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厮杀声渐渐被夜幕吞噬，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模拟枪声和呼喊声，证明这场“猫鼠游戏”仍在激烈进行。张一民带领的第一编队已经在山林里奔袭了整整七个小时，从最初的嚣张挑衅到后来的且战且退，三十个人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迷彩服被汗水浸透，又被夜风一吹，冻得人直打哆嗦。
“民哥，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一个瘦高个男生拄着模拟枪，弯着腰大口喘气，嗓子眼干得像要冒烟，“后面的追兵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甩都甩不掉？”
张一民靠在一棵大树上，拿出水壶抿了一小口——水早就不多了，必须省着喝。他望着身后黑漆漆的山林，眉头拧成了疙瘩：“不对劲。”
“啥不对劲？”赵虎抹了把脸上的泥，瓮声瓮气地问。他刚才为了引开一队追兵，硬生生从陡坡上滚了下去，胳膊肘擦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地疼。
“他们追得太有章法了。”张一民指着地上杂乱却始终保持方向的脚印，“你看，不管咱们怎么绕圈，他们总能跟上来，速度不快不慢，刚好吊在咱们身后两百米，既不逼太紧，也不让咱们跑远。”
李浩然猛地反应过来：“他们是想耗死咱们！用摩托化行军跟咱们比体力，等咱们跑不动了，就直接来抓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七个小时的高强度奔袭，就算是体能顶尖的他们，也快到极限了。腿像灌了铅一样沉，肺里像塞了团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而身后的机步营，有装甲车和步战车代步，士兵轮流乘车休息，体力消耗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这群老狐狸！”赵虎狠狠一拳砸在树上，“这是想活活拖垮咱们！”
张一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没用。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有代步工具，咱们没有，再这么耗下去，不用他们动手，咱们自己就得瘫在山里。”
他从背包里掏出地图，借着月光摊在地上：“必须想办法，让他们跟咱们一样，用腿走路。”
“你的意思是……”李浩然眼睛一亮。
“废了他们的装甲车和步战车。”张一民的眼神变得狠厉，“没了代步工具，他们的机动优势就没了，到时候谁耗谁还不一定呢！”
赵虎立刻道：“我跟你去！”
“算我一个！”李浩然也举起手。
张一民点了点头：“赵虎、李浩然，你们俩跟我一组，咱们去找机会下手。”他看向其他人，“剩下的人，十个小组，三人一组，立刻散开，去监视各个方向的追兵，重点观察他们的装甲车停放位置、换班规律，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记住，千万别硬碰硬，收集到信息就行。”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山谷：“晚上十点，所有人到鹰嘴谷集合，汇总消息。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具体怎么干。”
“是！”众人齐声应道，虽然疲惫，但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张一民拍了拍身边一个小个子男生的肩膀：“你带一组，去东边的河谷看看，机步营的装甲车刚才往那边去了，注意隐蔽。”
又转向另外一组：“你们组去北边的树林，那边地势平缓，可能是他们的临时补给点。”
很快，三十人分成十个小组，像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里。
张一民带着赵虎和李浩然，借着月光，朝着机步营装甲车最密集的方向摸去。
“慢点，前面有动静。”张一民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三人迅速躲进灌木丛，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停着三辆装甲车，车灯亮着，几个士兵正围着车抽烟聊天，还有人在检查轮胎。
“看来是临时休整点。”李浩然压低声音，“装甲车没熄火，驾驶员应该还在车里。”
张一民观察了片刻：“硬闯肯定不行，他们人太多。得想个办法，让车动不了，还不能被发现。”
赵虎指了指装甲车的履带：“要是能把履带搞断，这车就废了。”
“怎么搞？”李浩然问。
赵虎摸了摸下巴：“我刚才在山坡上看到不少粗铁链，不知道是干嘛的，说不定能用上……”
张一民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三人猫着腰，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悄绕到山坡后面。果然，那里堆着一堆废弃的铁链和钢筋，像是以前训练留下的。
“有了。”张一民捡起一根手腕粗的铁链，“把这玩意儿缠到履带里，再粗的履带也得卡住。”
李浩然担心道：“可咱们怎么靠近？他们看得太紧了。”
张一民看了看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笑：“等。等他们换岗，或者注意力松懈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光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其他小组用鸟叫发出的信号——那是安全的意思。
终于，快到九点的时候，装甲车里的驾驶员探出头喊：“换班了！该你们上车休息了！”
抽烟的士兵们掐灭烟头，伸着懒腰往车上爬，换下来的人则往旁边的树林走去，看样子是去解手。
就是现在！
张一民打了个手势，三人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匍匐着靠近最近的一辆装甲车。
赵虎力气大，负责托举铁链；李浩然警戒，盯着周围的动静；张一则小心翼翼地将铁链的一端，悄悄塞进装甲车的履带缝隙里。
“搞定！”张一民低声道。
三人迅速后撤，躲回灌木丛，心脏“砰砰”直跳。
没过多久，换班的士兵发动了装甲车，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履带突然卡住，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紧接着就熄火了。
“怎么回事？！”车里的士兵骂骂咧咧地跳下来检查，当看到履带里的铁链时，气得脸都绿了，“妈的！又是那群小兔崽子干的！”
张一民三人在灌木丛里捂着嘴偷笑，趁着他们检查装甲车的功夫，悄悄转移，朝着下一个目标摸去。
夜色渐深，鹰嘴谷的风越来越凉。
十点整，十个小组陆续返回，带回了各种信息：
“东边河谷有五辆装甲车，停在开阔地，周围有哨兵。”
“北边树林发现临时补给点，有两辆步战车在看守。”
“西边的山路上，他们的车开得很慢，好像在提防陷阱。”
张一民听完汇报，在地图上标出各个点，眼神越来越亮：“看来机会不少。”
他看向众人：“今晚十二点，咱们给他们来个‘一锅端’，让他们明天只能用腿跟咱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