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张公公跑这一趟。挽风，看茶，再包些新做的荷花酥给张公公带着。”
张德海连声道谢，心里嘀咕这位常见陛下的宠妃的反应果然不同，像是家里要来个寻常客人，盘算着怎么招待似的。
送走张德海，明曦宫活络起来。挽风指挥着小宫女们打扫，春桃翻箱倒柜找衣裳。
“主子，您看这件新做的湖水绿襦裙如何？”
蔺景然扫了一眼：“换那件月光锦的。”
挽风笑道：“主子这是要把陛下赏的好东西都显摆出来？”
蔺景然理直气壮道：“好东西不用，难道收在库房里落灰？”
“对了，挽风，前几日琢磨的那个飞燕髻，今儿就梳那个。”
挽风眼睛一亮：“那可是奴婢瞎琢磨的，宫里还没人梳过呢。”
蔺景然往梳妆台前一坐：“有什么不敢的？好看就行。”
当晚郗砚凛踏进明曦宫时，他的颖妃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月光锦襦裙，梳着新颖发髻，鬓边斜插赤金红宝石头面。
她懒洋洋地倚在软枕上剥葡萄，见他进来也不急着起身，只抬眸一笑。
“陛下忙完啦？可用过点心？臣妾小厨房刚做了些杨枝甘露。”
郗砚凛脚步顿了顿，走到她身边坐下。
“朕在朝堂跟那群老臣扯皮，忙得焦头烂额，你倒是会享受。”
蔺景然嗔他一眼：““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天下人有陛下这样贤能无比、文武双全、任用贤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四海八荒绝世谪仙般的美男子是天下人的福气。
正因为陛下您勤勉敬业，励精图治，臣妾才能在明曦宫舒舒服服地吃着葡萄、瞧瞧后宫姐姐妹妹们斗斗嘴。”
这一长串彩虹屁砸下来，郗砚凛嘴角忍不住上扬。
蔺景然继续道：“至于会享受嘛？陛下，我不是您的宠妃吗？有漂亮衣服今儿不穿，难道留着到八十岁当裹脚布？”
郗砚凛低笑道：“你啊你，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蔺景然捏捏他的后腰：“陛下饿了没？臣妾让人给您摆一桌您爱吃的菜。”
郗砚凛挑眉：“哦？是吗？爱妃今儿如此乖觉了？”
蔺景然翻了个白眼：“哼！”
郗砚凛又道：“哼什么哼？快快别作妖，陪朕用膳。”
晚膳摆上，果然全是郗砚凛喜欢的菜式。席间，蔺景然一边嗷呜一口龙井虾仁，一边绘声绘色地将白日御花园的见闻当笑话讲了。
郗砚凛静静听着，偶尔用公筷给她夹菜。膳后喝茶时，郗砚凛淡淡道：“朕听说，你今日一句话，就平息了一场风波？”
蔺景然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陛下消息真灵通。哪有什么风波，不过是姐妹们玩笑罢了。”
郗砚凛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蔺景然顺势靠进他怀里，仰头迎上他落下的吻。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唇舌交缠间，她轻喘着环住他的脖颈，这个吻绵长而深入，郗砚凛的手流连在她腰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她耳根微红。
郗砚凛打横抱起蔺景然往净室浴桶走。宫人早备好了热水，退到院子里，装作地板很好看。里间传开：“凛凛～还要～”
……
次日清晨，郗砚凛揉着蔺景然的腰：
“朕下朝再来。让柳七等会儿再送些新进的料子和玩意过来，朕瞧着你穿着用着，倒是比收在库房里生辉。”
蔺景然轻笑道：“臣妾谢陛下赏！定不辜负陛下美意。”
望着御驾远去，挽风小声嘀咕：“主子，您可真敢说。”
蔺景然浑不在意：“怕什么？陛下就喜欢我这样。”
只是，想起陛下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蔺景然心里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