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的速度并不快,像真的是在游览这绝死险地。
混沌寂灭之瞳全开,不断扫描着沿途的环境,解析着此地愈发诡异和强大的寂灭规则。
同时也在默默调整着自身状态,将原初混沌的力量调整到最适合应对“归墟”特性的状态。
陈枭感觉得到,越是深入,青铜碎片的灼热感就越强,甚至隐隐传递来一种类似“呼唤”的波动。
而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更加死寂和扭曲,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寂灭能量凝聚的诡异存在,但它们似乎本能地畏惧陈枭周身散发出的混沌气息,远远便避开。
沿途,他也发现了一些古老的战斗遗迹,以及很多强大的蚀灵和少量“归寂使者”活动的痕迹,但并未遇到像样的阻拦。
似乎司寂的败退和“引路人”的异常,已经引起了暗处某些存在的警惕,它们在观望,在评估。
陈枭乐得清静,一边前行,一边默默消化着此地的寂灭道韵,将其融入自身的寂灭之炎与原初混沌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寂灭”法则的理解正在加深,寂灭之炎的威力也在潜移默化地提升,那丝“逆转”真意愈发清晰。
数日后,他终于抵达了一片区域。
这里的灰雾不再是灰色,而是浓郁的暗紫色。
大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暗紫色能量沼泽,沼泽中不时鼓起巨大的气泡,破裂时散发出令人元神冻结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呜咽与摩擦声。
而在那片暗紫色能量沼泽的中央,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如同瞳孔般的黑暗漩涡,正在缓缓开合,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与能量。
那,便是“寂灭之眼”。
而在“寂灭之眼”的边缘,一块相对稳固,由某种漆黑晶石构成的平台上,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一层如同水波般流动的暗影中,看不清具体形态,只能感觉到一股如同深渊般浩瀚、冰冷、死寂的气息,牢牢锁定了刚刚踏入这片区域的陈枭。
其散发出的威压,远超司寂,赫然达到了此界渡劫后期的层次。
甚至,隐隐触摸到了此方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
“守门人……”
陈枭停下脚步,与那暗影中的存在隔空相望。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此刻才刚刚开始。
而钥匙碎片,就在那“寂灭之眼”的深处,或者说,就在这位“守门人”的身上。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暗影中的“守门人”也毫无动静,只有那冰冷的“注视”如同实质,试图穿透陈枭周身的混沌光晕,窥探其本质。
一时间,这片死寂的暗紫沼泽边缘,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唯有“寂灭之眼”那缓慢开合的黑暗漩涡,发出如同巨兽呼吸般的低沉轰鸣。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陈枭能感觉到,怀中的青铜碎片,此刻灼热得如同烙铁,那“呼唤”之感也强烈到了极致。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中,一缕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混沌星辰生灭的寂灭之炎,悄然跃动。
“看来,不打声招呼,是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陈枭站在暗紫色能量沼泽的边缘,与那“守门人”的冰冷注视隔空对峙。
他没有立刻动手,在等待一个更好的切入点,一个能让他更深入了解“圣碑”与“万寂归墟”秘密的契机。
这个机会,很快以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出现了。
一道狼狈不堪,气息萎靡的身影,踉跄着从侧后方的灰雾中冲出,正是之前勉强遁走的“引路人”司寂。
他此刻的状态比离去时更差,身上的阴影斗篷破碎,露出更多蠕动的触须和明灭不定的幽绿火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追赶。
他看到陈枭,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声喊道
“救我!它……它要彻底吞噬我了!圣碑……圣碑的‘印记’在失控!”
他口中的“它”,显然是指他体内那试图降临的更高存在意志。
陈枭目光微动,并未出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或者说,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司寂剧烈地喘息着,体内的冲突让他话语断断续续:
“我知道……我知道圣碑的秘密!我知道‘守门人’的弱点!我还知道……‘源初之心’碎片的确切位置!它不在寂灭之眼里,它在……在守门人守护的‘碑林’之中!”
最后这句话,让陈枭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青铜碎片的感应指向此处,但具体位置一直模糊,司寂的信息至关重要。
“说下去。”
陈枭语气依旧平淡,但司寂能感觉到,那锁定自己的无形杀机稍微缓和了一丝。
“救我……帮我压制它!我以残存的本源发誓,带你去碑林,告诉你我所知的一切!”
司寂几乎是哀嚎着,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冰冷的意志快速同化,一旦彻底失去自我,他将万劫不复。
就在这时,那端坐于寂灭之眼旁的“守门人”似乎被这边的动静惊扰,笼罩其身的流动暗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一股更加冰冷刺骨的意念扫过,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司寂的灵魂上。
“叛……逆……当……诛……”
一个断断续续、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直接响彻在陈枭和司寂的脑海。
司寂如遭雷击,惨叫一声,抱头跪倒在地,七窍中都开始渗出灰色的雾气,那是他本源意识正在溃散的征兆。
陈枭冷哼一声,一步挡在司寂身前,周身混沌光晕微微一涨,将那无形的意念冲击隔绝开来。
他看向“守门人”的方向,眼中首次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我的猎物,还轮不到你来处置。”
那“守门人”似乎没料到陈枭能如此轻易挡住它的意念冲击,暗影波动加剧,但并未立刻采取进一步行动,只是那冰冷的“注视”更加凝聚,牢牢锁定陈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