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这番试图在训练时间之外划清界限、宣称“人身自由”的言论，在我听来，无疑是极其错误且需要立刻纠正的。作为她命运的主宰者，我的“关怀”与“引导”理应无时无刻，无处不在。每分每秒，我都有责任规范她的行为，修正她的言论，端正她的思想，锤炼她的体魄，乃至……彻底驯化她的精神，让她从内到外都符合她的主人对她改造的期望。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精心打扮的装扮——优雅的连衣裙，勾勒出曲线的黑丝，精致的小皮鞋。这身行头确实让她看起来与训练馆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学员判若两人。
我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林暮雪，怎么?换了一身漂亮衣服，我就认不出你来了?还是说…….你以为换了一身行头，你就变了个人?就不再是刚才在泳池里那个需要乖乖听话、接受指引的林暮雪了?”
林暮雪闻言，脸色瞬间一僵，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底气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我，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这副瞬间被打回原形的模样，顺手将自己盛满食物的餐盘放在了旁边的一张空桌子上，然后优雅地坐下。
我故意皱了皱眉，用手按了按桌面，挑剔地说道:“啧，这桌子感觉有点不平整啊，放着盘子都不稳当。”
随即，我抬起头，看向如同罚站般僵在原地的林暮雪，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道:“来，林暮雪，你过来。”
她迟疑了一瞬，还是挪动着脚步走了过来。“你，”我指了指我那盘丰盛的晚餐,“用手帮我端着盘子，端平了。我要用餐。
我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身体，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恶劣的调侃:
“当然，如果觉得用手端得不够好，不够稳，也可以用背端着，或者……用胸端着，你自己选。总之，在我用完餐之前，你得给我端稳了。”
我拿起餐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最后“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要懂规矩。等我吃完了，你再吃。”
林暮雪听着我这番近乎羞辱的要求，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屈辱和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上的项圈，那里仿佛传来一阵熟悉的幻痛，提醒着她违抗命令的下场。
最终，在绝对的威压和恐惧之下，她所有的反抗念头都化为了乌有。她默默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那个对她而言略显沉重的餐盘，然后……缓缓地跪伏在了我的面前，将餐盘高高举起，端至与我餐桌平行的高度，手臂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嗯，这还差不多。”我很满意她的“觉悟”，仿佛这才是她应有的姿态。我这才拿起刀叉，开始悠然自得地享用起她手中餐盘里的美食，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尝无上美味，更是品尝着这种将桀骜不驯的叛逆少女调教成万用的器具带来的成就感。
吃了几口，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边切割着盘中的肉排，一边用闲聊般的语气对她说道:
“哦，对了。那个‘琼浆玉液'，到时候你自己给我准备一份。”我强调道，“要热乎的，口感才好。等晚上吧，回宿舍我再慢慢享用。”
林暮雪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餐盘，听着我这番将她视为“产奶机器”般的吩咐，脸色更加难看，嘴角不自觉地下撇，流露出内心的不情愿和郁闷。
我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手中的餐刀轻轻敲了敲盘子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带着不满:
“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的表情管理!服侍你的主人，难道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和荣幸吗?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苦大仇深的样子?太不像话了!给我调整过来!”
林暮雪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的屈辱和负面情绪，努力调动面部肌肉。很快，她抬起头，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堪称“精彩”的表情一一嘴角上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眼神努力装出温顺和仰慕，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的羞涩与讨好，仿佛能为我端盘子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
“嗯，这表情还算勉强及格。”我点了点头，继续享用我的晚餐，同时享受着这份在公共场合(虽然人不多)建立的、不容置疑的“规矩”。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一人优雅用餐，一人跪伏举盘，构成了一幅极其怪异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林暮雪心中的骄傲正在被一点点碾碎，而新的“秩序”，正在这无声的驯化中，逐渐生根发芽。
——————
林暮雪原本是一个敢于斗争的女战士，虽然她斗争的目标有些错误，需要被纠正。而且，她阅历丰富，本身就是一个贵族出身，只是在变化的时代中，难以继续维持她的高贵身份。
针对这一变故，她的选择是奋起反抗，争取她们群体的利益。当然，这是要依靠一些其他群体的帮助，那就是她的手段之一——谎言。
她不择手段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所有承诺和诺言，都是为了拉拢那些群体。然而，她的目的却与之相差甚远，是过于极端化的。
内部的矛盾显然会被无限的放大，导致无尽的内部斗争。这一切皆是源于她核心诉求的错误，以及思维方式的错误。
一个如此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如果她的野心没能得逞，那必然会对现有秩序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也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而改正它，教她做人，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
我悠哉悠哉的吃完了饭。然后，便将林暮雪放置在这里，没有继续管她，直接离开了餐厅——这也是调教的一部分：作为附属品，必须要会揣摩主人的意思，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得主人说了才做，主人没说就不做，那岂不是让我这个当主人的也很辛苦……
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林暮雪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她看着桌上我留下的空餐盘，犹豫了一下，默默地将其收拾起来，端到了回收处。然后，她才转身去点了一份最基础的廉价营养套餐。
在付款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上那个隐秘的星际账户。里面静静躺着的数字，对于任何一个蓝星人而言，都堪称天文数字般的巨款。这是昔日星耀财团崩塌前，通过隐秘渠道得以保全、最终流入她个人名下的最后资本。在蓝星本土那场轰轰烈烈的斗争中，这笔钱奇迹般地未被波及。
面对这笔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财富，林暮雪的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淡漠。她并非暴发户，优渥阔绰是她与生俱来的底色。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裙摆和发丝，重新端正好坐姿，开始安安静静地、珍惜地享用起这份来之不易的、无人打扰的自由晚餐。
这笔钱，陆小柒应该不知道。 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暗自思忖，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蓝星的法律，女神族制定的规则，真就形同虚设了？这可是我的合法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绝不是她陆小柒一句戏言、一个玩笑就能夺走的！
金钱的力量，是林暮雪自幼便深信不疑的真理。在她看来，这笔巨款就是她赎回自由、东山再起的最大筹码！有了它，她就不再需要依靠那屈辱的身体“产出”来换取微薄的生存资源，她拥有了资本，就等于重新握住了命运的缰绳！
她快速地吃完了晚饭，趁着晚餐时间训练基地人员稀少的空档，偷偷溜达到了学院的医务处。
医务处此时颇为冷清，只有一位蓝星人值班员，负责处理一些简单的医疗问题和突发状况。
林暮雪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礼貌而带着些许困扰的笑容：“你好，大夫。我想麻烦您帮忙看看，我这个项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取下来？” 她指了指自己脖颈上那圈精致的金属，语气中带着恳求，“拜托您了。”
她之所以来找医务处，根源还是在于我之前那句“项圈代表着女神族认可的监护关系”。她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能想办法解除这个项圈，切断这层可笑的“监护”联系，她就能从根本上获得自由！
那位值班大夫推了推眼镜，好奇地端详起林暮雪脖颈上的项圈。他拿出一个手持式的多功能扫描仪，对着项圈进行了仔细的检测。很快，仪器的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能量流和材质分析数据。
“嗯……” 大夫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语气变得凝重，“女士，你这个项圈……不简单啊。这是来自女神族的高端科技产物，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能量回路自成一体。这根本不是我们蓝星现有的科技水平能够强行拆除的。”
他操作着仪器，调出了更深层的分析报告，指着上面一行闪烁的数据说道：“你看这里，能量签名显示，这个项圈似乎……绑定了一丝‘契约者’的独特意志波动。这意味着……” 他顿了顿，用一种带着敬畏又有些同情的眼神看向林暮雪，“这意味着项圈的佩戴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被其主人‘标记’，成为了……呃，一件归属于主人的‘物品’。解除它，可能需要原绑定者的意志许可，或者远超项圈本身能级的强大外力强行破除。”
为了进一步确认，大夫甚至申请开启了培训机构内有限的女神族科技数据库联网权限，查阅了一些非保密的公开资料。其中一篇关于此类“契约型约束装置”的概述性论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指着光屏上的文字，念给林暮雪听：
“你看，论文里提到，对于部分短寿种族而言，佩戴此类项圈，如果能得到其主人意志的滋养，甚至可能极大幅度地延长佩戴者的寿命。如果其主人的意志足够强大，理论上甚至可以完全掌控佩戴者的命运轨迹。”
“还有这里，” 大夫滑动屏幕，语气带着惊叹，“提到了长期佩戴会受到特定电磁波的潜移默化影响，会……会‘渐渐地’——注意，这个‘渐渐’是按照长生种的时间观念来计算的——使佩戴者的身心自然而然地向着能更好取悦其主人的方向发生适应性转变……”
“哦！这里还有！” 大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论文还说，项圈内部可能集成有辅助系统，能够被动提升佩戴者的某些认知能力和身体潜能……注释写着，这一切设计初衷，都是为了有助于佩戴者能够被主人更好地使用……”
读完这些，大夫放下仪器，看向林暮雪的眼神已经不是同情，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羡慕和惊叹！
“我的天……还得是女神族啊！这科技，这理念，强无敌了！” 他啧啧称奇，甚至带着点向往地喃喃自语，“我要是哪天也能被某位女神大人看上，赐予这么一个项圈……那该多好啊……简直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林暮雪：“？？？”
她听着大夫念出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特性”，看着对方那副羡慕到几乎流口水的样子，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一股荒谬绝伦的怒火直冲头顶！
“不是的！你搞错了！” 林暮雪猛地打断大夫的遐想，用力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项圈，激动地反驳道，“我不是被哪位女神大人控制！给我戴上这个的，是一个……一个普通的蓝星庶民！一个叫陆小柒的混蛋！”
“蓝星庶民？开什么星际玩笑！” 大夫闻言，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用看骗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林暮雪，“女士，请你严肃一点！根据我刚才检测到的能量签名和数据库资料对比，能制造并绑定这种等级项圈的存在，绝不可能是普通蓝星人！这需要极高的权限和强大的个体能量！给你戴上项圈的，到底是谁？！”
林暮雪被大夫严肃的态度弄得一愣，下意识地、一板一眼地回答：“这……这个项圈……当时……好像是女神族的神女大人……亲手给我戴上的……”
“什么？！神女大人？！” 大夫瞬间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八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震撼，“那位至高无上的神女大人？！亲自为你戴上的？！我的天神啊！你……你这是何等的殊荣！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的运气……不，这已经不是运气了，这是神眷啊！！”
林暮雪看着眼前这位因为“神女亲自戴项圈”而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大夫，再对比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水深火热的处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讽刺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差点气笑了。
“什么鬼殊荣……什么神眷……” 她扶着额头，感觉跟对方完全无法沟通，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夫……我可求求你了……千万不要随便去羡慕那些你根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啊……这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那枚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项圈，再回想大夫刚才念出的那些“特性”，心中第一次对这项圈的来历和背后代表的含义，产生了一丝超越单纯屈辱的、更深层次的寒意。
难道……陆小柒她……真的……？
一个她一直不愿深想的可能性，悄然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