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后:这样,我们对外还是这样。立即召开会议对敌之策
紫宸殿的铜钟刚敲过辰时,斥候统领张谦就捧着三份密报跪在殿中,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刚从沧州、潞州、秦州三地赶回来,马不停蹄跑了两夜一天,连口气都没顾上喘。符太后坐在龙椅旁的凤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密报上“辽军集结五万骑兵于幽州”“北汉与辽签订盟约,拟共攻潞州”“后蜀增兵秦州至八千,粮草已运抵边境”几行字上,神色依旧平静,仿佛看到的不是战报,而是寻常的农事文书。
柴宗训站在一旁,握着密报的手却有些发紧,他抬头看向符太后:“娘,这三国真的要联手来犯了……咱们之前的延缓政策,是不是没起作用?”
“不是没起作用,是他们本就没打算放过咱们。”符太后抬手,示意张谦起身,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慌乱,“辽人觊觎瀛、莫二州多年,北汉一直想夺回太原,后蜀念念不忘秦、凤二州——就算没有后宫对峙的事,他们也会找别的理由出兵。现在不过是借着‘军中内乱’的由头,想趁虚而入罢了。”
她顿了顿,忽然看向魏仁浦和韩令坤,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既然他们想看着咱们内乱,那咱们就‘乱’给他们看。对外,依旧放出消息,说军中男兵与女辅营矛盾未消,朝廷正忙着调解;对内,咱们立刻整合兵力,调粮草、运武器,让所有将士都拧成一股绳。这就叫将计就计,以退为进。”
韩令坤眼睛一亮:“太后英明!这样一来,辽、北汉、后蜀定会放松警惕,以为咱们真的自顾不暇,不会想到咱们已经在暗中准备了!”
“没错。”符太后站起身,走到殿中,“魏大人,你立刻派人去汴梁各城门,让守城士兵故意在城门处与女辅营的巡逻队‘争执’,动静越大越好,务必让各国斥候看到;韩将军,你去传朕的旨意,召集枢密院、兵部、户部的大臣,半个时辰后在紫宸殿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对敌之策;张谦,你派可靠的斥候,密切监视三国的动向,一旦有新的消息,立刻禀报。”
“臣遵旨!”三人齐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柴宗训看着符太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心里的慌乱渐渐消散,他走上前:“娘,咱们这样做,会不会让百姓以为真的要内乱了?”
“百姓要的是安稳,不是表面的太平。”符太后摸了摸他的头,“只要咱们能守住边境,不让战火蔓延到汴梁,不让百姓流离失所,就算外面传得再凶,百姓也会相信朝廷。而且,咱们越是‘乱’,敌人就越会觉得有机可乘,也就越不会想到咱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内已站满了大臣,枢密使魏仁浦、兵部尚书韩令坤、户部尚书王溥、吏部尚书张昭等重臣皆在其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他们大多是跟着世宗皇帝打天下的老臣,深知辽、北汉、后蜀联手的威力,也明白此刻后周面临的危机。
符太后坐在凤榻上,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诸位大人,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辽、北汉、后蜀三国,借着咱们军中‘男女矛盾’的由头,已经在边境集结兵力,准备来犯。这三国,当年或与咱们结盟,或受过咱们的恩惠,现在却趁咱们推行新政之际,落井下石——诸位说说,咱们该如何应对?”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韩令坤就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后,依臣之见,当立刻调汴梁周边的兵力去边境,加强沧州、潞州、秦州的防守,同时传檄各地,征调粮草,以备不时之需。辽人虽强,但去年冬天损失惨重,只要咱们能守住前三个月,他们的粮草就会不足,到时候自然会退兵。”
户部尚书王溥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难色:“韩将军,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现在汴梁的粮草,只够支撑边境三个月的消耗,若是三国长期围困,咱们的粮草恐怕难以支撑。而且,各地的税银还未收齐,若是再征调粮草,恐怕会引起百姓不满。”
“百姓不满也比亡国好!”韩令坤有些激动,“难道咱们要看着辽人打进汴梁,看着后周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吗?”
“韩将军息怒。”魏仁浦连忙上前劝阻,“王尚书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并非不愿支持前线。依臣之见,咱们现在不宜与三国硬拼,正如太后所说,当以‘将计就计’之策,先稳住敌人,再寻机会发展自身。”
符太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吏部尚书张昭身上:“张大人,你是朝中老臣,见多识广,你有什么看法?”
张昭躬身道:“回太后,臣以为,魏大人所言极是。后周自世宗皇帝去世后,国力尚未完全恢复,若是现在与三国硬拼,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先对外示弱,让三国觉得咱们无力应战,暂缓出兵;对内则抓紧时间发展生产,整顿军备,等国力强盛了,再回头收拾他们。”
“张大人说得对。”符太后接过话茬,“朕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避开不必要的战争,抓紧时间发展。等咱们足够强大了,别说这三国不敢来犯,说不定还会像北汉依附辽人一样,依附咱们后周。”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事,看向韩令坤:“对了,之前镇守渝关的十万部队,现在情况如何?朕记得他们去年冬天奉命调回汴梁休整,手中的兵器大多已经上缴,现在怕是没有足够的武器应对战事。”
韩令坤连忙道:“回太后,渝关的部队现在驻扎在汴梁东郊,确实缺少兵器。不过,咱们在汴梁西郊的兵器库中,还存放着十万柄长枪、五万把短刀和两千张弓,若是立刻秘密运送过去,不出三日,就能让他们装备齐全。”
“好!”符太后拍手道,“就这么办。韩将军,你亲自去安排,务必秘密行事,不能让任何国家的斥候发现。另外,你再从汴梁的禁军中,挑选两万精兵,悄悄调往沧州、潞州、秦州三地,每地七千,剩下的六千留在汴梁,以防不测。”
“臣遵旨!”韩令坤应道。
符太后又看向魏仁浦:“魏大人,你负责与各地的守将联系,让他们务必严守边境,若是三国只是袭扰,不要主动出击;若是他们真的攻城,就坚守不出,等待援军。同时,你再派人去后蜀、北汉,假装与他们议和,拖延时间——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臣遵旨!”魏仁浦拱手道。
此时,柴宗训忽然走上前,学着符太后的样子,对着大臣们拱了拱手,声音虽稚嫩却透着坚定:“诸位大人,朕娘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咱们现在对外要显示不团结,让敌人放松警惕;对内要团结一致,抓紧时间发展。朕觉得,娘说的‘退避三舍’不是懦弱,是明智之举——等咱们发展起来,国力强盛了,他们自然会怕咱们,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像北汉依附辽人一样,来依附咱们大周。”
大臣们看着柴宗训认真的样子,都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们没想到,这位年幼的皇帝,竟有如此见识,看来在符太后的教导下,已经渐渐有了帝王的风范。
张昭上前一步,对着柴宗训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等定会谨遵太后和陛下的旨意,齐心协力,守住后周的江山,为陛下和太后分忧。”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臣等遵旨!愿为大周效力!”
符太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这些大臣能齐心协力,只要军中的将士能拧成一股绳,后周就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她站起身,对着众人道:“诸位大人,现在是后周的关键时刻,朕希望你们能放下个人恩怨,同心同德,共渡难关。只要咱们能挺过这一关,将来的后周,定会比现在更加强盛,你们的功劳,朕和陛下都会记在心里。”
“臣等谢太后!”大臣们齐声应道。
会议结束后,大臣们纷纷离去,各司其职。紫宸殿内只剩下符太后和柴宗训两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殿中,暖洋洋的。
柴宗训走到符太后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咱们这样做,真的能行吗?要是三国不上当,直接来攻怎么办?”
符太后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傻孩子,没有绝对稳妥的计策,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三国不上当,咱们也已经在边境部署了兵力,储存了粮草,就算真的打起来,也能守住。而且,朕相信,辽、北汉、后蜀三国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辽人想利用北汉、后蜀牵制咱们,北汉、后蜀也想利用辽人夺回失地,他们各怀鬼胎,只要咱们能抓住他们的矛盾,就能找到破局的机会。”
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殿外的庭院里,那里的柳树已经抽出了新的枝条,在春风中轻轻摇曳。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许多——以前遇到事情,他只会慌乱,只会依赖符太后;现在,他已经能试着思考,试着为符太后分忧了。
“娘,”柴宗训抬起头,看着符太后,“等这次危机过去了,咱们是不是就能继续推进女辅营的政策了?”
符太后笑着点头:“当然。等咱们国力强盛了,等那些国家都不敢来犯了,咱们就不仅要扩张女辅营,还要让更多的女子有机会读书、有机会做事,让她们也能为后周的发展出一份力。”
柴宗训用力点了点头:“娘,到时候,朕要亲自为女辅营的姑娘们颁赏,让所有人都知道,女子也能像男子一样,为国家效力。”
符太后看着柴宗训眼中的光芒,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这个年幼的皇帝,已经渐渐明白了“责任”二字的含义,也渐渐有了守护后周江山的决心。
此时,内侍进来禀报,说张谦有紧急消息要禀报。符太后让他进来,张谦跪在地上,兴奋地说:“太后,好消息!咱们在城门处安排的‘争执’,已经被辽、北汉、后蜀的斥候看到了,他们已经派人回去禀报了!另外,后蜀的孟昶,已经同意与咱们议和,派使者三日后就到汴梁!”
符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做得好!看来咱们的计策,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张谦,你继续派人监视三国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禀报。”
“臣遵旨!”张谦应道,转身离去。
柴宗训看着符太后,兴奋地说:“娘,咱们的计策成功了!后蜀已经同意议和了!”
“这只是第一步。”符太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殿,“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演戏,继续拖延时间,抓紧发展国力。只要咱们能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时间,后周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窗外的春风轻轻吹过,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新叶的清香。符太后知道,这场与三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有懂事的儿子,有忠心的大臣,有团结的将士,更有一颗守护后周江山的决心。只要君臣同心,上下协力,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没有渡不过去的难关。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紫宸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符太后和柴宗训站在窗前,望着这壮丽的景象,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只要努力发展,后周一定会迎来新的辉煌,一定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