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便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软软地裹住了叶天周身的寒气。那寒气里还凝着陆家青石板的冷硬、审判会殿宇的肃杀，甚至带着雷弧消散后残留的微麻——方才在陆家前厅，他指尖跃动的淡蓝雷光还灼伤了陆斩天的皮肉，此刻指尖似乎还能摸到那丝残留的灼热。可在跨进门槛的刹那，这一切都被客厅里熟悉的馨香揉得粉碎：是小雨泡的薄荷茶，玻璃杯口飘着淡淡的白雾，清冽的茶香里裹着一丝蜂蜜的甜；是柳茹刚烤好的蜂蜜饼干，长方形的烤盘还没完全凉透，放在木质茶几上，甜暖的香气钻进鼻腔，连带着眉宇间因厮杀绷紧的冷硬线条，都一点点被熨烫得柔软起来。
还没等他弯腰换鞋，两道带着体温的身影就撞进了怀里。小雨的眼眶红得像刚从枝头摘下的樱桃，鼻尖泛着委屈的酸意，双手死死攥着他玄色外套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还带着刚平复的哽咽，每一个字都裹着化不开的后怕：“叶天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图图从下午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冰瑶姐姐说审判会调动了好多带法器的人，有的还背着锁链，我好怕……好怕你像上次在博城对付独眼妖魔那样，明明胳膊被抓伤了，还瞒着我们说只是擦破点皮。”她说着，小手还轻轻摸了摸叶天的胳膊，像是要确认布料下的皮肤是否完好。
紧随其后的图图也扑了上来，她的个子和叶天差不了半头，却还是习惯性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淡粉色棉质睡裙蹭过外套布料，带着她常用的栀子花香沐浴露味道——那是去年她生日时，叶天陪她在北羽山集市的香料铺挑的，当时她拿着玻璃瓶凑到鼻尖闻了半天，笑着说“这个味道像夏天傍晚的风，吹过栀子花丛的感觉”。她的声音比小雨更急，带着未散的颤音，手还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腰腹，一寸寸确认着：“叶天，陆斩天没对你动手吧？娇娇姐说他最狠的招是挑断人手筋脚筋，还说审判会的囚笼都准备好了，里面还铺着荆棘藤，你有没有哪里疼？我今天跟冰瑶姐学了止血的符，画在黄符纸上晾干了，要是你受伤了，我能马上帮你画，冰瑶姐说我画的‘止’字很工整呢。”
叶天弯腰，双手轻轻抚上两人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渗进去，连声音都放得比平时柔了三分，像是怕惊扰了两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别怕，我没事。陆斩天已经得到教训了，他断了的手筋脚筋，是他自己非要动手才落的下场，以后他再也不敢找我们麻烦，更不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他的目光扫过客厅，冰瑶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一块刚用温水浸过的毛巾，毛巾边角被她攥得有些皱，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眉眼间，此刻能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连握着毛巾的手都轻轻松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柳茹系着米白色围裙，围裙下摆还沾了点面粉，是下午烤饼干时蹭到的，她手里端着一碟冒着热气的饼干，饼干边缘烤得金黄酥脆，是他最喜欢的微脆口感，她的嘴角带着担忧后的释然，却还是忍不住绕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从他的头发看到鞋子，像是要确认他每一寸都完好无损，才肯彻底放心；慕娇娇靠在窗边，手机还停留在拨号界面，屏幕亮着，显示的是“叶天”两个字，指尖还停留在拨号键上，见他回来，立刻收起手机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调侃，眼底却藏不住浓得化不开的担心：“叶天，你可真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能不能先给我们发个消息？哪怕就发个句号也行啊。你当自己是铜皮铁骨啊，真要是被陆斩天的人阴了，给你下点软筋散，我们还得去灵植园给你摘解蛊的草药，那草药长在悬崖边上，多麻烦。”
后面的话她故意说得轻松，可叶天能看到她眼底的后怕——方才他在陆家时，慕娇娇肯定也一直在担心，甚至可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救他。他接过冰瑶递来的毛巾，温热的触感擦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连带着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毛巾是冰瑶特意用温水浸的，不烫也不凉，温度刚好能缓解倦意，她总是这样，看似冷淡，却总在细节处让人觉得温暖。“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他笑了笑，将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茶几上，边角对齐，“下次不会了，我会提前跟你们说，哪怕是发个‘安全’的消息，也不会让你们在门口等这么久。”
柳茹把饼干递到他面前，又转身往厨房走，围裙的带子在身后轻轻晃了晃，像两只飞舞的蝴蝶：“你肯定没好好吃饭，我给你炖了鸽子药膳汤，放了北羽山特有的灵芪，还有晒干的红枣和枸杞，补身子。小雨下午帮我烤饼干，还差点把烤箱温度调太高，饼干边都焦黑了，像块小炭，幸好我及时发现，把温度调低了，不然你今天只能吃‘炭块’了。”小雨听到这话，脸颊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小手绞着衣角小声辩解：“我就是想给叶天哥烤点好吃的，谁知道这里的烤箱按钮跟家里的不一样，家里的是顺时针调温度，这里的是逆时针，我没看清楚嘛……”图图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天，像只邀功的小猫，语气里满是骄傲：“我今天还让冰瑶姐教我画防御符了，她教我画‘守’字的时候，说要把笔画写得圆润一点，才能聚住灵气，等我练熟了，就能像她一样，遇到危险时张开符盾，既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了！我还把画好的符纸叠成了小三角形，放在口袋里，刚才等你的时候，我还摸了好几次呢。”
晚饭时，餐桌旁的灯光格外暖，是柳茹特意换的暖黄色灯泡，比平时亮了些，却不刺眼。叶天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小雨，右边是图图，对面是冰瑶和柳茹，慕娇娇则坐在他斜对面，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小雨和图图叽叽喳喳地跟他分享白天的趣事——小雨说她下午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发现最里面的那盆“玉露”冒了新芽，小小的，像颗透明的珍珠，她还特意用小铲子给新芽周围的松土松了松，生怕伤到它；图图说她画符时，不小心把墨汁蹭到了袖子上，黑色的墨渍像朵小乌云，冰瑶姐看到了，没说她，还拿了块沾了肥皂水的布帮她擦，擦了好久才擦掉，冰瑶姐的手指很细，擦布的时候很轻，没弄疼她；慕娇娇则跟他聊起北羽山最近的新鲜事，说东边李家的少爷想抓罕见的灵蝶，那灵蝶翅膀是蓝色的，能吐出带香气的粉，结果他没戴手套就去抓，被灵蝶的粉弄过敏了，脸肿得像个包子，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现在还在灵医馆里敷药；还说西边王家的灵植园种出了双色的灵樱，一朵花上一半粉一半白，引来好多人去看，连审判会的老审判员都去了，还拍了好多照片。
柳茹时不时给他夹菜，用筷子把鸽子肉剔下来，去掉细小的骨头，放在他碗里：“多吃点，你今天肯定费了不少力气，陆斩天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肯定要跟你动手，这鸽子肉补气血，吃了有力气。”冰瑶话不多，却总是在他汤碗快空的时候，默默拿起汤勺帮他添满，汤勺碰到白瓷碗壁，发出轻轻的“叮当”声，像细碎的铃铛响。温暖的汤滑进胃里，带着淡淡的药膳香，红枣的甜和枸杞的微酸在舌尖散开，饼干的甜意还留在齿间，身边是熟悉的人，说的是家常的话，那些白天在陆家的剑拔弩张、审判会的肃杀之气，仿佛都成了上辈子的事，只剩下此刻的安稳与温馨，像一碗刚煮好的糖水，暖得人心尖发颤，连呼吸都变得甜丝丝的。
夜色像墨汁滴进清水里，慢慢晕染开，从窗外的天空漫到房间里，窗外的星辰渐渐亮了起来，一颗接一颗，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细碎的光斑，随着晚风轻轻晃动。小雨玩了一天，眼睛早就开始打架，打哈欠时还会偷偷用小手捂住嘴，生怕被别人看到，柳茹帮她洗漱好后，她穿着粉色的小睡衣，还抱着叶天的胳膊撒娇，小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叶天哥，我要听你讲故事才肯睡，要讲你和莫凡哥哥在博城抓小妖魔的故事，我最喜欢听小狐妖偷灵植的那段了。”
叶天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讲起以前在博城，他和莫凡一起抓偷灵植的小狐妖的趣事——故意把小狐妖偷灵植时，脚滑摔了个屁股墩，尾巴上还沾了好多泥土的情节说得很详细，模仿小狐妖气鼓鼓的声音，逗得小雨咯咯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才悄悄起身，帮她掖好被角，把她踢开的被子轻轻拉到下巴处，带上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她，门轴只发出了一丝极轻的“吱呀”声。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图图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旧旧的小熊玩偶——那是她十二岁在明珠学府时，叶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她过生日常，叶天跑了好几个玩具店才找到这个小熊，小熊的耳朵都有点掉毛了，鼻子上的缝线也松了点，她却一直带在身边，走到哪里都抱着，说这是“叶天哥哥给我的护身符，能驱邪”。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栀子花图案，针脚很细，是她自己闲的时候绣的，头发披在肩上，发梢还带着刚洗过的湿气，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撒了一层细闪。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天，像只等了主人很久的小猫，尾巴都要摇起来了，连怀里的小熊都抱得更紧了些。
“叶天，”她站起身，小跑到他面前，双手轻轻抓着睡裙的衣角，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捏出几道浅浅的褶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刚熟透的水蜜桃，连耳尖都红了，“我……我有点怕黑，今天外面的风好像很大，吹得窗户呜呜响，像有人在哭，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我保证不踢被子，也不抢你的枕头，就乖乖躺在你旁边。”
叶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的温柔像要溢出来。他记得以前在明珠学府，两人住的宿舍离得近，都在三楼，每次遇到打雷下雨，图图都会抱着这个小熊玩偶，偷偷跑到他的宿舍门口，小声喊他“叶天同学”，声音带着哭腔，说怕雷声，怕闪电会劈到窗户。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会因为怕黑、怕打雷而依赖他。“当然可以，”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还带着点湿意，凉凉的，“不过你要先洗漱好，我在客厅等你，顺便帮你把睡衣拿出来，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件淡蓝色的，我洗干净叠在衣柜里了。”
图图立刻开心地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抱着小熊玩偶就冲进了卫生间，连拖鞋都差点穿反，脚后跟还露在外面，跑的时候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小鸭子走路。叶天坐在沙发上等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心底泛起一阵柔软——从明珠学府到北羽山，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一起在学府的操场上练法术，她总是记不住咒语，叶天就陪她一遍一遍念，直到她能流利地念出来；一起在博城的街道上躲避妖魔，有次遇到只发狂的野猪妖，叶天把她护在身后，她却偷偷拿出符纸，帮他挡住了野猪妖的攻击；一起在北羽山的山林里找灵植，她怕蛇，每次看到草从里有动静，都会紧紧抓着叶天的袖子，却还是会帮他辨认灵植的品种。他早就把她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只是以前总觉得，她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却忘了，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年纪，她早已悄悄长大，有了自己的心事，有了藏在心底的喜欢，像颗种子，在不知不觉中发了芽。
没过多久，图图就洗漱好了。她站在叶天面前，头发用毛巾擦得半干，发梢还滴着水珠，偶尔落在肩膀上，留下小小的湿痕，像颗透明的小珍珠；脸颊因为热水的浸泡而显得格外红润，连耳垂都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樱桃。“我洗好啦，”她小声说，眼神却不敢直视叶天，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趾还轻轻动了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把小熊放在沙发上了，它也‘洗’了脸，很干净。”
叶天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主灯已经关了，只有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黄的光线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房间，连空气中都带着温馨的味道，是他平时用的雪松味香薰，淡淡的，不刺鼻。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松的棉质睡衣，是他上次去集市时，特意按照图图的尺寸买的，淡蓝色的布料上印着小小的云朵图案，摸起来软软的，像：“这件穿着舒服，不会勒，你试试，我帮你拿了双干净的袜子，放在枕头旁边了，晚上有点凉，穿上暖和。”
图图点点头，乖巧地站在原地，看着叶天帮她解开睡裙的带子——睡裙的带子很细，是淡粉色的丝带，系在背后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叶天的指尖轻轻碰到她的后背，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像一片小羽毛轻轻拂过，让图图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心跳也跟着加速，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咚咚”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能听到，甚至觉得叶天也能听到。她的后背微微绷紧，却还是乖乖地站着，不敢动，生怕打扰到叶天。
换好睡衣后，图图钻进被子里，却没有躺下，只是侧着身子，眼睛一直看着叶天，像有话要说，又不敢开口，手指还轻轻揪着被子的边角，把白色的被子揪出了几道褶皱。叶天躺在她身边，刚想帮她盖好被子，把被子拉到她的肩膀处，图图却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脸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暖暖的。她的呼吸很轻，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拂过叶天的脖颈，让他的身体也跟着微微一僵——那温度、那香气，都带着让人心尖发颤的柔软，像春天里刚抽芽的柳枝，轻轻挠着心尖。
“叶天，”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般拂过耳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个字都像是攒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声音还有点发紧，“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叶天低头看着她，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小的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还有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她总是这样，一紧张就会脸红，连耳垂都不放过，像被染上了胭脂。“你说吧，我听着呢，”他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断她的话，也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静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
图图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慢慢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叶天，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依赖和胆怯，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和认真，像颗下定了决心要发光的星星，一字一句地说：“叶天，我想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叶天彻底愣住了。他看着图图认真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悸动，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的，越来越响。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超越朋友的情谊，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像家人一样亲近，却没想到，她早已把这份情谊，变成了更深的喜欢，藏在心底这么久，像坛酿了多年的酒，此刻终于开封，香气四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图图就微微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一片刚从枝头落下的栀子花花瓣落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温度，还有她唇上残留的薄荷牙膏味，清清凉凉的，像夏日里的一阵微风。然后她迅速移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又很快转回来，带着一丝倔强的期待。
“我……我喜欢你，叶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像两颗晶莹的露珠，却还是倔强地没有掉下来，指尖紧紧攥着他的睡衣衣角，指节泛白，“从在明珠学府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那时候你总是帮我补习法术理论，我记不住‘水疗术’的咒语，你就陪我在操场上一遍一遍练，直到月亮都升得很高；有别的班的同学欺负我，说我是‘法术废柴’，你就站出来帮我说话，还陪我一起练‘火球术’，说‘图图很厉害，只是还没找到窍门’。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叶天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泛起圈圈涟漪：“后来我们一起到北羽山，遇到山匪的时候，你把我护在身后，自己挡住了他们的刀；我发烧到快四十度的时候，你守在我床边，帮我煮药、换退热贴，一夜都没合眼；连我画符画错了，把‘镇’字写成了‘真’字，你都不会说我笨，只会耐心教我怎么握笔，怎么把笔画写得更工整……我就更确定了，我喜欢的人是你。我知道，可能你以前觉得我小，觉得我需要照顾，可我现在长大了，我能保护自己，上次遇到小妖魔，我还能用‘防御符’挡住它的攻击呢！我也能照顾你，我会跟冰瑶姐学医术，以后你受伤了，我就能帮你包扎、煮药，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真的……”
叶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软，连呼吸都带着疼。他想起在明珠学府的日子，那时候的图图还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总是背着粉色的书包跟在他身后，喊他“叶天同学”，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想起有一次她被别的同学欺负，哭着跑来找他，他帮她出头后，她偷偷塞给他一颗水果糖，糖纸是粉色的，说“叶天同学，这个给你，很甜的，吃了就不生气了”；想起后来在博城遇到独眼妖魔，他把她护在身后，她却还是拿出刚学会的符，颤抖着念出咒语，帮他挡住了妖魔的一击；想起她生病的时候，烧得迷迷糊糊，还在喊“叶天，别离开我”，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那些细碎的记忆，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每一个片段里都有图图的身影，都藏着她未曾说出口的喜欢。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她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喜欢着、守护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伸出手，将图图紧紧抱进怀里。她的身体很软，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沐浴露的甜意，靠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受了委屈却终于找到依靠的小猫，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坚定。叶天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很快，很用力，像要跳出胸腔，和他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是在共同谱写一首温柔的歌。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图图，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
图图听到这话，身体瞬间僵住，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水，却亮晶晶地看着叶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带着哽咽的颤音：“你……你说什么？你也喜欢我吗？”
没等她再说下去，叶天就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在确认这份心意的真实性，又像是在诉说着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意。图图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紧紧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笨拙却认真地回应着他的吻——她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和水果糖的甜意，像她平时喜欢吃的草莓软糖，让人舍不得松开。
两人紧紧相拥，亲吻着彼此，呼吸交织在一起，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灼热。图图的小手慢慢爬上叶天的后背，紧紧抓着他的睡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贴近他，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从此再也不分开。睡裙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上好的羊脂玉，带着细腻的温度，触碰到他的指尖时，传来一阵微麻的悸动。
叶天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指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柔软，也能感受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身体。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伙伴，不再是需要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而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诉说着心底最深的爱意——这份爱意，藏了很多年，经历了风雨，却依旧炽热，像暗夜里的火焰，温暖而坚定。
图图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眼泪渐渐止住了，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眼底的不安和紧张，彻底被幸福和安心取代。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也有了可以一起面对未来的人，不管以后遇到多少风雨，他们都会并肩走下去。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星辰依旧闪烁，像无数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房间里相拥的身影。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像披上了一件温柔的纱衣。叶天抱着图图，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又像是在表达自己从未改变的心意，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温柔：“睡吧，我会一直在，不会离开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分开。”
图图点点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这些都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叶天看着她熟睡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暖，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窗外的风渐渐小了，不再发出“呜呜”的声响，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伴着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流淌。这一夜，没有风雨，没有纷争，只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温暖的灯光下，悄悄诉说着属于他们的温情故事，将这份美好，永远定格在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