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柏家庭院的雕花栏杆,吴超凡就端着一托盘红得发亮的小菜再次冲进林昭昭的房间,瓷盘碰撞的脆响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昭昭,今早给你做了新口味的开胃菜!”
他把托盘往石桌上一放,泡椒腌笋尖的酸辣气瞬间飘散开,翠绿的笋尖裹着透亮的泡椒水,旁边的泡椒鸡爪、猪皮、鱼皮摆得满满当当,每一样都泛着让人心头发紧的辣意。
吴超凡偷偷瞥向坐在林昭昭对面的司徒风华,眼底藏着 “看你还不走” 的雀跃 —— 昨天翻凌云渡给的资料时,他特意把 “不擅吃辣” 三个字圈了又圈,这满桌泡椒系列,就是他为赶人量身定做的 “杀手锏”。
可司徒风华像是没看见那满桌的 “红色预警”,修长的手指捏着银筷,先夹了一筷最嫩的笋尖放进林昭昭碗里,声音温得能滴出水:“昭昭尝尝这个,笋尖脆,泡椒的酸能开胃口。”
他自己也跟着夹了一筷,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品山珍海味,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和渐渐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口腔里翻涌的灼意。
“你……” 吴超凡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人和资料里写的不一样啊!
他眼睁睁看着司徒风华又夹了块泡椒鱼皮,喉结滚动了两下,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还笑着问林昭昭:“要不要再试试鸡爪?我帮你把骨头剔了。”
林昭昭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司徒风华眼底泛起的水光,心里软了半截。
她抬手召来柏家的生机之力,淡绿色的光纹绕着桌边的琉璃杯转了一圈,一杯泛着月光般清辉的灵月果汁就出现在掌心。
“快喝点这个,能去辣。” 她把杯子推到司徒风华面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同情。
司徒风华接过果汁,指尖故意轻轻碰了碰林昭昭的手背,抬眼时眼底已经堆起恰到好处的委屈,仿佛刚才硬扛辣意的不是他。
他对着林昭昭弯了弯眼,又转头朝吴超凡举了举杯,那抹笑里的得意像根针,扎得吴超凡瞬间炸毛。
“司徒风华你快滚!” 吴超凡猛地一拍桌子,瓷盘都震得跳了跳,“别在这妨碍我收拾早餐车!” 他是真急了 —— 他想对昭昭好,想每天给她做早餐,想让她身边只有自己,可司徒风华总能用各种办法赖着,还总让昭昭心疼,他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多 “讨好人” 的法子呢?
“吵什么吵?”
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柏凌云穿着棉拖 “噔噔噔” 跑过来,头发还有点乱,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吵得没睡好。
他往桌子前一站,长辈的架子摆得足足的,瞪着司徒风华:“你赶紧走,别耽误昭宝练习我们柏家的术法!”
司徒风华放下果汁杯,慢悠悠站起身,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缠着金纹的长弓 —— 弓身泛着日月交辉的光泽,弦上似有星光流转,正是大日宫珍藏的日月神弓。
“柏族长别急,” 他晃了晃神弓,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诚恳,“我能教昭昭把净化之力附在神弓上,驱邪时既省力又精准,比单纯练术法实用多了。”
柏凌云的目光瞬间黏在神弓上,喉结动了动 —— 这把弓能射落星辰的传说他早有耳闻,昭昭的净化之力要是能配上它,以后遇到邪祟就能少受很多苦。
可一想到司徒风华这只 “猪” 想拱自家白菜,他又咬牙:“不用!昭宝的术法我自会教。”
“哦?” 司徒风华把神弓往前递了递,金纹在晨光下晃得人眼晕,“可日月神弓只有我能解开封印,柏族长确定要让昭昭错过?”
柏凌云盯着神弓看了足足十秒,最后狠狠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吴超凡吼:“吴超凡!给我看好他!要是他敢对昭宝动手动脚,哪怕是碰一下头发,你就把他轰出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棉拖踩在银叶树枝织就的路上发出重重的嘎吱声,满是 “恨铁不成钢” 的憋屈 —— 为了昭宝的安危,他只能先忍这小子一回!
吴超凡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看”,就见司徒风华身形一晃,长臂一伸,稳稳揽住了林昭昭的腰。
司徒风华的手掌贴着林昭昭腰间的软肉,指尖传来的温软触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嘴上却还装着坦荡:“为了好好教昭昭练弓,我带她回虹光琉璃殿。”
金色的旋风裹着两人腾空而起,吴超凡伸手去抓,只抓到一把空气。
司徒风华的声音从风里飘下来,还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吴兄记得帮我收拾碗筷啊!”
“司徒风华你混蛋!” 吴超凡气得跳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云层里 —— 他又被耍了,可他连反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满心都是 “昭昭会不会被欺负” 的心慌。
金色旋风散在虹光琉璃殿前时,晨光正把整座宫殿染得像浸了熔金。
灵石广场的地面是用千年暖玉铺的,踩上去带着温温的暖意,殿檐上垂着的琉璃坠子被风一吹,叮咚响得像碎了的星光。
远处的云海绕着殿宇的飞檐,白得像揉软的棉絮,偶尔有几缕晨光穿透云层,在广场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 这地方美得不像凡间,倒像把整个春天的温柔都装在了这里。
司徒风华扶着林昭昭站稳,指尖刚离开她的胳膊,就抬手布下了金色结界。
光罩落下来时泛着淡淡的波纹,把殿外的风声都滤得软了些。“这下你大舅舅就算追来,也得在外面多等会儿。”
他说着,还故意朝结界外瞥了眼,眼底藏着点小得意。
林昭昭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他还故意往她手心蹭了蹭。“你就不怕我大舅舅气到拆了你的琉璃殿?”
她笑着说,目光扫过殿门前那排开得正盛的流苏花,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风一吹就飘下几片,落在暖玉地面上,像撒了把碎雪。
司徒风华立马收了那点得意,耷拉着眉梢凑到她面前,声音软乎乎的:“谁让他天天拦着我见你啊?昭昭,你就不想跟我多待一会儿吗?”
他说话时,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混着殿外的花香飘过来,林昭昭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却被他伸手轻轻拉住了手腕。
“好啦好啦,别装可怜了。” 林昭昭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不是要教我用神弓吗?赶紧的,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把天上的云射下来。”
司徒风华眼底的委屈瞬间散了,笑着把日月神弓递过来。
弓身刚碰到林昭昭的手,就泛起点点金纹,像是认主似的。“先教你把巫力附上去,不难的。” 他绕到林昭昭身后,故意放慢了语速,“你试着用意念把巫力引到弓柄上,顺着那些金纹走就行,别太用力,跟哄小孩子似的顺着它来。”
他的手虚虚罩在林昭昭握着弓的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半指手套传过来,带着点烫。呼吸落在她耳后时,林昭昭感觉耳尖瞬间热了,像被晨光烤过的流苏花瓣。
她定了定神,试着把巫力往弓身引 —— 淡白色的巫力刚碰到弓柄,那些金纹就亮了起来,顺着纹路慢慢爬上去,连带着弦上都泛起了细碎的星光。
“哎?这就成了?” 林昭昭有点惊喜,转头想跟司徒风华说话,鼻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带着点淡淡的胡茬,蹭得她鼻尖有点痒,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司徒风华先笑了,声音里带着点哑:“你看,我就说不难吧?不过还得再调整下 —— 巫力往弦上多送点,这样射箭的时候,净化之力能更集中。”
林昭昭赶紧转回头,按他说的调整巫力,脸颊却还烧着。她能感觉到司徒风华还站在她身后,呼吸比刚才急了点,连带着握着弓的手都有点发紧 —— 她其实早就想到要往弦上送巫力了,可刚才那下近距离接触,让她脑子都有点乱了。
“现在教你拉弓。” 司徒风华的声音又恢复了平稳,可双手从她身侧绕过来时,指尖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
他握着她的手往后拉,动作慢得像怕碰疼她:“左肩对着前面那个靶心,胳膊别绷太直,用腰腹的劲带一下,不然射完手会酸。”
他的胸膛离她的后背很近,林昭昭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咚咚” 的,跟琉璃坠子的响声混在一起,让她有点心慌。
她顺着他的指引调整姿势,目光落在百米外的靶心上 —— 那靶心是用红色琉璃做的,在晨光下亮得像颗小太阳。
“准备好就放。” 司徒风华的声音压得很低,下巴轻轻擦过她的发顶,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林昭昭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 箭矢带着淡白色的光飞出去,像一道流星划破空气,稳稳扎进靶心的红点里,连带着周围附着的细小邪祟气息,都被震得散成了烟。
“中了!” 林昭昭高兴地喊了一声,转头想跟司徒风华分享,却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底亮得像装了星光,带着点无奈,又满是骄傲,连耳朵尖都红了。
“你怎么学得这么快?”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小委屈,“我还想多教你会儿呢。”
林昭昭被他逗笑了,晃了晃手里的神弓,目光扫过远处的云海:“那教我射移动的目标呗?你看天上的云,飘得那么慢,肯定好射。”
她指着一朵像小兔子的云,眼里满是期待。
司徒风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嘴角弯得更厉害了。
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碰到她的额头时,还故意停留了会儿:“行啊,不过射云得先练准头。等会儿我让云飘慢点,你试着射它的耳朵 —— 要是你能射中,晚上我带你去屋顶,试试能不能射落星星。”
晨光又往殿里挪了点,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暖玉地面上。
琉璃坠子还在叮咚响,云海还在慢慢飘,林昭昭握着泛着金光的神弓,看着身边司徒风华带笑的眼睛,突然觉得 —— 其实被他 “骗” 着多待会儿,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等暮色漫过虹光琉璃殿的飞檐时,白天的云海早被染成了深紫色,头顶的天空慢慢铺开一片璀璨星河。
灵石广场上的琉璃灯次第亮起,淡金色的光裹着殿檐垂落的琉璃坠子,叮咚声里,连空气都变得凉丝丝的。
远处的星河像被人打翻了装碎钻的匣子,星星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偶尔有银色的光带划过,是星河飞鱼在水里游动 —— 那些半透明的鱼身泛着月光般的光泽,鱼尾甩动时会留下细碎的星屑,在星河中穿梭的样子,像一群会飞的银纱。
司徒风华靠在殿门的白玉柱上,看着林昭昭握着日月神弓在广场上转圈,眼底藏着笑意。
“白天射靶还没玩够?” 他起身走过去,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远处的星河突然泛起涟漪,几条银闪闪的飞鱼顺着星光游了过来,在广场上空盘旋着,像悬浮的银色丝带。
林昭昭眼睛一下子亮了,举着神弓对准飞鱼,却又有点犹豫:“这鱼看着这么漂亮,射它们有点可怜……”
她说话时,飞鱼正好从她头顶游过,星屑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司徒风华走到她身边,伸手帮她拂掉发梢的星屑,指尖故意蹭了蹭她的耳垂,看着那片皮肤慢慢变红,才笑着说:“放心,这是用星河灵气凝的鱼,射散了还能再聚。再说了,有你这净化之力裹着箭,顶多把它们吓一跳。”
他说着,还朝空中的飞鱼吹了声口哨,一条最大的飞鱼立马朝他们游过来,鱼尾甩动的星屑落在暖玉地面上,亮了又灭。
“那我试试?” 林昭昭握紧神弓,刚想引巫力,就被司徒风华从身后轻轻按住了手。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比白天时更近了些 ——
白天教拉弓时还隔着手套,现在他的掌心直接覆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过来,让林昭昭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
“别急,射飞鱼跟射靶不一样。” 司徒风华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点清冽的酒香(晚上偷偷喝了口果酒),“你看它游动的轨迹,提前半寸瞄准,等它游到你瞄准的位置再放箭 —— 跟抓蝴蝶似的,得等它停稳了再动手。”
司徒风华说话时,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故意逗她。
林昭昭定了定神,目光紧紧盯着那条最大的飞鱼。她能感觉到司徒风华的心跳,“咚咚” 的,跟琉璃坠子的响声混在一起,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让她有点晕乎乎的。
她稳了稳心神,按照司徒风华说的,提前瞄准飞鱼前方的位置,等飞鱼游过来时,猛地松开了手 —— 箭矢裹着淡白色的巫力飞出去,正好擦着飞鱼的身体过去,把它吓得尾巴一甩,瞬间游远了,星屑撒了一路。
“哎呀,差一点!” 林昭昭有点懊恼,刚想再拉弓,就被司徒风华转了个身。
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暖玉栏杆上,把她圈在怀里,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急什么?我还没教完呢。” 他的脸离她很近,能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还有眼底映着的星河 —— 连星星都落在他眼睛里了。
林昭昭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往后退了退,却被栏杆挡住了退路。“那你快教啊!” 她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带着点灼热。
司徒风华低笑出声,伸手把她的脸转回来,指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射飞鱼得用心看,不是用眼睛。”
他说着,抬手指向空中的飞鱼,“你试着用意念跟它们的轨迹连起来,就像你跟神弓沟通那样 —— 它们的游动看着混乱,其实是有规律的,你能感觉到的。”
林昭昭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试着用意念去感知飞鱼的轨迹。
果然,她能感觉到几条飞鱼游动时散出的灵气,像细细的银线,在空气中划出痕迹。她猛地睁开眼,拉弓、引巫力、瞄准,一气呵成 —— 这次箭矢直接穿过飞鱼的身体,把它射成了一团星雾,又很快聚成了一条小鱼,游得更远了。
“中了!” 林昭昭高兴地跳了起来,刚想跟司徒风华分享,就撞进他的怀里。
他伸手接住她,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腰,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让林昭昭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怎么这么聪明?” 司徒风华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又满是骄傲,“一天之内就能将神弓运用自如,都没机会让我多教久一点。”
林昭昭从他怀里挣出来,脸颊还是红的,却故意晃了晃神弓:“那是我厉害!再说了,你教得好啊。” 她抬头看着司徒风华,正好看到他耳尖红红的,像被星光照红的。
司徒风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笑意更浓了:“昭昭真棒。”
他说着,朝空中的飞鱼招了招手,一群飞鱼立马围了过来,在他们头顶盘旋着,星屑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撒了把碎钻,“那再试试?这次射三条,要是都中了,我带你去星河里面摸鱼 —— 据说摸到最大的那条,能许个愿。”
林昭昭眼睛一亮,立马举起神弓:“真的?那我肯定能摸到最大的!”
她瞄准空中的飞鱼,这次没等司徒风华指导,就自己找好了时机,一箭射出去,正好射中一条飞鱼,把它射成了星雾。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箭箭都中,空中的飞鱼被她射得东躲西藏,星屑落了满地。
司徒风华靠在栏杆上,看着林昭昭认真射箭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
他本来想借着教射飞鱼,多跟她亲近会儿,可她这么聪明,一点就通,他的 “小心思” 又落了空。可看着她眼里的光,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他又觉得 —— 就算被她 “识破” 了小心思,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夜色渐深,星河中的飞鱼还在游动,暖玉广场上的琉璃灯亮得像小太阳。
林昭昭举着泛着金光的神弓,转头朝司徒风华笑,腮边浅浅的梨窝里盛满了甜蜜:“你看!我都射中了,现在能去摸鱼了吧?” 她的发梢沾着星屑,眼睛亮得像星星,让司徒风华的心跳又快了半拍。
“走,带你去摸最大的那条。” 司徒风华走过去,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与她的指尖相扣,带着点温热的触感,“不过得先说好,摸到鱼许的愿,得跟我有关。”
林昭昭笑着踢了他一下,却没松开他的手:“才不呢!我的愿望我自己定。”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星河中,身后的琉璃坠子还在叮咚响,暖玉地面上的星屑亮了又灭,像在记录着这场星河下的心动与欢喜。
穿过层层星河雾气时,林昭昭的裙摆被星风吹得轻轻扬起,发梢的星屑随着脚步簌簌掉落,像踩着一路细碎的星光。
司徒风华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指尖始终紧紧扣着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暖暖的。
远处的星河深处,一条比之前见过的所有飞鱼都大上三倍的银白飞鱼正缓缓游动,半透明的鱼身泛着柔和的月华,鱼尾每甩动一次,都会洒下一片亮晶晶的星屑,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像给星河系了条银色丝带。
“看,就是它。” 司徒风华停下脚步,伸手朝那条飞鱼指了指,眼底带着笑意,“这条是星河灵气最浓的,据说许愿最灵验。”
他说着,松开林昭昭的手,指尖在空中轻轻划了个圈,一道淡金色的光罩瞬间将飞鱼围了起来。飞鱼受惊般甩了甩尾巴,却怎么也冲不出光罩,只能在里面慢悠悠地转圈,星屑落得更密了。
林昭昭快步走到光罩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光罩,就感觉到一阵温凉的触感。
飞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善意,慢慢游到她面前,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光罩,像在跟她打招呼。
“它好乖啊。” 林昭昭忍不住笑了,转头看向司徒风华,眼里满是惊喜,“我现在可以许愿了吗?”
“当然。” 司徒风华走到她身边,靠在旁边的星石上,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对着它闭上眼睛许愿就行,它能听到你的心愿。”
其实他没说,这整条星河都是他用风神神力创造的,飞鱼、星雾、星光,全是他神力的化身,林昭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心愿,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 可他想让她有个纯粹的许愿时刻,不想让这份心意掺进半分算计。
林昭昭闭上眼睛,双手轻轻合十,抵在光罩前。
星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声音轻轻送到司徒风华耳中:“我希望能早日解开我和司徒风华之间的姻缘共生契和共命咒,以后我们能毫无阻隔、没有外力强迫,心甘情愿地在一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认真,尾音里还藏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像落在星河中的星光,温柔又坚定。
许完愿,林昭昭睁开眼睛,对着飞鱼笑了笑,才转身看向司徒风华:“我许完啦!”
“许了什么愿?” 司徒风华走上前,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发梢的星屑,“能不能跟我说说?”
林昭昭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狡黠的笑:“不行,许愿说出来就不灵啦!等愿望实现了,我再告诉你。”
她才不会说呢,万一现在说了,司徒风华又要拿这事逗她,到时候她肯定又要脸红心跳,多不好意思。
司徒风华看着她娇俏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没再追问:“行,那我就等着愿望实现的那天。”
他心里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 原来她和他想的一样,都想解开那些束缚,纯粹地在一起。
他指尖悄悄攥紧,心里暗下决心:不管司徒家藏书库有多难查,不管解开共命咒要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一定要做到,不能让她的心愿落空,更不能让那些外力,耽误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送林昭昭回虹光琉璃殿的客房时,夜色已经深了。
司徒风华帮她推开房门,看着她走进房间内,才轻声说:“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教你用神弓射星雾。”
“好,你也早点休息。” 林昭昭转过身,朝他挥了挥手,才关上房门。
她靠在门后,想起刚才许愿时的心情,脸颊还是忍不住发烫 —— 其实她很清楚,姻缘共生契和共命咒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两道坎,可只要一想到能和司徒风华毫无阻隔地在一起,她就充满了期待。
毕竟依雪月神女传承里偶尔闪现的记忆碎片,早在有这些羁绊之前,他们就已经相处过久远的岁月,对彼此的感情可不是因这些羁绊而起。
司徒风华在殿门外站了一会儿,直到听到房间内传来熄灯的声音,才转身离开。
他走到广场的白玉栏杆旁,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幕瞬间出现在面前,光幕上浮现出 “左鹏” 两个字。他对着光幕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左鹏,加速调查司徒家藏书库,尤其是关于姻缘共生契和共命咒的记载,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找出解开共命咒的线索。”
光幕那头很快传来左鹏恭敬的声音:“是,少主,我立马加派人手,一定尽快查到线索。”
司徒风华关掉光幕,抬头看向头顶的星河。那条最大的飞鱼还在星河中缓缓游动,星屑洒落在他的肩头。
他伸手接住一片星屑,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眼底满是认真:“昭昭,等着我,我一定会解开那些束缚,让我们能毫无阻碍地在一起。”
夜色渐浓,星河中的飞鱼依旧在游动,虹光琉璃殿的琉璃灯慢慢熄灭,只有司徒风华站在广场上的身影,被星光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也藏着一份为了心爱之人全力以赴的决心。
柏家客厅的挂钟 “咔嗒” 响了一声,最后一根指针稳稳停在午夜十二点的位置。
柏凌云盯着那不动的时钟,手指攥得咯吱响,突然 “嗷” 一嗓子跳起来,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外冲:“这臭小子!敢把昭宝留到这么晚不送回来!我现在就去拆了他那破琉璃殿!”
“你给我站住!” 柏星烬端着一杯热灵牛奶从厨房走出来,声音不算大,却让柏凌云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
她把灵牛奶放在茶几上,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瞥了眼气鼓鼓的儿子,“多大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冲动?昭宝都多大了,难道还不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回家?”
柏凌云转过身,急得脸都红了:“妈!那是司徒风华啊!他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万一他对昭宝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办?”
他一想到司徒风华那副 “扮猪吃老虎” 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 —— 自家白菜就算要被拱,也不能被这么个 “心机男” 拱啊!
柏星烬拿起桌上的蜜饯盒,挑了颗梅子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开口:“你以为昭宝是傻子?要是她真讨厌司徒风华,小时候能天天护着他?”
她放下蜜饯盒,目光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老照片上 —— 照片里的林昭昭穿着粉色小裙子,正把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护在身后,那男孩脸蛋肉嘟嘟的,正是小时候还没长开的司徒风华。
“你忘了?那时候司徒风华还是个没颜值的小胖子,昭宝可是咱们绯烟境公认的美女小公主。” 柏星烬的语气里带着点怀念,“当时多少人说司徒家是用势力逼婚,说昭宝要嫁给‘野兽’,可昭宝怎么说的?她说‘风华哥哥一点都不胖,他还会给我摘最甜的果子’,天天把人护得跟什么似的。”
柏凌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没话说 —— 他还真忘了这茬。小时候林昭昭护着司徒风华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还天天跟在两人后面,酸溜溜地说昭宝偏心。
“再说了,” 柏星烬又喝了口灵牛奶,眼神变得通透,“昭宝要是不喜欢司徒风华,现在能任由他天天跟着?早就把人轰出去了。她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是……” 柏凌云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两人转头一看,只见吴超凡坐在沙发角落,手里攥着个抱枕,眼泪汪汪的,眼眶红得像兔子。
“小凡,你怎么了?” 柏星烬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语气软了下来。
吴超凡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伯母,我、我也喜欢昭昭十年了……” 他吸了吸鼻子,越说越激动,“我当初建立动画公司,就是因为昭昭小时候说喜欢看动画片,想让她看到我做的动画…… 可她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柏星烬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哄小孩似的:“傻孩子,喜欢不是靠嘴说的,也不是靠你自己觉得我是为你好,拼命地做事讨好对方,就能让人家看见的。”
她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你看司徒风华,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他知道昭昭需要什么,也愿意为昭昭花心思。你呢?除了给昭昭做早餐、送礼物,还做了什么?有考虑过昭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吴超凡低下头,手指抠着抱枕的边角,小声说:“我、我就是想对她好……”
“想对她好是没错,但你得让她看到你的成长啊。” 柏星烬一挥手,一条银叶枝条垂落,桌上的空杯子飞到枝条前,银叶枝条落下一滴灵液,瞬间填满空杯,她将灵液乳递给吴超凡。
“你现在的实力,连保护昭昭都费劲,怎么让她放心依赖你?先好好修行,提升自己,等你足够强大了,昭昭自然会看到你的心意。”
吴超凡接过灵液乳,暖乎乎的温度从指尖传到心里,他抬起头,眼底还有点红,却多了点坚定:“外婆,您说得对,我会好好修行的!我一定会让昭昭看到我的爱!”
柏星烬看着吴超凡乖巧的样子,突然有点内疚。
这傻小子!有时候拼命地舔对方,未必就能收获同样的心意……哎!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吧,你喜欢的人,未必就会喜欢你……
柏凌云在旁边看着,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他走到吴超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哭了,以后要是司徒风华敢欺负昭宝,咱们一起收拾他!”
柏星烬看着眼前的两人,忍不住笑了。
客厅的挂钟还停在十二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她知道,昭宝的路需要自己走,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柏星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昭宝回来,可别让她看到你们这副样子。”
柏凌云和吴超凡点点头,各自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挂钟和月光,安静又温暖 —— 关于昭宝的心事,还在继续,而他们的守护,也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