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秦岳布满风霜的脸。楚昭坐在他对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铁剑,开门见山:“秦叔,我有一处绝对安全的隐秘据点,能避开战乱,保大家安稳。但这事不能声张,你需立刻集结所有信得过的旧部,还有愿意跟咱们走的百姓,今夜三更在西城门内的老磨坊汇合。”
秦岳瞳孔骤缩:“隐秘据点?昭少爷是说……” 他没追问具体,镇国公府的秘辛本就多,楚昭能带着灵谷和高手突然出现,必有不凡手段。老人当机立断:“老奴明白!现在就去安排,半个时辰内定能集齐人手!”
“记住,只带亲信和自愿走的人,别强求。” 楚昭补充道,目光冷冽,“不愿走的,不必管。”
秦岳重重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老奴懂。不是一条路的人,强留也没用。”
两人走出内堂时,院外的对峙仍未散去。钱通见他们出来,立刻梗着脖子道:“秦会长,你可不能被这小子骗了!献城才是活路!”
秦岳突然扬手,聚气五层的威压如狂风骤起,钱通瞬间被压得弯下腰,脸色惨白。“商会规矩,会长说了算!” 秦岳声音如冰,“今夜加强戒备,谁再敢扰乱军心,按通敌论处!”
钱通身后的护卫们顿时缩了脖子,再没人敢吱声。秦岳冷哼一声,转身对亲信道:“各回岗位,严密监视叛军动向,西城门由我亲自镇守!”
夜色渐深,青阳城的守卫渐渐松懈。南楚叛军向来不擅夜战,三皇子更是信奉 “白日攻城,气势更盛”,这半月来从无夜袭,守城的护卫们多已习惯了夜间打盹。
三更将至,西城门内的老磨坊外悄悄聚起人影。秦岳的三十余旧部、二十多户愿意跟随的百姓,连同他们的家眷,总共一百余人,个个背着简单的行囊,眼神里带着忐忑与期待。楚昭早已等候在磨坊,见人到齐,指尖在储物戒上轻触,淡青色的光幕无声展开。
“闭眼,别怕。” 楚昭的声音温和却有力。
光芒闪过,磨坊内瞬间空无一人。灵墟小界里,苏晴和李忠早已备好厢房,见新居民涌入,立刻领着他们安顿:“这边有灵米粥,先垫垫肚子……”
楚昭确认所有人都已入界,对秦岳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秦叔,西城门现在是无人把守的状态,我们要走了。”
秦岳在小界内点头,眼底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青阳城的存亡与自己无关了,那些不愿走的人,早已做出了选择。
城外的夜色浓如墨。楚昭、周管家、周铁柱、石勇四人放弃了驴车,牵着秦岳备好的四匹骏马站在西城门后,这是秦岳从商会马厩里选出的最好的战马。楚昭翻身上马时,动作笨拙得差点摔下来,上辈子只在草原旅游时骑过温顺的观光马,哪试过这种未经驯化的战马?他死死攥着缰绳,炼体八层的力气全用来稳住身形, 双腿紧夹马身子,让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少爷,抓紧了!” 周铁柱早已策马待命,他早年在镖局跑过北疆,骑术娴熟,朴刀斜挎在腰间,眼神警惕。石勇也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军中斥候的骑术功底显露无疑。周管家虽略显生涩,却仗着聚气四层的修为稳稳坐于鞍上,枯瘦的手按在刀柄上。
楚昭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马颈:“走!”
四人策马冲出西城门,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从此再无值守。战马踏在官道上,发出 “哒哒” 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楚昭努力模仿着铁柱的姿势夹紧马腹,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破马比驾校的教练车难伺候多了!”
刚跑出三里地,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呐喊:“楚昭休走!”
楚昭回头望去,只见火把如长龙般从西城门涌出,四五十号人影策马追来,为首的正是钱通!他并不知道楚昭的撤离计划,带着亲信和被蛊惑的护卫,原本是准备趁夜刺杀楚昭的。结果没想到楚昭竟然要出逃,当即带人追了上去。
“果然来了!” 周管家低喝一声,聚气四层的气息骤然爆发,“铁柱断后,石勇护着昭少爷,老夫开路!”
周铁柱应声调转马头,朴刀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寒光。他勒住缰绳,等最前面的追兵靠近,猛地挥刀劈出 ——《裂石刀诀》小成式 “断江” 展开,刀风裹挟着聚气三层的灵气,竟直接将冲在最前的刺客连人带马劈翻!
“找死!” 钱通怒吼着挥刀冲上,聚气三层的刀光直逼周铁柱。周管家及时回援,《撼山拳》的拳风与刀光碰撞,气劲炸开,将周围的刺客震得人仰马翻。
楚昭被石勇护在中间,努力控制着战马不跑偏。他看着铁柱和周管家在追兵中冲杀,突然想起上辈子玩《骑马与砍杀》的战术:“分批解决!先打跑得快的!”
石勇立刻会意,策马冲向侧面落单的三个刺客,朴刀翻飞间,转眼就挑落两人。楚昭也握紧铁剑,借着战马冲锋的势头,将《流云剑法》的 “云卷残阳” 融入骑战,剑光如流水般缠向一个刺客的手腕,逼得对方刀势一滞,石勇趁机补上一刀,干净利落。
但追兵越来越多,四五十人分成三股,左右包抄而来。楚昭的骑术短板暴露无遗,战马几次险些撞上路边的枯树,全靠炼体八层的反应力强行稳住。“妈的,早知道学骑术了!” 他一边躲闪刺客的刀劈,一边在心里哀嚎。
周管家看出端倪,高声道:“往左侧林地冲!限制他们速度!”
四人立刻调转方向,冲进树林。战马在林间穿梭,追兵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阵型也变得散乱。周铁柱和石勇如虎入羊群,专挑落单的刺客下手,周管家则护在楚昭身侧,拳风扫过,树木摇晃,逼得追兵无法近身。
楚昭渐渐找到感觉,将现代格斗的滑步技巧融入马上动作,虽然依旧笨拙,却能在战马颠簸中稳住身形,剑光时不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竟也挑落了两个追兵。
半个时辰的追逐战,追兵已折损过半。钱通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人,心里发慌,这些人都是商会的精锐,竟被对方四人杀得落花流水。他勒住马,看着前方林子里的身影,突然喊道:“撤!别追了!”
剩余的十几个刺客如蒙大赦,纷纷调转马头。楚昭却眼神一冷:“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对周管家使了个眼色,“反杀!”
周管家心领神会,聚气四层的气息再次爆发,率先冲回追兵阵中。周铁柱和石勇紧随其后,楚昭压下骑术的生涩,催马跟上。四人如尖刀般插入追兵阵型,剑光刀影交织,惨叫声此起彼伏。
钱通没想到他们敢反杀,慌乱中挥刀格挡,却被周管家一拳印在胸口,喷出鲜血摔下马背。最后一个刺客见势不妙,策马就逃,楚昭弯弓搭石,这是他临时做的弹弓,灵力灌注石子,像子弹一般穿透对方的肩胛,将人钉在地上。
林子里终于恢复寂静,只有战马的喘息和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楚昭翻身下马,腿肚子都在打颤,这是他穿越以来最惊险的一战,比对付赵家时凶险十倍。
周铁柱清点尸体,沉声道:“少爷,四十五人,全解决了。”
周管家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脸色有些苍白:“此地不宜久留,叛军说不定会被动静引来。”
楚昭点头,看向青阳城的方向,那里依旧漆黑一片。他翻身上马,声音平静:“走,回大靖。”
四匹战马再次启程,蹄声消失在夜色中。青阳城的西城门孤零零地敞开着,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嘴,而那辆留在城里的驴车,在月光下静静停放,成了无人知晓的后路。
灵墟小界内,秦岳站在灵田边,望着光幕外的夜色,低声道:“昭少爷他们…… 应该平安出城了吧?”