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心头一惊,猛地坐直,声音绷紧,“什么?你们在哪?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大宝压抑着惊慌的声音,“妈咪,我们躲在密室里,二宝炸了入侵者的一条腿。爹地……爹地流了好多血……”大宝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报警了吗?”
“报了,但可能来不及了。妈咪,他们好像冲着爹地来的!”
沈星晚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你们千万别出来,锁好门,我马上到!”
电话啪地挂断,她冲出病房,指尖颤抖着拨出贺忠的号码,另一只手发疯似的狂按电梯下行键。
“爸,家里出事了,快派人去顾家老宅!”
贺忠那边没有任何废话,立刻明白了事态严重性,“我马上出发,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医院东门出口。”
“五分钟到。”
沈星晚挂断电话,不顾一切地冲出医院大门,夜风冰冷,刮在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和顾承烨!
贺忠的车几乎是甩尾停在她面前,沈星晚拉开车门就跳了上去,车子立刻疾驰而去。
“什么情况?”
上车,贺忠沉声问。
“爸,有人闯进别墅,顾承烨受伤了。”沈星晚声音发抖,指尖掐着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
司机油门踩到底,贺忠安慰道,“别急,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能赶到,让他们再坚持一下。”
这十分钟对沈星晚来说如同十年。
她一遍遍联系大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终于,顾家老宅遥遥在望。
刺眼的灯光将别墅照得如同白昼,几辆警车的红蓝警灯无声旋转停在门口。
沈星晚几乎是在车还没停稳,就猛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贺忠紧随其后。
“站住!警戒区域,禁止入内!”一名警察立刻上前拦住她。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儿子在里面。”沈星晚急地大喊。
警察看了看她,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沈星晚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客厅一片狼藉,家具翻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大宝,二宝!”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妈咪!”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
沈星晚闻声冲上楼,两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脸上、衣服上满是灰尘,带着明显未定的神色,但好在没有明显的伤痕。
“妈咪!”二宝带着哭腔,猛地扑进她怀里。
沈星晚紧紧抱住二宝,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爹地呢,他在哪?”
“密室,妈咪。”大宝指向书房方向,小脸严肃,“坏人太多了,爹地为了保护我们受了伤。”
沈星晚将两个恶孩子小心地安顿在相对安全的角落,匆忙冲上书房。
书房后的密室门已经打开,几名警察和医护人员正围在那里。
她不顾一切挤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心跳几乎停跳——
顾承烨倒在地上,胸前的衣料被鲜血浸透,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张,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医护人员正在紧急处理伤口。
“顾承烨!”她带着哭腔,猛地冲上前,却被警察拦住。
“让开!”沈星晚红着眼睛,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是医生!他是我的家人,让我过去!”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后还是示意警察让路,“伤者需要立即送医,情况危急。”
沈星晚扑通一声跪倒在顾承烨身边,迅速检查伤口。
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直贯肺叶,鲜血正止不住地涌出,触目惊心。
救护车很快赶到,沈星晚全程陪同。
车上,她紧握顾承烨冰凉的手,心里乱成一团,眼泪像断线的柱子一样,大颗大颗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顾承烨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没有回应。
医院急诊室外,沈星晚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贺忠带着大宝二宝赶来,二宝双眼通红,“妈咪,爹地会没事吗?”
沈星晚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声音尽快保持平静,“爹地很坚强,他一定会没事的。”
“都是那个坏女人干的!”二宝握紧小拳头,眼中带有愤怒的泪光,“我听到坏人说过那个坏女人的名字了。”
沈星晚心头一震,“你确定?”
大宝用力地点点头,“我也听到了,他们说苏小姐让他们带走爹地。最后我们的帮手到了才救下爹地。”
沈星晚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爸,帮我看着孩子们,我去一趟警局。”
贺忠拉住她,“星晚,你现在这样情绪不稳定,警方不会认真听你的,让我去,我来处理。”
沈星晚咬着嘴唇,最终无力地点了点头,“我留下来陪着顾承烨。”
贺忠离开后,沈星晚带着孩子们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二宝靠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大宝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指示灯。
“妈咪,”大宝突然开口,“那些人提到了是冲着顾氏集团的项目来的。”
沈星晚皱眉,“然后他们就伤了爹地?”
大宝点头,“爹地推开我们,挡在我们前面。他们说再不说出项目的事,就杀了我和二宝,爹地就……就和他们拼了。”
二宝抽泣着,“我炸了那个坏蛋的腿,爹地才有机会把我们推进密室锁上。”
沈星晚心疼地抱紧两个孩子,“你们很勇敢,爹地也很勇敢。”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沈星晚立刻冲上去,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医生,情况怎么样?”
“脱离危险了,但伤得很重。刀伤深及肺叶,还有些颅内出血,需要密切观察。”
“他……会不会有后遗症?”沈星晚声音发紧,紧张地问。
医生叹了口气,“颅内出血对记忆区有些损伤,可能会影响他的记忆恢复。”
沈星晚心头一沉,“就是说他可能永远记不起来了?”
“不好说,脑部损伤很复杂。”医生看了看疲惫的沈星晚,“你应该休息一下,病人被推去IcU,至少二十四小时内不能探视。”
沈星晚摇摇头,“我要陪着他!”
“妈咪,”大宝拉着她的手,“你也需要休息。爹地醒来看到你累成这样会担心的。”
沈星晚勉强点头,“好吧,我们回病房休息一下。”
刚走到病房,她的手机响了,是医院的号码。
“沈小姐,您母亲的情况有变,请你立即到八楼重症监护室。”
沈星晚心头一紧,顾不上休息,着急了,“大宝,二宝,你们先待着这里,妈咪去看看外婆。”
“妈咪,我们和你一起去。”大宝毫不犹豫地坚持道。
沈星晚匆忙赶到八楼。
傅云婉的主治医生正在病房外等她,“傅女士突然情绪激动,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我们不得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她现在怎么样?”
“暂时稳定了,但她似乎一直在回忆什么事情。您能进去陪她一会吗?也许有助于她情绪稳定。”
沈星晚点点头,带着两个孩子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
傅云婉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