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清清准时赶到工商局。
办事的同志果然没让她失望,把一本崭新的营业执照递了过来,红色封皮上印着“广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的鲜红公章,经营范围一栏清晰写着“食品加工、销售”,有效期三年。
“钟小姐,手续都齐了,以后合法经营,有问题随时来咨询。”办事同志的态度比早上热络不少,显然是石叔的推荐信起了作用。
钟清清指尖捏着营业执照,心里一阵踏实——
有了这红本本,制糖作坊才算真正落地,再也不怕有人拿“非法经营”找茬。
她连声道谢,揣着执照快步往荔湾厂房赶。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
秦婉宜正蹲在水龙头边洗甘蔗,旁边的大盆里堆着半盆湿淋淋的甘蔗段,姜国栋则在灶台边收拾刚用完的铁锅,灶膛里的余烬还冒着青烟。
“执照办下来了!”钟清清扬了扬手里的红本本。
秦婉宜立刻直起腰,揉着发酸的胳膊跑过来:“太好了!以后咱们熬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就是……这活儿也太累了,咱们三个人从早上忙到现在,洗甘蔗、榨汁、熬糖,我这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钟清清看着满地没收拾的甘蔗渣,还有灶台上沾着的糖渍,也觉得人手吃紧。
她蹲下身帮秦婉宜把剩下的甘蔗挪到盆里,琢磨着说:“现在只是试熬,以后要批量供应茶楼,光靠咱们三个肯定不行。得招两个人打杂——专门负责洗甘蔗、劈柴、打扫厂房,再帮着照看灶火。
咱们腾出精力盯着熬糖的火候,也能兼顾清璞阁的生意。”
姜国栋刚把铁锅擦干净,闻言放下抹布点头:“我看行。附近居民区有不少待业的大姐或小姑娘,找手脚麻利、家里清白的,待遇给到位,肯定有人来。每月给20块工资,管午饭,再补10斤粮票,这条件在现在算不错的。”
“20块?还管饭?”秦婉宜眼睛瞪圆了,“这待遇比国营厂的临时工都好!肯定能招到靠谱的人!”
钟清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待遇好点,人家才会好好干。明天咱们先去巷口贴招工启事,争取这两天就把人定下来,让作坊尽快转起来。”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轻的“喵”声——
玄墨不知何时从清璞阁跑了过来,蹲在门槛边,尾巴尖勾着片掉落的甘蔗叶,显然是闻着糖香来的。
钟清清弯腰抱起它,指尖沾了点冷却的糖膏递到它嘴边,玄墨舔了舔,喉咙里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傍晚,三人把最后一锅糖膏倒进瓷盆,刚收拾完,吴先生就拎着个纸包来了。
“老远就闻见甜香味,肯定是熬成了!”
他凑到瓷盆边闻了闻,拿起筷子沾了点糖膏尝了尝,立刻竖起大拇指,“好糖!比我小时候在乡下吃的土红糖还醇厚,没有一点杂味。”
“吴先生过奖了。”钟清清递给他一杯凉茶,“我们正打算招人扩大生产,以后要是能稳定供应,还想麻烦您帮忙问问港澳的商人,看有没有兴趣。”
“这事包在我身上!”吴先生一口答应,“我认识个做食品进口的港澳朋友,下周正好来广州,到时候我带他来尝尝你的糖,说不定能谈成长期合作。”
送走吴先生,天已经黑透了。
姜国栋骑着自行车,钟清清坐在后座抱着玄墨,秦婉宜也骑了一辆自行车,三人慢悠悠往家走。
晚风带着甘蔗的甜香,吹在脸上格外舒服。
秦婉宜一边走一边念叨:“明天贴了启事,要是能招到两个靠谱的人,咱们就能多熬点糖,张老板再来订,也不用慌了。”
钟清清靠在姜国栋背上,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心里满是期待。
制糖作坊只是起步,接下来还有翡翠出口、清璞阁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