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烬离开后很久,林潇潇还僵在原地,保持着被他握过手的姿势,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份灼热的温度和粗粝的触感。殿内烛火摇曳,将她脸上未褪的红晕映照得更加明显。
【他……】
【他刚才……】
【是什么意思?】
【有你们在,很好?】
【这……】
【这算什么?】
【工作总结?】
【还是……】
【年终评语?】
【不对不对!】
【哪有老板握着员工的手说‘有你在公司很好’的?!】
【这分明是……】
【是……】
一个让她心跳骤停的词猛地蹦进脑海——告白。
【告告告……告白?!】
【不可能吧?!】
【那可是暴君宇文烬啊!】
【杀人不眨眼、】
【疑心病晚期、】
【视女人如工具的暴君啊!】
【他会告白?!】
【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啊!】
【一定是我理解错了!】
【他可能就是……】
【就是觉得我们母子三人比较省心?】
【不给他添麻烦?】
【所以表示一下满意?】
对!
一定是这样!
她拼命摇头,试图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可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那他为什么要握手?还用那种……复杂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那语气,那神态,根本不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啊!
【啊啊啊!】
【烦死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说话说一半,握手握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板你是不是对‘沟通’有什么误解?!
这比让我猜系统抽奖还难!】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殿内来回踱步。一会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一会儿又觉得,宇文烬刚才的举动和话语,确实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郑重?
她忍不住回想起他最近的变化。不再仅仅是冷冰冰地来看孩子,而是会留下来,哪怕只是沉默地坐着。会跟她讲他小时候那些惨不忍睹的经历,虽然是用一种“这很正常”的语气。会在她受惊后,用那种笨拙到令人发指的方式陪伴她……
这些点点滴滴,以前她只当是暴君心血来潮或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帝王思维。可现在串联起来,再结合今晚那句“有你们在,很好”和那个突如其来的握手……
【难道……】
【他真的……】
对我有那么一点点……
不一样的看法?
不是因为孩子,
而是因为……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潇潇的脸“唰”地一下更红了,心跳也瞬间加速,像是有只小鹿在里面横冲直撞。
【不可能不可能!】
我就是一个穿来的社畜,
要家世没家世,
要才情没才情(除了会签到),
长得也就是清秀水准(系统美容丹加持版),
他看上我什么啊?
难道是看上我运气好?
或者……
看上我内心戏丰富?
呸!
后者更可怕好吗!
他都能听见!】
她越想越乱,一会儿觉得甜蜜(如果是真的告白的话),一会儿又觉得惊悚(告白对象是暴君的话),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冷静!】
林潇潇你要冷静!
就算……
就算他真有那个意思,
你也不能飘!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忘了?
今天说你好,
明天可能就因为你左脚先进门砍了你!
对!
保持清醒!
不能被糖衣炮弹腐蚀!】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陌生的、悸动的暖流。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住。
【可是……】
【他刚才握我手的时候……
手心好烫啊……
眼神也……
好像有点紧张?
暴君也会紧张吗?噗……】
【想想还有点……可爱?】
她被自己这个“可爱”的评价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脸。
【要死了要死了!】
我居然觉得暴君可爱?!
我一定是被今晚的惊吓和惊喜冲昏头了!
得赶紧睡一觉清醒一下!】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可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宇文烬那双深邃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耳边回响的还是他那句低沉沙哑的“有你们在,很好”。
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
脸颊,依旧烫得可以煎鸡蛋。
这一夜,锦婕妤林潇潇,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和一个握手,彻底……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