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七月,热河行宫的清晨还没有醒来,御营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侍卫统领匆匆走进康熙的寝帐,躬身禀报:“皇上,准噶尔部遣使求见,说是有要事面呈陛下。”
康熙刚披好龙袍,闻言目光里闪过一丝锐利:“准噶尔?他们倒会选时候。让来使在大帐外候着,朕洗漱后便去见他。”
不多时,康熙端坐于御营主帐的宝座上,帐内文武官员分列两侧,皇子们也按长幼顺序站在一侧——胤禔腰杆挺直,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胤礽神色平静;胤禩微微垂眸;胤祥则握着腰间的佩刀,目光警惕地盯着帐门。
帐帘被掀开,一个身着准噶尔贵族服饰的使者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浅疤,走到帐中便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准噶尔珲台吉麾下使者巴图,见过大清皇帝陛下。”
康熙端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声音平淡:“巴图使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巴图直起身,目光扫过帐内的皇子们,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我家珲台吉听闻大清皇帝陛下带着诸位皇子巡猎塞外,心生敬佩。我准噶尔草原盛产勇士,珲台吉的几位王子(珲台吉的儿子相当于王子)更是骑射精湛,特命我来传话——愿与陛下的皇子们比试打猎,看看是大清的皇子英勇,还是我准噶尔的王子更强!”
这话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胤禔猛地往前一步,怒声道:“放肆!你也敢在我大清皇帝陛下面前放肆!不过是些蛮夷勇士,也配与我们大清巴图鲁比试?”
巴图却丝毫不惧,反而看向康熙:“陛下,我家珲台吉说了,若是大清不敢应战,便请陛下承认准噶尔草原第一巴图鲁的名号;若是应战,咱们便定在三日后的木兰围场,以一日为限,猎获的猎物数量多者为胜,输的一方,需向赢的一方献上百匹良马!”
康熙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巴图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家珲台吉倒是有点健忘。他不要忘了,他的叔父噶尔丹是朕的手下败将!你且先退下!朕自有主张!”
巴图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见巴图已经退走,一旁的八阿哥胤禩上前一步,躬身道:“皇阿玛,儿臣以为,此事不可轻易应下。准噶尔部素来狡猾,怕是借比试之名探我军虚实;但也不可不应——若是不应,反倒让他们觉得我大清胆怯,日后更会得寸进尺。”
胤祥也附和道:“八哥说得对!儿臣愿应战,定要让准噶尔知道我大清皇子的厉害!”
康熙没立刻表态,而是看向太子胤礽:“胤礽,你怎么看?”
胤礽沉吟片刻,缓缓道:“皇阿玛,儿臣以为,比试可应,但需定下规矩——只比打猎,不许私斗,且双方都需派人监督,避免准噶尔耍诈。另外,十匹良马的赌注太过轻薄,不如再加些茶叶、丝绸,既是比试,也该有大国气度。”
康熙微微点头,又看向大阿哥胤禔:“胤禔,你想应战吗?”
胤禔立刻躬身:“儿臣愿意!儿臣箭术精湛,定能赢下比试,为大清争光!”
康熙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好。传旨巴图使者,朕应下这场比试。三日后辰时,木兰围场东门集合,双方各出数人,以一日为限,猎获猎物数量多者胜。赌注就按太子说的,输方献上十匹良马、五十斤茶叶、二十匹丝绸。”
此言一出,帐内立刻热闹起来。胤禔兴奋地与身边的侍卫讨论着围场的地形,胤祥则在一旁跃跃欲试,胤禩则走到康熙身边,低声道:“皇阿玛,儿臣担心准噶尔会在围场设伏,不如派些暗哨提前去围场探查,确保安全。”
康熙点头:“你考虑得周全。胤禩,此事便交给你去办,暗哨要选可靠的人,别让准噶尔发现。另外,胤礽,你负责拟定比试的详细规矩,传给准噶尔部。胤禔、胤禩、胤祥,你三人代表我大清参赛,这几日好好准备,不可懈怠。”
众人纷纷躬身应下,帐内的气氛从之前的紧张转为兴奋。只有康熙坐在宝座上,眼神深邃——他知道,准噶尔部绝不会只为一场比试而来。
接下来的三日,御营上下都在为比试做准备。胤禔每日天不亮就去练箭,箭术愈发精准;胤祥则带着侍卫去围场熟悉地形,标记出猎物较多的区域;胤禩也在安排好警戒人手后加紧练习弓马。
第三日清晨,天色刚亮,木兰围场的东门就聚满了人。大清这边,胤禔、胤祥、胤禩身着劲装,骑着骏马,每个人身后跟着十位侍卫;准噶尔那边,巴图带着三位王子——大王子噶尔丹策零、二王子大策零敦多布、三王子罗卜藏丹津,个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弯刀。
康熙与几位蒙古王公坐在远处的观景台上,看着双方人马。巴图走到观景台前,躬身道:“陛下,双方都已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
康熙点头:“开始吧。记住,只比打猎,不许伤人。”
巴图应了声“是”,转身举起手中的旗帜,高声喊道:“比试开始!”
旗帜落下的瞬间,双方人马同时策马冲出。胤禔一马当先;胤祥则跟着胤禩往深处走,他熟悉地形,胤禩早已提前找他同行。
观景台上,康熙端着茶盏,目光紧紧盯着围场里的身影。蒙古王公们则在一旁议论纷纷,有的看好大清皇子,有的则觉得准噶尔王子更擅长草原打猎。
阳光渐渐升高,草原上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围场,空气也变得更加炙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