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中，我透过窗户望向了隔壁的咖啡店，顾客不多，所以陈豪杰跟小梦小战在一起打扫着店里的卫生。
因为坐的位置是靠窗，所以在一个不经意间我们便对视上了眼；陈豪杰跟小战在笑，他们显得惊讶，小梦则朝我扮出新一个鬼脸，还哈出一口气在落地窗上，用手指扭扭歪歪的写着：“老板你在勾搭哪家姑娘呢？”
我笑，这人写字真丑……但回过头看着何娴时，就不由的想到刚才我们谈话的内容，好心情也在一瞬间跌落谷底……
这一切究竟是怪我，还是那个早已消失的路冉，要是她不给杨意发那张足以让我们分手的照片，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甚至，我们现在可能已经筹划一起回家过年这事。
人生没有如果，这个道理简单又实用。我终于回复何娴刚才感慨的话，开口说道：“或许你认为这太戏剧性了，可要是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你还笑的出来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可如今我确实需要一场救赎去拯救自己的过错，恰巧，在这之前我朋友便约我一起去穿越罗布泊，我有点心动，她说，那里会有自己的救赎。”
何娴摊了摊手，回道：“首先，这种戏剧性的事情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干嘛非要对号入座苦了自己，其次，救赎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你朋友约你一起去旅行，你难道不觉得这不是更像一种逃避吗？……觉得自己被生活强）奸了，想着逃出这个社会圈子，可这样真能走掉吗？人物以类聚；无论到时候你们是走到雪山上、还是孤岛里，最终都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一个概念，在那出事是会死的。”
“未来永远是未知数，我也怕我明天会死，那干嘛还工作，干嘛还要攒着积蓄……及时享乐，大把的挥霍完自己手上的钞票不就好了，江老板你觉得这现实吗？”
我木讷的看着何娴，一种极其通透的念头浮现在我眼前；无论是杨意、姜疏、路冉，还是那个将自己第一次给我的未知女人，他们不都是我昨天、以前的过客吗？
我们走的匆忙，我们散场的很快，连句告别都来不及说，最后永远陪伴自己的，不就是只有自己吗？
爱人先爱己。
爱人先爱己，
我默念着这句话。
……
从面包店离开后，我没有再去咖啡店跟他们打招呼，而是径直往家方向走去，路上过年的气氛真的越来越浓厚了；那些外出挣钱的人这时候也基本回到了家，带着自己的家人孩子上街游玩，提前买好着年货，添置新衣服跟各种家具，最后在街上的某家餐馆停下吃个饭。
最后在一个傍晚时分，烟花爆竹声回到自己的家，吃团圆饭，夜宵是自己烤的烧烤，一家人围在烧烤架前取暖聊天、守夜。
我好像真的没什么顾虑了，即使何娴说这是逃避；我也想去看看，或许不能救赎自己，但这样的机会一生或许都仅有一次，这次错过下次又得等多久？
我的心开始不断跃动着，一种名为热血的力量好似充斥满心头。
……
回到住处，我习惯性的招呼了一声火腿，也不管它来没来就打开橱柜拿出狗粮，往旁边的盆里倒，可扭头望客厅看去时，却只有落地窗照出我孤身一人的样子，随即才想到火腿已经被我送回去给杨意了。
把盆里的狗粮一点点放回袋子，等再站起身时忽然感到脑门一阵眩晕感，我大概是低血糖犯了，缓了一会才感觉好过来。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不断溅射着的烟花，有些失措彷徨，很想跟谁发泄自己现在这种情绪，可滑动了一圈微信跟电话名单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或许，有些孤独只能自己品尝消化。
我点上了一支烟，这么想着，习惯性的失神了一阵，直到烟过半我才发送了一条表示自己情绪的朋友圈：“爱到最后，是妥协。”
……
看着屏幕，几秒钟过后，最先给我点赞的人竟然是姜疏……但片刻她又取消了点赞，随即我便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江安，我明天就回南京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你到时候会来机场接我吗？”
我不言语……只是看着信息。
“江安，我很想你还有小冉，你想我吗？”
“……”
“江安，舒娇已经跟我说过了，你不许装看不见我的信息，明明你刚刚才发朋友圈，你也不许说话不算数……明明你答应说过等我醒来后我们之间一切误会都会烟消云散。”
深呼了一口气，姜疏还在不断地给我发着信息，一副不回话她就誓不罢休的样子，这让我深感无奈，不明白她这是搞哪出……
“我在，就是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
姜疏发了一个微笑表情……随后便弹过来一个语音通话，我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习惯性的沉默了一会，我听到了姜疏那知性温婉的声音，她试探性的向我询问：“我们这算是和好如初了吗？“
“你觉得是，那就是，至少我们都很坦诚。”
说着，我又点上一支烟吸起来，姜疏低沉起声音回道：“我觉得是、那就是……我不想听见你这么说。”
“可是我这也没错啊，我们都很坦诚……可以坦诚的见面聊天，不谈从前，只论现在跟以后……我以后还是会叫你一声叫姜疏姐，这难道不算一种和好吗？”
“不算，我想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你有男朋友了，干嘛还非要对我好，我们之间或多或少都应该有隔阂，再说，我已经跟杨意在一起了，我们都是有对象的人，不应该这样相互纠结下去。”
虽然跟杨意分开了，但我还是不愿去承姜疏的情，这个愿意随我去生死无怨的女人。
这是一种趁势的心态，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当有一天理念不同时，幸福只会像困住我们的牢笼。
就像我跟柳媛，彼此相爱却有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