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
顾承烨说道。
傅景明走进来，看了一眼幽灵腿上的伤，“星晚在车上，先处理伤口，这里交给我。”
幽灵被搀扶着走出天文台，她回头看了一眼。
结束了吗？
她知道，凌风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认输。
就在这时，大宝的笔记本上，传来一行字：“幽灵，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顾承烨一把夺过大宝的笔记本，他恨不得将凌风碎尸万段。
“姐……”
另一边。
“现场的痕迹处理得非常干净，反侦察能力一流。”
傅景明皱着眉，“要不是我们提前布控，还真可能让他给阴了。”
“啧，你们傅家这几个，加起来都快赶上一个国际级智库了，结果就搞回来这点信息，还让人家在家门口放了张照片，丢不丢人？”
傅景明一听就炸了毛，“任默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有本事你上啊！”
“我上了啊。”
任默挑眉，“要不是我精准地破坏了通风管道，现在你们的宝贝妹妹的姐姐，估计还在里面做梦呢。”
两人又开始斗嘴，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变得很棘手。
车队回到傅家私人会所时，夜已经深了。
顾母等在大厅里，神色焦急。
“回来了！”
看到车灯，顾母第一个迎了出去。
当她看到被小心翼翼搀扶下车，腿上缠着厚厚纱布的幽灵时，吓得脸都白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
“妈，没事，一点小伤。”幽灵想解释。
顾母的声音有点颤抖，“小伤？血都把纱布浸透了，这叫小伤？”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幽灵，想碰又不敢碰，眼圈瞬间就红了。
活了半辈子，她还没见过这么深的伤口，更别提这伤口是在自己刚认回来的女儿腿上。
“妈，我真没事。”
幽灵有些无措，她习惯了枪林弹雨，却应付不来这快溢出来的关心。
“都别站着了！”
沈星晚安排道，“四哥，把医药箱拿来。
任少，去倒杯温水。
妈，您扶姐坐下，别让她乱动。”
傅景明和任默对视一眼，难得没有斗嘴，立刻分头行动。
沈星晚蹲下身，开始为幽灵处理伤口。
当那道为了保持清醒而自残的伤口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时，连傅景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很深，皮肉外翻。
顾母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顾承烨死死盯着那道伤口，拳头攥得死紧。
只有沈星晚，一点点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可能会有点疼，姐，你忍一下。”
她点了点头，从始至终，没有发一声痛哼。
“四舅舅，你好笨哦，水都洒出来了。”
二宝抱着苹果，啃得嘎嘣脆，看着手忙脚乱的傅景明，毫不留情地吐槽。
傅景明被一个小屁孩当众揭穿，脸上一红，“我……我这是关心则乱。”
“我看你是手忙脚乱。”
任默端着水杯，走了过来，递给幽灵，顺便给了傅景明一个鄙视的眼神。
“任默你！”
“闭嘴。”
沈星晚头也没抬，“别吵到我。”
两人瞬间噤声。
十几分钟后。
沈星晚打上最后一个结，轻轻舒了口气。
“好了。
这几天注意不要沾水，按时换药，不会留疤。”
她站起身，摘下手套。
“晚丫头，辛苦你了。”
顾母拉着沈星晚的手，又是心疼又是感激。
“一家人，妈您说这个就见外了。”
沈星晚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幽灵，“姐，现在，我们可以聊聊凌风了。”
提到这个名字，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幽灵靠在床头上，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揭开了自己最血腥的伤疤。
“我没有名字，在那个地方，我们都只是代号。”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我们都是从世界各个角落被搜罗来的孤儿，被关在一个训练营里。”
“训练是残酷的，每天都有人因为饥饿、疾病或者训练事故而死。
弱肉强食，是那里唯一的法则。”
“有一次，我因为连续三天高烧，没能完成任务，被惩罚不给食物。
我饿得快要死了，就去偷了厨房一块面包。”
幽灵的眼神飘向窗外，“被发现了。
按照规矩，偷窃者，要被砍掉一只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教官的刀要落下来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他说，面包是他偷的。
他替我挨了三十鞭，整整三天都下不了床。
他把那块用三十鞭换来的面包，给了我。”
他救了她的手，也救了她的命。
“从那天起，他就是我的光。
我们相互扶持。
他比我聪明，比我强大，总能找到生存的缝隙。
他教我格斗，教我伪装……我们一起完成了所有考核，最终联手灭了这个训练营。”
“可是，出来后他变了。
而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我想有个家，想感受阳光，想吃一顿安稳的饭。
我们的路，从那个时候起，就分开了。”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闯入她的生活。
沈星晚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没有说话，她太懂这种被至亲之人背叛和伤害的感受了。
顾承烨心疼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幽灵对凌风的态度如此复杂。
那不只是敌人，更是曾经的光、唯一的亲人、救过她性命的恩人。
“他这次来，不是为了杀我。”
幽灵想起电脑上那行字，“他是想……把我拉回他认为正确的轨道上。
他认为你们，是污染我的病毒，所以他要清除你们。”
“妄想。”
顾承烨生气了，“他敢动你们一下试试！”
“他会的，”幽灵平静地说道，“他会不择手段。他的目标不是我，是你们。
他想证明，你们是我的弱点，是多余的，他会一个一个地清除掉。”
“让他来！”
顾承烨说道，“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面硬碰，我们不占优势。”
任默难得严肃，“他像个藏在暗处的鬼，我们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敌在暗，我在明，很被动。”
“没错。”
傅景明也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次在云雾山，要不是有老二和老三远程支援，加上大宝拖住了他，后面不堪设想。
他一个人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全能的技术与行动小组。”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或许有一个地方，他会去。”
幽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