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的长安城外,渭水河畔的官道旁早已旌旗如林。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鎏金装饰的御驾銮车上,车轮两侧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数百名身着明光铠的禁军手持长戟,列成整齐的方阵,铠甲碰撞声与马蹄声交织,透着帝王出行的威严与肃穆。
李世民身着明黄色龙袍,腰束玉带,缓步登上銮车。他抬手示意百官起身,目光扫过跪在道旁的群臣,最终落在一身戎装的李恪身上 —— 青年皇子身披玄色铠甲,肩甲上雕刻的虎头纹狰狞有力,腰间悬着那柄曾斩杀泉盖苏文的长枪,胯下 “踏雪” 宝马打着响鼻,眼神锐利如鹰,正率三千精锐骑兵列阵于銮车左侧,每一名骑兵都腰佩弯刀、背负长弓,透着久经战阵的肃杀之气。
“恪儿,沿途安危,便托付给你了。” 李世民的声音透过銮车车窗传出,带着几分托付的郑重。
李恪勒紧马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儿臣定护父皇周全,若有任何异动,儿臣愿以血肉之躯,为銮车挡下一切风险!” 话音落时,三千骑兵同时翻身下马,甲叶碰撞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齐声高呼 “护驾万全”,声浪直冲云霄,连远处的渭水都泛起涟漪。
百官之中,李泰身着紫色官袍,率领留守京中的官员跪在最前排。他看着李恪受父皇重托、意气风发的模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脸上却不得不挤出恭敬的笑容。待李恪起身归队,他才率领群臣再次叩首:“臣等恭送陛下西巡,愿陛下此行顺遂,早日归京!”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李泰身上,见他虽躬身行礼,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銮车旁的禁军,心中了然 —— 这孩子仍在惦记京中权力,即便此刻送行,也未放下算计。他淡淡颔首:“京中政务,需你与房公、长孙大人同心协力,切勿因私废公。”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泰连忙应声,额头抵着地面,不敢再与父皇对视。直到銮车启动的 “咯吱” 声响起,他才缓缓抬头,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眼中情绪复杂 —— 有对李恪随行护驾的嫉妒,有对京中权力的渴望,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若父皇此次西巡真的发现了什么,若李恪借护驾之功彻底赢得父皇信任,自己多年经营的储位之路,或许将彻底崩塌。
銮车缓缓前行,李恪率领骑兵分作两队,一队在前开路,一队在后护卫,将御驾与随行的粮草、仪仗队伍护在中间。沿途百姓早已闻讯赶来,挤在官道两侧的土坡上,踮脚眺望这支庞大的队伍。有人高呼 “陛下万岁”,有人对着銮车跪拜祈福,孩子们追着车队奔跑,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小旌旗,热闹中却也藏着几分好奇 —— 谁都知道陛下此次西巡是为 “祥瑞”,可这般兴师动众,倒更像一场奔赴未知的远征。
车队沿着丝绸之路的东段缓缓西行,越往西行,地势渐高,风也多了几分塞北的凛冽。沿途各州府的官员早已在城外等候,献上本地的粮草与特产,却无人敢多问西巡的具体目的。李世民偶尔会掀开车窗,看着道路两侧渐渐从农田变为草原,心中思绪翻涌 —— 前方不仅有等待探查的能量峡谷、神秘的 “影先生”,更有西域的动荡、大食的威胁,这场西巡,注定不会平静。
随行的百骑司暗探们则始终保持着警惕,秦峰乔装成普通侍卫,骑马跟在銮车附近,目光不断扫过沿途的山林与驿站。此前跟踪的那三名张掖商人,此刻仍在队伍后方的商旅之中,形迹依旧可疑;而沿途出现的每一个陌生面孔、每一处异常的炊烟,都被暗探们记录在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日近黄昏,车队抵达武功县驿站,暂时停歇。李世民站在驿站的高台上,望着远处连绵的队伍如长龙般蜿蜒在官道上,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 —— 这支队伍承载的,不仅是帝王的仪仗,更是大唐的命运与他个人的归途。无数目光聚焦于此:李泰在长安惦记着权力,李恪在身边守护着安危,“影先生” 在暗处窥视着机会,西域诸国在等待着大唐的态度……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每一种盘算都可能改变这场西巡的走向。
夜色渐浓,驿站内灯火通明,禁军们严密守卫着四周,百骑司的暗探仍在暗中巡查。李世民回到房间,拿起案上的玄铁令牌,指尖再次摩挲着 “归途” 二字。明日,车队将继续西行,向着河西走廊,向着那片藏着时空秘密的土地,一步步靠近。他知道,前方的未知里,有危险,有挑战,却也可能藏着他追寻已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