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其实真的无所谓,黑百先生愿意在哪里放下我们都行。”
黑杰克微笑着摊开双手,露出一副看似人畜无害的表情来。
“在下虽然不是东方人,但是在东方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上,也有着一些小小的家产。”
“不管是陵城还是江城,都有乾坤城夜总会的分店,黑百先生完全可以看自己到哪里方便,顺带着将我们在哪里放下。”
“吱吱吱吱吱吱!”
一阵猛烈的刹车声,却是章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慌乱之下的所作所为。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却只有区区几百万的积蓄,和人家一比,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新来的黑杰克先生话虽然说得是直白了一些,可也并不是故意在凡尔赛,单看他在拍卖会,上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底细的东西都能一掷千金,就能看出一点点名堂来。
黑百的表现就相当的直接了,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妥妥当当地翻了个白眼。
以手遮面,黑百觉得自己心口部位不断地抽动,甚至都抽得有些疼了。
想想自己开了好久的酒吧,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干了几票大的,还弄得自己忙进忙出,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再看看人家,同样都是一身黑,同样名字中也有个黑,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那么就这样,章组长,劳烦在市区先把光头佬放下,这家伙的看起来五大三粗,不过还是挺乖巧的。”
“要离开陵城,以他的性格,肯定会乖乖去报备,所以……”
“副组长,是副组长,黑百先生!”
回过神来的章平双手牢牢把持住了方向盘,一脸严肃地重复说着。
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强调了不知道多少次,奈何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而偏偏,对于又帮又救的黑百,章平连一点点怒气都没办法生起,只能自己默默哀伤与感慨。
“所以什么?老子可不怕那判官老头,老子这是给阎君代理面子罢了,哼!”
光头佬嘴上哼哼唧唧的,语焉不详,仿佛也是在刻意的避忌着什么。
如今车上毕竟不都是自己人,新上车的三人虽然看似友善,有的底细,能不透露还是少透露为妙。
光头佬人是直爽了一些,遍读佛经、通晓佛偈,怎么可能会是愚钝之人?
这一点点的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我的小酒吧怎么样了呢?”
“唔,应该没有被泼红油漆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吧?”
惬意地坐在航空座椅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品评红酒,还能时不时地闭目养神,如此舒坦的日子,对于黑百来说,才是生活。
商务车慢慢地前行着,在奔向市区的那一刻,光明,已将黑暗彻底击溃。
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高高悬起,让所有藏匿在阴影之中的鬼祟无从遁形。
江城与陵城之间,少说也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等到黑百回到自己的小酒吧,怕是都要中午接近下午的样子了。
“哈啾!”
坐在dEAth·bAR吧台内椅子上的华子群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总觉得背后似乎凉飕飕的。
他现在的这个位置,换在以往,只有看看的份儿。
这位子,一直以来都是黑百一人专属。
“我说,华师兄,我们这样把木门给拆了,真的好么?”
“黑百先生回来,会不会怪罪我们?”
云生坐在吧台的对面,身上还裹着好几处纱布,一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无奈。
“怪什么?我们为了守护他的酒吧,可是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区区一扇木门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华子群就这么四仰八叉地半躺着,身旁还放着一小杯新拆封的白兰地,无比自在。
哪怕身上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借着酒劲一压,感觉上就好多了。
感慨了一会,华子群又干净利索地翻了个身,一阵上下摸索翻箱倒柜,东瞧一瞧,西看一看,总算是给他找出了一些花生、瓜子之类的小点心。
“要我说,云师兄,可别小看了这点酒与点心,那段时光,我就是想吃都吃不到啊!”
“黑百先生……黑百老板,他简直不是人,是恶魔在人间的化身,给我吃的都是残羹冷炙也就算了,酒是临近过期或者已经过期的,就连这些瓜子花生都是受潮和发霉的!”
“现在,能找到这些,都还在保质期内,真是天可怜见!”
也许是白兰地的酒精度数对于一个仅仅弱冠之年的小朋友来说,还是太高了一些。
没多久的功夫,华子群都已经开始把心里话都一五一十得掏出来了。
“这个……华师兄?黑百先生应该不至于这样……呃,抠门到如此地步吧?”
云生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之中写满了疑惑和不解,他那小小的脑袋上面,早就竖满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号。
云生与黑百说是见过两次,实际上只有上次跟着师叔妙尘真人一起来的时候才打过一个照面,对于这位充满神秘色彩酒吧老板更多的是好奇。
若黑百真的如华子群所说地这么抠门,对待自己人也这么不友善,那么这位华师兄,为什么还要一个劲儿的往酒吧里钻呢?
总不会是华子群,有一些不太正常的癖好吧?
“喝!喝,接着喝!”
已经有些醉意的华子群,哪里知道自己到底都说了一些什么?
得亏这破旧的小酒吧里面连个监控都没有,不然的话,怕是等黑百回来,有他好果子吃的。
“你好,请问这里,呃?”
“这里是青云路75号,d什么的酒吧么?”
急促的敲墙声传来,云生猛地回头,才暗骂一声该死。
虽然只是浅尝了一口,酒精终究还是麻痹了自己的大脑,被人靠近到这样的地步,都没有觉察出来。
庆幸来者似乎不是敌人,不然的话……
后果怎么样,云生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头男人,脸上习惯性地堆砌着笑容,笑容的深处,却藏着深深的忧伤与无奈。
男人也很茫然,冒昧而来,本来是想要敲门的,可这酒吧连门都没有,他除了敲墙壁,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