹出的第一个视频封面就是个肌肉猛男对着镜头示范。
“第一步,找到静脉……” 视频里的声音欢快得像在教做蛋糕。
路秋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试图模仿视频动作拍打肘窝——
“啪!啪!” 下手太重,皮肤瞬间泛起一片红痕。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又赶紧咬住嘴唇继续。针尖悬在皮肤上方半天不敢扎,手臂上已经拍出好几道红印子,静脉还是若隐若现。
不管了!
她心一横,闭着眼把针头戳进去——
“啊!” 扎歪了!针尖斜斜地刺在肌肉上,疼得她手一抖,针管差点飞出去。淡蓝色的药液渗出皮肤,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滑稽的痕迹。
第二次尝试。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视频里说的“15度角进针”,手腕绷得发酸,终于看到一丝血回流入针管——
“成功了?!”她激动地推动活塞,药液缓缓注入体内。可还没推完一半,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针头周围的皮肤肉眼可见地鼓起一个小包。
……又扎穿了?!
路秋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淤青、药渍、鼓包,活像被什么凶残的医疗器械虐待过。
第三支抑制剂。这次她彻底放弃优雅,直接撸起裤管,在大腿上随便找了个地方狠狠一扎——
“呃!”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这次总算把药液全推进去了。
她瘫软在地毯上,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喘着气。冰凉的药效渐渐蔓延,体内的燥热被强行镇压,汽水味的信息素像被关进笼子的野兽,不甘心地低吼着退去。
“哈啊……哈啊……”
汗水把地毯洇出一小块深色痕迹。路秋盯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视线模糊成一片晃眼的光斑。
又不对劲。
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视频里好像说过……过量注射会有副作用?
路秋的手指无力地滑落,针管“啪嗒”掉在地毯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抑制剂,该不会是假货吧?
陷入昏迷的路秋显然忘了一件事——沈茹的夺命连环call。
当她在地毯上不省人事时,遗落在一楼手机正在疯狂震动,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沈茹的名字伴随着【未接来电x12】的提示不断闪烁。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
沈茹:[路秋!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报警了!!!]
第二天中午。
张助理站在别墅门前,第三次拨通路秋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路总失联12小时,排除自杀倾向,排除绑架可能,大概率是……”
“又躲起来念佛了?”
作为全公司唯一知道路秋最近“性情大变”的人,张助理早已见怪不怪。
他掏出备用钥匙,淡定地推开门——
“……”
客厅像被飓风扫荡过:冰箱门大敞四开,冷冻层的冰块化了一地。已经耗完电量的手机被随意扔在一边。
而自家总裁最终被发现不省人事的躺在二楼的卧室地板上,地毯上还有可疑的水渍干涸成糖浆状的痕迹,周围还散落着三支用过的抑制剂针管。
医院VIp病房。
曹医生指着路秋惨不忍睹的手臂,语气沉重:“注射技术堪比容嬷嬷扎紫薇,抑制剂过量引发高热,伤口轻微感染……” 他瞥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路秋,“病人还试图硬抗易感期,导致信息素紊乱。”
“她后背的擦伤还有发炎迹象,你是怎么照顾的?”
曹医生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剜向张助理。
张助理站在病房角落,手里还拎着一份《交谊舞速成班退费申请》,此刻正被捏得皱巴巴的。他委屈的承受着医生的怒火,内心疯狂刷屏:
“这能怪我吗?!谁知道总裁会半夜给自己扎三针抑制剂还扎歪两针?!”
他的目光飘向病床,路秋苍白的脸上还带着高烧后的潮红,后背的伤口被纱布层层包裹。算了,他不敢和病人计较。
张助理苦涩地闭了闭眼,“曹医生,” 他压低声音,“您说路总这失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曹医生皱眉翻着病历:“脑部ct显示没有器质性损伤,理论上不该出现长期记忆混乱。但她的行为模式确实和从前判若两人……”
“不过,” 曹医生突然话锋一转,“这次失忆对身体没什么影响,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张助理:“……?”您管这叫‘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