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宴会最后居然停留在猜那盘薯片是什么味道的。
这也是一个奇怪的走向了。
外宾的领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伊文,他走到汪朔面前问道:“你们是找到了新的渠道吗?哪个公司的薯片,居然有这么多口味?”
汪朔笑笑不说话,看着海城食品厂的领导,示意他来回答。
王德清见大领导点自己名,不由有些激动:“伊文先生,这些所有薯片都是我们食品厂研发的,有番茄味、黄瓜味、蜂蜜味、柠檬味、海盐胡椒味、海盐鲜虾味、海苔味、奶酪味,”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下,有些骄傲道:“而且我们的技术员说,薯片是一款非常百搭的零食,可以跟很多味道搭配,估计就我们参加晚宴这一会,技术员又研发了好几种口味了。”
伊文最初对他后一句话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努力将他说的味道跟他刚刚品尝过的薯片对上号,确实,他这么一说,那些味道都有了名字,不再是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了。
听着翻译将他最后一句翻译过来,他故作开朗道:“都说中华民族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民族,我以前还不相信,觉得言过其实,今天才明白什么事名副其实!”
“那请问伊文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汪朔听到他的夸奖也很高兴,同时也不忘举办这次晚宴的最终目的。
“明天吧,”伊文肯定得给出答案,其实,无论今天有没有这些薯片,这次合作他们都是定的明天,只是想通过薯片来挫一挫中方的士气而已,当然,结果显而易见,中国人就是有那种韧劲,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能够顶住压力,找准时机再给出致命一击。
“我们这一行人出来时间也挺久了,大家是真的有些想家了。”伊文补充道,也算是借这样的一个说法,来为他们这段时间因为薯片而折腾出的问题,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汪朔点头表示理解:“我们能够明白的,特别是我们中国人,故土难离,每次出远门都会带上家乡的一捧土地,想家的时候能有个寄托。”
海城食品厂
“詹春兰,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够从一句话中就猜到是土豆品种的原因,要不是你,我们用原来的土豆是怎么也炸不出他们想要的那种味道的。”秦胜利有些激动围着詹春兰感叹,她虽然只比她大一岁,但无论是工作经历还是工作能力,都超过他远远一大截,他虽然不至于把她当师傅看待,但最起码也是掌门大师姐了。
“我也是听别人提过,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国外的土豆居然跟国内的不一样呢。”詹春兰也没有居功,这也确实不是她自己想到的。
“那你也很厉害,我只勉强想到了他们喜欢用橄榄油,可能需要换油来炸,你不仅仅想到了油,还能够想办法去农技院找土豆。”
“好啦,你们都很厉害!”谢科长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这俩光顾着吹捧对方,她估计自己不出声,两人都发现不了她:“这一次如果晚宴上面很成功的话,估计厂里又会给我们技术科奖励了,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不止我们俩,技术科的所有同事这几天都加班加点陪着我们一起试验,这一次如果成功了,那也一定是我们技术科所有人的功劳。”詹春兰谦虚道。
“就是,就是。”秦胜利不大会说话,每次都跟在詹春兰后面当个应声虫。
以前,技术科里就詹春兰一个年轻人,上面都是些老师傅,偶尔调整产品口味还行,但是研发新产品,他们总是想不到点子上,所以只能詹春兰一个人来,自从多了一个秦胜利,两人相互配合,都是年轻人,思想同频,两人合作地倒是比较愉快,共同研发了不少新品出来。
谢曾柔看他们俩活力满满的样子,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只是脑海中有一个想法:“果然,部门里还是得有年轻人,哎~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从前浪变成后浪了吗?”
下班后,詹春兰和秦胜利一起往外走,今天他们俩有些激动,刚刚消息已经传回食品厂了,说是自家的薯片震惊了一众小老外,那么多的口味,他们还以为是进口的薯片呢,结果居然全是自家食品厂研发的,说是当场就同意第二天的合作事宜了。
“春兰!”讨论得得正起劲呢,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文锋哥,你今天下班这么早?”詹春兰转头,看见汪文锋站在厂门口等着她,后面停着一辆自行车。
“嗯。”汪文锋声音有些奇怪,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包包放到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今天下班早了些,就想着过来接你下班。”
秦胜利无声询问:“你对象?”
正在这时,汪文锋转过头来,就看见他对着詹春兰挤眉弄眼这一幕,不由得皱紧眉头。
“哈哈~”詹春兰看他表情僵在脸上,不由得有些好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人民医院的医生,汪文锋。”
“这是我们办公室的技术员,秦胜利,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汪文锋点点头:“嗯,听你提过,之前你脚就是被他踩伤的。”
“额~”秦胜利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这是什么好印象吗?
秦胜利连忙打声招呼就跑走了,脸上一会儿是知道同事感情八卦的激动,一会儿是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尴尬,相互交织。
自行车上,詹春兰一手紧紧抓着汪文锋的衣摆,一手戳了戳他背:“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汪文锋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但凡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说说,怎么了?在医院受气了?”
“没有!”
“哟,这么斩钉截铁,看来是真没有,那你怎么了?”
“我没事!”
“嗯,看来是真有事,”詹春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因为我?”
“没有。”
詹春兰突然凑近了轻声说了句:“吃醋了?”
然后,她就看见眼前有双耳朵“蹭”一下由白变红,感觉头顶都冒烟了,正欣赏呢,突然一个急刹,詹春兰的脸重重砸到汪文锋的背上。
“没事吧?”汪文锋把车停稳了,着急的转身看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詹春兰捂着自己的脸,疼得龇牙咧嘴。
“没有。”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好意思,“到家了。”
詹春兰没有下来,坐在后座上,认真地看着他:“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哇~终于看到正脸了,一张干净白皙的脸“歘”的一下就红了,她又偷偷看了眼他耳朵,嗯,耳朵也红了,他这么好逗?
“没有。”汪文锋依旧否认。
“不是,你今天就会说‘没有’吗?”詹春兰有些好笑,就这一会儿,说了好几个‘没有’了,见他又要开口,她赶紧打断,她可不想再听见‘没有’了。
“你知道的,他就是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比我还小一岁呢,你别看他就像个小孩子,人家已经结婚了。”
听见他已经结婚了,汪文锋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
切~就这还死不承认。詹春兰对于男人的嘴硬程度,也是有了新的感悟。
汪文锋心里想的确是:比她小的都已经结婚了,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