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姐,怎么是你?”
透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胡静静是原主的邻居,比原主大两岁。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直到原主去了大伯家才分开。
胡静静走过来,坐在了戚妤初对面。“难得你还记得我,咱俩有八九年没见面了吧?”
戚妤初点了点头,“是啊,八年半了。静静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静静叹了口气,“我来这里已经第三年了,在立新公社下面的红光大队下乡。你呢?也是来下乡的?”
“嗯,我跟你是一个公社,我在永和大队,三月份刚过来。”
“初初,你离开后,我去你大伯家找过你几次,但都没见到你。后来我家也出了事,我们搬了家,就再也没去找你。看到你现在状态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戚妤初透过原主的记忆得知,胡静静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里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一家人过的很幸福。她家能出什么事呢?
这么想着,戚妤初就问了出来。“静静姐,你家出什么事了?”
胡静静苦笑了一下,“你家搬走的第二年,我父母就被批斗了,纷纷下了农场改造。我们姐弟三个分别被寄养在亲戚家里。我姐姐跟着我姑姑,我弟弟在我叔叔家,我则是去了外婆家。外婆去世后,我又被大舅接了过去。但舅母不慈,她为了巴结领导,在我十六岁那年,把我介绍给了她们主任的小舅子。那小舅子就是个无赖,我为了摆脱他们,就报了名下乡。知青办的人问我想去哪里时,我说越远越好,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
“那你姐姐和你小弟过的怎么样?你父母都还好吗?”
“我姐姐结婚了,对象是个正式工,对姐姐还算不错。我小弟在读初中,叔叔婶婶对他很好。我父母过的也还行,听说正在参与支教。你呢初初?你父亲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还没顾上去看他。听说他所在的农场离这里不远,我打算不忙时去看看他。”
戚妤初见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端着菜一直往这边看,提醒胡静静:“那边有个男人,好像在找你。”
胡静静扭头,朝男人招了招手,“魏春海,快来这里,我遇上了朋友。”
魏春海端着菜走了过来,把一盘烧茄子和一盘大葱炒鸡蛋放在了桌子上,扶了扶眼镜,显得有些腼腆。“静静,你和朋友先吃,我去打饭。”
“嗯,你去吧。”胡静静看着魏春海,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这是你对象?”戚妤初问。
胡静静点了点头,“我俩领证了,春耕完就办婚礼。今天来县里就是来买结婚要用的东西的。”
“这人看着不错,长相和身高都可以,你俩很相配。他也是知青吗?”
“嗯,他家是京市的,比我大一岁。我俩挺有缘的,在火车上正好坐在一起,到黑省后又分到了同一个生产队。这三年来,他对我一直很照顾。”
俩人正聊着天,魏春海端着两碗米饭走了过来。戚妤初主动打了个招呼。“你好,魏知青,我叫戚妤初,和静静姐是发小。”
“你好,我叫魏春海,是静静的对象。”
胡静静应该是饿狠了,饭端上来后,她就只顾着扒饭,没再说话。戚妤初跟魏春海不熟,也是各吃各的,不再交谈。
戚妤初吃完饭,跟二人打了个招呼,抬腿要走,被胡静静叫住了。
“初初,等等我。咱们一起走吧,反正也要坐同一趟班车。”
戚妤初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两点。她想进空间洗个澡,便对胡静静说:“你俩先吃饭吧,我再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在汽车站见。”
走出国营饭店,戚妤初挑了个没人的角落,直接进了空间。
她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舒服地坐在浴桶里泡起了澡。
浴桶是前几天找陈木匠定做的,戚妤初要求加宽加高。陈木匠一边做,一边责怪戚妤初浪费。为了做这个浴桶,用了一根三十多年的杉木。
戚妤初也不恼,在一旁嘿嘿地笑。还让陈木匠用废弃的木料做了两个板凳。
戚妤初也许是太累了,泡着澡就睡着了。空间里恒温,浴桶里的水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温度。
戚妤初在这种温暖的包围下,睡的很香,以至于错过了回公社的班车。
她睡醒时,已经四点多了。跟大队长说了今天要回去,不能夜不归宿。于是,只好认命地骑着自行车往回赶。此时,她无比想要一辆电动车或是摩托车。
五十公里的路,戚妤初骑了三个多小时。等她到村口时,腿都在打颤。怕大队长一家人担心,她没回知青点,直接往大队长家骑去。
半路上,趁着天黑没人,戚妤初把自行车收进了空间。又拿出麻袋,装了一些西红柿、黄瓜、茄子和豆角,扛在了肩上。走着走着,对面有一束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来人不确定地问:“是初初吗?”
戚妤初听出来了,是大队长的声音。她忙应了一声:“大伯,是我。我回来了。”边说边往大队长跟前跑。
“你慢点,黑灯瞎火的,别摔了。”
“没事大伯,我看的见路。”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去了两趟知青点了。你背的啥呀?来给大伯,我帮你背着。”
“别提了大伯,我从公社走回来的。麻袋里是菜,您背着吧,我快累死了。”戚妤初也没客气,直接把麻袋转移到了大队长的背上。
别看大队长五十多岁了,身体却很结实。戚妤初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背不动。
麻袋里的菜有点分量,大队长没想到会这么重,坠的有点趔趄。戚妤初忙伸手把麻袋托住,大队长这才稳住了身子。
“大伯,还是我来背吧。”
“不用,我背着就行。这麻袋得有四五十斤,你这孩子买了多少菜呀?怎么不在公社打个电话,让你大哥骑自行车去接你。”
“嗨,我不力气大嘛!寻思大哥干一天活了,就别劳动他了。谁知这点路还挺禁走。”
“那也十来里地呢,能不禁走吗?看你明天腿疼的。”
等大队长把麻袋扛进屋,倒在炕上后,一家人都惊住了。
他们在这个季节还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蔬菜,就跟刚摘下来的一样。
队长媳妇嗔怪道:“你这丫头,又乱花钱。现在买新鲜蔬菜多贵呀?”
“没事的大娘,大家干活都挺累的,我想让你们吃点新鲜菜换换口味。”
“所以你就去了黑市?”大队长沉下了脸,他深知这个季节黑省根本就没有新鲜的蔬菜,除非是从别处运过来的。
队长媳妇一听黑市也急了,“初初,你大伯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去了黑市?那种地方啥人都有,你可不能去啊!”
“大娘,我没去黑市,这些东西不是在黑市买的。我今天在国营饭店吃饭时,遇到了我的发小,她在红光大队下乡。她认识一个人是跑运输的,说有一批好货问我俩要不要。我一看这蔬菜也太新鲜了,就一样买了十斤。”戚妤初忙拉着队长媳妇的手解释。
她又看向了大队长,见大队长还板着一张脸,故作害怕地道:“大伯,您不要生气了。您本来长得就凶,生起气来更吓人。”
大队长一听,被气笑了,全家也都跟着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