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AK thE chAIN》四公备战期——
节目组祭出全新规则:
在正式舞台前,所有练习生的外援人选和创作内容都将严格保密,就连日常花絮都顺势改成了单人采访模式,悬念感直接拉满。
自四公主题【痴人说梦】公布后,练习生和外援们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创作。
但凌霰白伤势未愈,自从上次的“偷溜”后,医护人员看他特别紧,严禁他离开病房!
所以——
所有的构思、修改、推翻、重来,全都压缩在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化作无数条交织的语音消息。
……
四公倒计时[10]天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斜斜地洒进来,在病房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分界线。
楼迦弈推门进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凌霰白,而是满地的乐谱。
有的被揉成团随意丢弃,有的铺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音符和反复修改的痕迹。
此刻,凌霰白正半靠在床上,指尖在平板上划动。
眉头微蹙,时而停顿,像是在思考某个音符的落点。
楼迦弈站在门口,没出声。
他见过凌霰白很多模样:疏冷的、腹黑的、执拗的、救他时决绝的、被粉丝起哄时游刃有余的……
但唯独没见过眼前这样——
专注到近乎锋利,宛若初冬的新雪霜霰,冷冽得能割伤人。
像是察觉到视线,凌霰白忽然抬头,眼瞳里还残留着未散的音乐思绪,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微微弯起。
“来得正好。”
他屈指轻叩平板屏幕,嗓音微哑,“demo好了。”
(注:顶级平板电脑,完全可以制作专业demo!请不要细究)
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将苍白的肤色照得近乎透明,因此,眼下那抹青黑就显得极为可怖。
楼迦弈反手关上门,大步走到床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问道:
“熬、夜、了?”
“……还好。”
凌霰白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把手边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往旁边推了推。
楼迦弈眯了眯眼,语气凶得像是要咬人,“不许熬夜,也没有下次!要是被我发现——”
“保证没有下次!”
凌霰白迅速截断他的话,指尖捏着无线耳机轻轻一晃,弯了弯眼睫:“先听听?”
楼迦弈睨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危险的轻响,却还是伸手接过。
耳机戴上的刹那,世界骤然安静。
铮——
第一声古筝破空而来,不是江南烟雨的缠绵,而是铮铮杀伐之音。
琴弦震颤的余韵如薄刃,贴着耳膜削过,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轰!”
电子鼓点毫无预兆地砸落,将古典韵律硬生生撕裂,现代音浪裹挟着电子声汹涌灌入。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音轨中厮杀缠斗,最终竟达成一种诡异的和谐——相融共生,张力十足。
楼迦弈的指尖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敲击膝盖,眼底燃起一簇野火。
这曲子……太疯了。
像是把古韵的魂塞进流行音乐的骨架里,再浇上烈酒付之一炬。
可灰烬中诞生的不是花朵,而是一柄淬毒的妖刀。
短暂的留白后,音乐陡然一转——
琵琶声起!
轮指如暴雨倾盆,又急又快。
扫弦似千军过境,踏碎梦境;又似痴人执剑,劈开虚妄。
楼迦弈甚至能想象出舞台上的画面——凌霰白指尖拨弦,他踩着韵律rap,词句如刀,斩碎所有质疑。
音乐在琵琶独奏的余韵中骤然收束!
死寂持续了心跳漏拍的一瞬,古琴混着电子合成音缓缓浮起,吟唱声厌世而空灵,如坠深渊,又似在天堂。
整首曲子就像一场华丽的疯癫幻梦,让人明知危险却忍不住沉沦……
一曲结束。
凌霰白偏了偏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喜欢吗?”
楼迦弈猛地摘下耳机,眸底还燃着未熄的流火。
他盯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又野又疯,像是猛兽终于找到了最合拍的搭档。
“——喜欢到想把你绑在我身上,天天给我写歌。”
凌霰白低笑出声,指尖在平板一段空白处轻轻一叩:“这里,留给你。”
楼迦弈挑眉:“Rap段?”
“嗯。”
凌霰白点头 。
“词我写了一个版本,但最终得你来定。”
楼迦弈接过平板,目光扫过屏幕,瞳孔微缩。
「他们说这是痴人说梦
我偏要逆风执炬破笼
规则镣铐全烧个透
焚身也要让世界震动
世人笑我痴狂
我笑他们跪着吃糖
梦是虚妄
不
是你们不敢醒的谎」
(注:咳,有点尬,蠢作者心知肚明)
楼迦弈指尖骤然收紧,平板边缘在掌心压出一道红痕。
那些词句像淬火的刀尖,一笔一划刻进视网膜,在他血液里点起一簇簇灼烫的火苗。
他猛地抬头,恰巧这时凌霰白也回望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浮尘中相撞。
谁都没说话,却在目光相接的瞬间读懂了彼此眼底燃烧的野心与锋芒。
病房里太静,以至于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重,最后竟和未关闭的demo里电子鼓的余韵重合。
根本不需要改——
这他妈简直就是从他灵魂里剜出来的词。
这歌,绝对会炸穿整个《bREAK thE chAIN》!
\"这首歌,起名字了吗?\"
他嗓音沙哑,压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凌霰白唇角微勾,晨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轻轻吐出一个字:
“愚。”
——愚者执炬,逆风而行,却被世间笑作痴人说梦。
楼迦弈心尖猛地一颤。
三天,仅仅三天就写出这种程度的曲子,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
“你的编舞……”
凌霰白忽然用指尖戳了戳他,眸间带着促狭的笑,“可别配不上它。”
楼迦弈张了张嘴,视线不受控地扫过对方的手臂和腰腹。
可凌霰白却已经抬起那只手,食指隔空点了点他的心口:“你说过,要信我的。”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良久,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好。”
楼迦弈深吸一口气,拳头握紧又松开。
他不想辜负这首歌,更不想辜负凌霰白的心血。
“你学过舞蹈吗?”他问。
“没有。”凌霰白答得干脆。
楼迦弈:“……”
——你这要我怎么信你呢?
凌霰白眨了眨眼,长睫在眼下投落浅浅的阴影,神情无辜得近乎纯良。
“我觉得自己挺有天赋的,万一你教一遍我就会了呢?”
“……”
楼迦弈莫名觉得自己被坑了。
但转念一想,就算凌霰白全程站在台上当个精致的人形立牌又如何?大不了自己就围着他跳完整支舞。
这首歌已经彻底点燃了他的创作欲,无数舞蹈动作在他脑海中不断重组、变换。
凌霰白一眼看穿他压抑的急切,眼尾微挑,指节敲了敲平板:
“时间不等人,我就等着楼老师编完舞,亲自来教我了。”
楼迦弈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带着少年久违的恣意与张扬。
“绝对会让你惊艳!”
他一把抓起外套,转身时狼尾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走廊上,声音混着渐远的脚步声传来,颇有些迫不及待。
“不许再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