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把屋里打理的很干净，客厅里还放着几盆她从花店带回来的花，对于我问她的话，卓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面露疑惑的看着我说道：“有呀，杨意姐给我留了一把钥匙，我每天都会进去打扫，阿哥你要看看吗？”
我应了一声，卓玛拿出手机转身向卧室走起，本以为她是拿钥匙给我，过了好一会，卓玛才走出来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正色道：“阿哥，我不能随便拿钥匙给你，所以刚刚告诉了杨意姐，她想跟你说话。”
我嘴角抽了抽，看着卓玛一脸无辜的表情，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出于好意还是什么，我接过了手机，深呼吸了好一会才说道“喂……”
“江安，你的病好多了吗？”
听着杨意亲切地声音从对面传来，我心里更多的是委屈，我不想把这种委屈流露出来，于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继而冷淡地说道：“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杨意稍稍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去我的屋子干什么？”
我当然说不出口只是想去看看，于是换了个方式说道：“不干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能这样霸占，留着空房不住……既然都对上话了，我也就长话短说。要是你不住的话，把房子还给我吧，我现在特别留恋这个地方，刚好还能跟卓玛做个邻居……你觉得可以，我现在就去找老陈谈。”
卓玛在南京还没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活圈，朋友几乎算得上没有，在竖起耳朵听到我能陪她做邻居后，脸上高兴地神采顿时多了几分。
杨意却不那么想，她同样用很冷淡地语气说道：“别白费功夫了，我不会让给你。”
“为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你问这些为什么，不觉得很可笑吗？”
……
我无言以对……而杨意说完就这么挂断了电话，卓玛小心翼翼的从我手里抽回手机，我重重抹了一把脸对她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卓玛你早点睡。”
“阿哥，你不想去看看房子了吗？”
“不看了。”
“可是我在跟杨意姐通话的时候，她说过可以让你看呀。”
我愣了愣，而卓玛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我。
用卓玛给我的钥匙打开门后，屋里一切设施都几乎没有变化，只有卧室紧紧关着门，等待着某个人回来，在客桌最右边那个角，我还发现一个狗盆……我闭上了眼，关于过往一幕幕的记忆，却如潮水向我涌来。
我不仅在这里跟柳媛同居过，还有之后作为我女朋友的杨意，最后我们都各自离开了，但这里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变化，变的只是我们这些人而已，或许几年后杨意不再纠结，房子会被老陈再度租出去，这里便会迎来一对新的情侣，开始一个新的故事。
……
离开老旧小区，我站在门口驻足了很久，这地方我是来一次少一次，估计以后来也是看看老陈梁姨还有卓玛他们。
路冉的保时捷就停在路边，而她就靠在方向盘上，我上前敲了敲玻璃窗，把她吵醒了，她睡意朦胧的给我开了锁，等我坐上来后才问道：“可以回家了吗？”
“嗯，回家。”
这个夜晚，路冉没有离开，我们行李并放在一起，在洗漱完后，她顺着木梯上到了顶层的庇护所，我则躺在自己的卧室，关掉所有的灯，开始失眠的习惯性想着一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我拿过来看了看，是陈清婉给我发的骚扰信息，今天的她似乎更难过了，连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莫大的哀伤。
“江安，你觉得人在失恋的时候，究竟是精神上极度痛苦难受，还是肉体上真实心疼难受呢……喝酒的时候，精神上不会疼痛，清醒的时候，又感到心特别疼……我觉得好难过，把这么多年的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最后却这样一无所有。”
我自然有过失恋的那种感觉，一个星期内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都是常态，于是劝道：“少喝点酒吧，多出去走走，只要你懂得转移自己注意力，无论是心疼还是精神上痛，都会减少，时间不说话，却是治疗伤病的最好良药。”
陈清婉给我发了条语音，那边的她语气醉醺醺又带着点好气的说道：“江安，你是不是傻啊，我是心理医生，你把我跟你说过的话转而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我想说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陪我出来喝酒。”
我很干脆的拒绝：“不能。”
陈清婉“哦”了一声，我们便这样结束了通话，把手机重新放在床头柜上，我在此时又想起了许智良这个男人，陈清婉作为他的女儿，难道真就一点都不清楚许智良犯的罪吗，从面前看是这样，可假设有一天，我真的找到了她父亲的犯罪证据，并且移交给了黎叔，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关于未来，我想到的只有一片茫然。
……
一夜无话，伴随着强烈的失眠感，第二天我内心挣扎许久才起了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开始了一天当中的晨跑，晨跑结束后，我又去健身房把程烟给我办的那张健身卡退了，既然闹到如今这个程度，我更不想亏欠她。
只有冷言冷语，才能彻底让人死心。
用微信将退还的金额转回去给程烟，片刻之间我给路冉打过去了个电话，想问她早餐要吃什么，我帮她带回去，也就是拨通电话的那刻我才感到恍惚……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从大理回来后，这小妞跟我同居了，我每天都要帮她带早餐回去，虽然这不麻烦，但我真能以租客的身份去看待她，她真能以房东的身份看待我吗？
我们曾经差点就是合法夫妻了。
路冉接通电话后，带着极大的怨气问道：“喂，干嘛？”
“想吃什么早餐，我帮你带。”
“我不吃早餐，你烦死我啦……狗男人，你知不知道下午还要赶航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