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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统治时期,这是北宋帝国在“丰亨豫大”的极致繁华中骤然转向“靖康耻”的前夜,一个充满艺术光辉与政治黑暗的复杂时代。

第五卷:盛世危途

(卷首语)

赵佶的龙椅,仿佛置于一面巨大的哈哈镜前。一面映照出的是中国艺术史上一座无法逾越的峰峦——他的画笔下,是照夜白的灵骏,是瘦金体的风骨,是《千里江山图》的壮阔。而另一面,折射出的却是帝国肌体上不断扩散的脓疮——花石纲的民怨、六贼的贪墨、河北的烽烟。这是最风雅的时代,也是最荒谬的时代。当一位艺术天才被命运错置于帝国的权力之巅,其个人的审美狂欢,便注定将成为整个王朝的悲剧序曲。

第一章 端王轻佻

元符三年的正月,汴京城还笼罩在年节的余韵里,但皇宫大内却弥漫着一股驱不散的药石气味和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压抑。这种压抑,源于福宁殿深处那位年轻官家的病榻。

皇帝赵煦,这位一心想要“绍述”先帝神宗伟业、重现熙丰变法气象的年轻君主,此刻正被痨病折磨得形销骨立。他才二十五岁,眉宇间却已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疴与不甘。偶尔从昏睡中醒来,他浑浊的目光总会望向殿角那个上了锁的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他父亲神宗皇帝留下的所有变法诏书和《熙宁奏对录》。

“朕…朕的事,还没做完…”他喘息着,对榻前侍奉的御药太监低语,声音细若游丝。

太监只能垂首,无言以对。

宫外的百姓们,虽不知宫内详情,但街头巷尾也已有了种种猜测。茶楼里,总有人压低了声音交谈。

“听说了吗?官家这病,怕是…”

“嘘!慎言!不过,官家至今无子,这万一…”

“不是说孟皇后生过皇子,可惜夭折了么?若真有不测,这江山…”

说话的人只是摇头,用眼神指向了禁中方向。所有人都明白,一场关乎国本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的另一端,端王府邸却是另一番景象。

时年十八岁的端王赵佶,并未因皇兄的病重而显得忧心忡忡。或者说,他的忧心,并未体现在时人认为一个亲王此刻应有的“正确”姿态上。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常服,正俯身于一张宽大的画案前,全神贯注地勾勒着一幅《筠庄纵鹤图》。他的笔下,仙鹤姿态各异,或梳翎,或唳天,或涉水,灵动非凡,尤其是那鹤眼的点染,竟是用生漆点出,凸出纸面,格外有神。

“妙!殿下此画笔法简练,意境高远,深得吴道子遗韵!这鹤眼一点,更是神来之笔,全图皆活矣!”说话的是驸马都尉王诜,他是英宗朝的驸马,论辈分是赵佶的姑父,也是汴京城里最负盛名的艺术鉴赏家和收藏家,更是赵佶在艺术上的引路人与知己。

赵佶搁下笔,拿起旁边一方小小的玉印,在嘴边哈了哈气,小心翼翼地在画角钤上他那独特的“天水”朱文小印。他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笑意,这才抬头对王诜道:“姑父谬赞了。不过是偶有所得,信手涂鸦罢了。前日得见姑父珍藏的徐熙《雪竹图》,方知何谓‘落墨为格’,我这不过是邯郸学步。”

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明澈,举止优雅从容,自有一股风流态度。

王诜捻须笑道:“殿下过谦了。以您之天资,假以时日,必能开宗立派。”他顿了顿,环顾了一下这间雅致而不失奢华的书房,目光掠过满架的古籍、多宝格上的金石器物,以及墙上挂着的名家书画,压低了些声音道:“只是…如今宫内情形未明,殿下…还是稍作收敛为宜。我听闻,近日已有言官风闻,说殿下过于…过于沉湎艺事了。”

赵佶拿起一块丝绢,轻轻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墨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为人臣子,谨守本分便是。皇兄静养,我等藩王,难道不该是‘此间乐,不思蜀’么?若日日忧心忡忡,交结臣僚,反倒落人口实了。”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安分守己的态度,也暗含了对某些可能存在的、更“热心”的兄弟的微讽。王诜是何等聪明人,立刻领会,点头称是,不再多言。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书画用笔与设色的精妙之处,赵佶还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新近摹写的薛稷书法,请王诜品评。他对艺术的专注与热情,是发自真心的,仿佛外界那场正在逼近的政治风暴,远不如他笔下的一只鹤、一个字来得重要。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皇帝赵煦驾崩于福宁殿,谥号钦文睿武昭孝皇帝,庙号哲宗。

国不可一日无君。哲宗无子,继承人只能从他的兄弟中选择。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垂帘听政的向太后——神宗的皇后,当今所有亲王名义上的母亲。

向太后的寝宫保慈宫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宰相章惇、执政官曾布、知枢密院事蔡卞等核心重臣齐聚于此,商议立储大事。太后坐在帘后,虽看不清面容,但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悲戚和疲惫。

“皇帝英年早逝,乃国之大殇。然神器不可久虚,当务之急,是议立新君,以安天下之心。”太后的声音从帘后传来,“诸位卿家,皆为国柱石,可有贤才荐于哀家?”

章惇率先出列,他时年已近七十,但身板依旧挺直,眼神锐利如鹰,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是“绍述”新政最坚定的执行者,也是朝中权势最盛之人。

“启奏太后,”章惇拱手,开门见山,“按礼法伦序,简王赵似,乃神宗皇帝第十三子,与先帝哲宗同为朱太妃所出,乃嫡亲兄弟。立简王,名正言顺,可定人心。”

他提出的人选合情合理,嫡亲兄弟继承,能最大程度保证政策的连续性,也符合他章惇的政治利益。殿内一时沉默,许多大臣暗暗点头。

然而,帘后的向太后却迟迟没有回应。

这时,另一位大臣,尚书左丞蔡卞(蔡京之弟)出列道:“章相所言极是。简王年虽稍幼,然仁孝聪慧,可承大统。”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向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还有别的人选吗?”

曾布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后的倾向,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太后,神宗皇帝诸子中,申王赵佖年最长,按长幼之序,亦为可选。”

章惇立刻反驳:“申王有目疾,岂可为天下主?”此言一出,曾布便不再说话。申王有严重眼疾,确实不适合。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向太后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如此…先帝诸弟中,端王赵佶,仁孝恭俭,素有贤名。且其年已十八,可当大任。”

“不可!”

向太后话音未落,章惇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石断裂,震得整个保慈宫仿佛都颤了一颤。他须发皆张,目光如电,几乎要刺穿那道珠帘,一字一顿地说道:

“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轻佻”二字,如同一声炸雷,在这决定帝国命运的时刻轰然作响。

殿内所有大臣,包括曾布、蔡卞,全都屏住了呼吸,惊骇地看向章惇。这话太重了!重到几乎是指着皇帝的候选人大骂“不配为人君”!如此直白、如此激烈地在决定皇位归属的枢机之地,评价一位亲王,在大宋开国以来,恐怕还是头一遭。

帘后的向太后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抨击震住了,半晌没有声音。

章惇却毫无惧色,他挺直脊梁,继续陈述理由,声音沉雄:“太后!帝王君临天下,首重德器,当沉稳持重,明辨是非!端王平日所为,臣亦有所闻。其纵情笔墨,玩物寄兴,与驸马王诜等辈流连唱和,此非人主之业也!若立端王,臣恐…臣恐非大宋之福!”

他这番话,站在一个传统士大夫和政治家的角度,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赵佶表现出来的艺术才华和文人习性,在章惇这等务实甚至有些冷酷的强权政治家看来,确实是“不务正业”,是“轻佻”的表现。

然而,向太后沉默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却带上了一丝冷意:“章相公此言,是否过于武断?端王聪颖好学,孝敬长辈,宫中皆知其贤。至于喜好文艺,乃是雅事,何来‘轻佻’之说?”

太后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

曾布眼见时机,立刻出言支持太后:“太后明鉴!端王仁厚,必能善待士大夫,爱护黎民。臣以为,端王可立!”

其他几位大臣,如蔡卞等人,见风向已变,也纷纷附和。

章惇孤立了。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不久前还可能支持简王的面孔,此刻都已转向。他知道,大势已去。这位一生强硬,连皇帝都敢顶撞的权相,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深刻的疲惫与无奈。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缓缓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便依太后懿旨。”他的声音,第一次显得有些沙哑。

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被“轻佻”二字狠狠推了一把,轰然转向。

当宫中使者捧着太后的懿旨和代表皇权的冠服,浩浩荡荡地来到端王府时,赵佶正在书房里抚琴。琴声淙淙,是一曲《鹤鸣九皋》。

听闻皇兄驾崩、自己被选立为帝的消息,赵佶手中的琴音“铮”地一声,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有震惊,有茫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但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巨大的、命运降临的晕眩感所取代。

他怔怔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尚未融化的积雪。王诜之前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他忽然明白了那句“稍作收敛”的深意。他从未想过,那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突然落到他的面前。

“殿下…不,官家!请即刻更衣,入宫拜见太后,主持大行皇帝丧仪,并准备登基大典!”宣旨的内侍恭敬而又急切地催促道。

赵佶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脸上那种属于艺术家的迷惘与随性渐渐收敛,一种属于帝王的责任感(或者说,是一种被迫承担重任的凝重)开始浮现。他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平静:“更衣。”

在侍女的服侍下,他脱下那身月白常服,换上了庄重的亲王礼服。当他戴上那顶远游冠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画案上那幅还未完成的《筠庄纵鹤图》,图中仙鹤姿态翩跹,似乎正要挣脱纸面,飞向无垠的天空。

他的眼神微微一动,但随即坚定起来。

不久后,端王府中门大开,赵佶在众多内侍、护卫的簇拥下,乘上车驾,向着那座象征着天下权力中心的皇城缓缓行去。车辚辚,马萧萧,少年的风流似乎被留在了王府的高墙之内,而一个未知的、将由他书写的时代,正伴随着这车轮的滚动,徐徐拉开大幕。

街角的茶楼里,那个之前谈论国事的闲汉,此刻正踮着脚,看着端王那华丽而威严的仪仗驶过御街,忍不住对同伴啧啧叹道:

“瞧瞧,这就是新官家!端王千岁…不,是官家万岁!果然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啊!”

他的同伴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听说新官家书画双绝,是位雅致的官家。咱们大宋,怕是要迎来一位文采风流的太平天子了!”

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新君的期待和对太平盛世的向往。然而,他们绝不会想到,也不会听见,就在几个时辰前,在那深宫之内,一位老臣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那句石破天惊却最终被淹没的警告。

“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这九个字,仿佛一个恶毒的诅咒,又似一句精准的预言,已经悄然刻在了新朝的年轮之上,等待着在未来,用整整一个时代的繁华与悲怆,来验证它的分量。

而我们的新帝赵佶,坐在微微摇晃的车驾中,正透过车窗,望着越来越近的宣德楼,他的手指,却在袖中无意识地、反复地虚划着——那是一个他练习了无数遍的、属于他独创的“瘦金体”的笔划。

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五卷 第一章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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