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在帝都学院的林荫道上打了个旋，最终落在实验室的窗台上。
谢白沫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力场数据，指尖悬在回车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上次和夏弥一起测试力场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当时夏弥操纵着灵力，向力场中央注入，力场的光膜在实验台上展开，能弹开大部分高阶法术，连柳镜昭的“看破”都被力场挡了一下，虽然当时力场里存在的频率有些混乱。
但这个首次研发的成果，让众人围着仪器欢呼，称其为突破性进展。可几个月过去，力场始终停留在“弹开一部分”的阶段，无论怎么调整输出，都无法覆盖更复杂的法术类型。
“到底卡在哪里了？”谢白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实验记录本摊在桌上。纸页上画满了力场轨迹公式，红色的圈点标记着每次失败的节点。
她想起昨天在沈兆玉房间的讨论。当时大家围着投影仪，夏弥抱着胳膊提出“会不会是灵力转化率的问题”，柳镜昭则猜测“可能是力场边界的稳定性不够”。只有沈兆玉和沈灵玉盯着屏幕沉默许久，最后沈兆玉开口：“……问题应该不在这些上。”
谢白沫没太明白，刚才对着数据发呆，就想到了沈兆玉当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操场上正在修炼的朋友。夏弥是实力达到帝王级的龙族，对方凝聚出淡金色的灵能护盾，比自己现在研究的这个力场实用得多。
白千诗的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作为从偏僻地区来的人，没有家族传承的修炼心法，没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供给，上次研究用的仪器，还是靠着学院的工作和教授的赏识才申请到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夏弥发来的消息：“白沫，我去试试闭关突破至尊，你要是研究遇到瓶颈，记得找沈兆玉，他肯定是有想法的，期待你的成功。”
谢白沫盯着屏幕笑了笑，手指在输入框里打了“好”，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其实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沈兆玉。作为强者，他身边从不缺资源，这几个月被粉丝围堵的事，还是他找莫言院长出面才平息。
她不仅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问题让沈兆玉分心，更因为上次若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进入那些能人视野，只会是个无名之辈。她想靠自己证明实力。
与此同时，一个华丽的公主房内，沈兆玉正站在一面水镜前，指尖凝聚灵力划出复杂符文。
随着符文融入水镜，镜面泛起涟漪，一个充斥着浓郁灵气的空间隧道缓缓展开，沈灵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哥哥，找我有什么事？”沈灵玉的声音从水镜中传来，她刚才正坐在一堆灵草旁整理资源。
沈兆玉点头，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妹妹，能不能帮我拿一份静念灵髓，要年份在百年的，另外再准备一份聚灵阵盘。”
“就这些？”
“……静念灵髓和阵盘，还是这么低的年限，你要这个做什么？”沈灵玉有些疑惑，“百年的，那个东西是对稳定心神、辅助感悟很有用，但你现在的境界应该用不上吧？”
“不是我用，是给谢白沫准备的。”沈兆玉看向窗外，目光恰好能隐约看到实验室的方向，“她研究的力场卡在核心问题上，之前想提醒她，但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没想通。”
“这个能帮她稳定心神，或许能让她更快找到突破点，而且她的修炼资源一直不太够，聚灵阵盘也能帮她提升修炼效率。”
“好吧好吧！既然是哥哥的要求…”沈灵玉了然，立刻起身：“我知道了，库房里应该还有这个的存货，我这就去找。”
“嗯，谢谢你，灵。悄悄放在她宿舍门口就行，别让她知道是我送的。”沈兆玉叮嘱道。
“放心吧，保证办妥。”沈灵玉说完，转身快步走向内空间深处的库房，沈兆玉也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
看着哥哥离开沈灵玉笑了：“呵呵。”
沈兆玉收回灵力，拿起桌上的一份同意提前离校的请愿书，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份资源能帮到她。
————
夜幕慢慢笼罩校园，谢白沫把实验室收拾好，背着书包往宿舍走。路过修炼场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场中央此起彼伏的灵力塑造的屏障光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能考上神武学院成为学生，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可来到现在才发现，人和人的差距比想象中更大。
别人修炼有家族给的灵丹妙药，有导师一对一指导等等。而她只能在听完课后，靠图书馆的旧书和不断的改进，一点点摸索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但这是没办法的，毕竟势力背景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回到宿舍，谢白沫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径直坐在书桌前继续研究力场数据。台灯的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她尝试着把灵力注入力场模拟器，光幕再次展开，当她用夏弥留下的一点高阶法术测试时，光幕还是像上次一样，只挡了一下就出现混乱，最后彻底消散。
还是和之前一样连“回旋”也不能让它稳定，就像是缺少了主心骨一样，如果是沈兆玉的“回旋”一定可以吧。
“又失败了。”谢白沫关掉模拟器，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实验记录本。她想起孤儿院院长说过的话：“白沫，你要争气，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可现在，她做不到，更别说只是追上那些天赋异禀的同学了，她想这么说，但这不行。
这不仅是院长对她的期望，还是她对自己“求学”的渴望。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谢白沫以为是宿管阿姨查房，赶紧直起身，却看到一个白色盒子被某种力量从门缝里塞了进来，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走过去捡起盒子，上面没有署名，只贴着一张便签：“不要太紧张，没有什么是几下就能解决的，暂时先把它放到一边。这个能帮助你，好好修炼。”
谢白沫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结晶，入手温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结晶就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顺着她的指尖渗入体内。
一股温和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原本烦躁的心绪瞬间平静下来，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也变得清晰了几分。
她拿着残留着余温的盒子，看着手中渐渐消散的光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都不用想，除了沈兆玉还能有谁，这份心意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谢白沫走到书桌前坐下，调整呼吸，按照回旋的修炼方法，引导着体内那股温和的力量与自身灵力融合。
她闭上眼睛，指尖凝聚起淡淡的灵力，开始吸收空气中的灵气，缓缓进入了修炼状态。台灯的光芒下，她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在凝神晶的辅助下，开始缓慢却稳定地提升着。
“那个谢白沫肯定很感动的吧，那个盒子可是我温了有一会儿的。”沈灵玉的嘴角扬起了恶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