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三千禁军后,千阙便把心思全放在了这些禁军磨合训练上。
他心里清楚,宋朝素来重文轻武,对武将的防备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就像这次调拨的三千禁军,是从殿前司下辖的几十个营里抽调过来的,彼此之间都不熟悉。
这般安排,无非是怕将领与士兵相处过密,生出“只认将令不认兵符”的隐患。
待他日平叛归来,皇上论功行赏之后,这三千人便要各回各家了。
可眼下,十天之内必须让这群拼凑起来的队伍拧成一股绳,能列阵、能冲锋、能协同作战,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起初的训练并不顺利,千阙立于校场高台上,看着底下队列里若有若无的散漫,眉头便没舒展过。
这些禁军虽是精锐,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打量与轻视,谁不知道这位新袭爵的宁远侯才二十不到?
先前还是个埋首书卷的举子,如今骤然领兵,凭什么让他们信服?
队列里也偶尔有私语飘荡,
“听说这位侯爷是靠父亲临终保荐才得的差事……”
“年纪轻轻的,怕是连马都骑不稳吧?”
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引得一阵窃笑。
千阙看在眼里,也不发作,直到第三日,他忽然扬声道,
“今日训练暂停。”
校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三千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高台上的年轻侯爷。
千阙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
“出列二十人,不必留手,来与本侯过过招。”
这话一出,校场里一片哗然,士兵们面面相觑,你推我搡,竟没人敢先动。
有个膀大腰圆的什长壮着胆子出列,瓮声瓮气地说,
“侯爷是万金之躯,属下们不敢……”
“本侯说,来。”
千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什长咬了咬牙走上高台,随后,这三千禁军里,又走出来十九个精壮的士兵走上高台,二十人齐齐列在千阙面前。
他们虽不敢真下死手,却也想着让这位年轻侯爷知道厉害,免得日后指手画脚。
千阙活动了活动手腕,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第一个迎上来的士兵刚扬起拳头,便被他侧身避开,顺势一推,踉跄着摔出丈远。
第二个、第三个……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猛虎扑食一般,拳脚之间刚猛中藏着巧劲。
那些士兵起初还想着“点到为止”,可打着打着便发现,这位侯爷的身手竟远超他们想象,拳头落不到他身上半分,自己反倒接二连三地被掀翻在地。
惨叫声、闷哼声此起彼伏,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二十个精壮士兵已尽数趴在地上,个个捂着胳膊或腰,龇牙咧嘴地爬不起来。
如今的千阙,不止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记忆里还有着顾堰开在顾廷烨小的时候,传授给顾廷烨的武艺,对付二十来个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校场上鸦雀无声,连风刮过旗帜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三千禁军瞪圆了眼睛,望着场中那个气定神闲、连鬓角都没见汗的年轻侯爷,先前的轻视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震惊与敬畏。
高台下的盛纮也看得心潮澎湃,抚着胡须的手微微发颤。
他虽知千阙有武艺在身,却没料到竟厉害至此,这可是自己的大女婿啊!
他挺直了些腰板,看向千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
“还有谁不服?”
千阙扬声问道,声音在这校场上回荡。
无人应答。
“既服了,便好生训练!”
千阙望向高台下的三千禁军,
“六日后南下讨贼,是生是死,全看你们之间的磨合!”
“得令!”三千禁军齐声应道,声浪直冲云霄,比往日响亮了数倍。
接下来的磨合训练,再没人敢偷懒磨洋工。
盛纮每日就坐在帐外的凉棚下,看着校场上那个年轻的身影指挥若定,倒也渐渐入了门道。
他望着这支日渐磨合的队伍,心里默默念着:这般势头,南下平叛,定能马到成功。
这几日晚上,千阙依次安慰了自己的女人们,情绪最激烈的就是华兰了,
毕竟,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女人孕中情绪最为敏感,
更何况这次是她的父亲盛纮作为监军和她的夫君一起去平叛,她不担忧才奇怪呢,
最后,还是千阙费尽口舌,这才让华兰安心下来,
不过,如今距离华兰分娩也就只剩下四个多月,也不知道能否赶上自己嫡长子的出生。
很快,南下的日子就到了,千阙穿上铠甲,骑上马,领着这三千禁军,南下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